《捡个老攻18岁》泩沙

6、第 6 章

　　程因迟决定了要去上班，生怕自己偷懒反悔，所以他直接在电话里和孙馆长定好了上班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他习惯性地走到阳台看了看，没发现陈以泽的身影。

　　他心想，看来对方估计是不会再来了。
　　不过，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楼下靠在树上的江郁，心想这孩子不是临时工吗？今天便利店好像没货来，他怎么来得这么早？
　　他站在原地，看着江郁站在那，细心地发现江郁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

　　看来他确实有地方住。
　　程因迟端着牛奶杯喝了两口，站在阳台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江郁。

　　刘浩说，江郁是从两千多公里外的A市来的，两千公里，这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程因迟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江郁这样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

　　他真的没有父母了吗？

　　程因迟自己也是高中时失去了双亲，他每次看到江郁，就总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江郁身量很高，外貌出色，为人又善良热心，如果是以前……

　　程因迟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了陈以泽，片刻，他摇了摇头，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完，然后离开阳台，回到卧室换衣服。

　　戴帽子，关灯锁门，出发去文化馆办理入职。
　　他从楼上下来，把楼道的防盗门锁好，然后从巷子里出来，再朝那个方向看的时候，就发现江郁已经离开了。
　　程因迟没多想，以为江郁是去上班了，这个点，刘浩一般不会过来，他也就没去便利店，区文化馆就在文化公园旁边，走过两条街就到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他以为不会再出现的陈以泽，突然在路边拦住了他。

　　程因迟脚步一顿，看了看陈以泽，又抬手，看了看时间。

　　不对啊，这个时间，陈以泽不是去上班了吗？

　　“迟哥。”

　　陈以泽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眼下更是乌青一片，他神色憔悴地走过来，仿佛十分疲惫，甚至连标配的西装都没穿。

　　“迟哥……”

　　陈以泽走到程因迟面前，声音有些沙哑：“你这段时间一直不见我……”

　　程因迟后退了两步，避开了陈以泽伸过来的手，他眉头微皱：“我想，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实在没必要这样。”

　　陈以泽瞪着程因迟，目光带着怒气：“我知道，你说你要换个人侮辱，那个人已经找到了吧？让他天天守在你家楼下，看到我就把我赶走，是吗？”

　　陈以泽点头，冷笑：“好，程因迟，我以为你跟那些有钱人是不一样的，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喜欢用钱来侮辱人！这两年的感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是吗？说分手就分手，说换人就换人，你难道一点都不会难过吗？”

　　程因迟：“……”

　　程因迟蒙了，什么叫“天天守在你家楼下……”

　　程因迟突然想到了江郁。

　　之前他不知道，但是今天，他确实看到江郁站在自家楼下，并且在他出门的时候，江郁就立刻离开了。

　　难道陈以泽说的是江郁吗？
　　程因迟顿时有些无奈：“那是个误会……”

　　陈以泽愤怒过后，又很难过：“当初要不是你，我不会跟男人在一起，但是现在，你却这么狠心，一点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

　　程因迟：“……”

　　程因迟无奈地看着陈以泽：“陈以泽，是你先出轨的。”

　　说到这个，陈以泽就很激动：“迟哥，我没有！我跟他什么都没做，我那天晚上带着助理和合作商的老总喝酒，我们真的在谈正事。”

　　那天晚上，他确实和助理开了包间，但那是因为方案出了问题，他需要和助理好好商议一下对策，结果两人都喝得有点多，加上助理本来就对他有意思，死缠烂打的，所以才会……

　　但是他真的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没有出轨。

　　他原本也觉得，和程因迟的感情不咸不淡的，即使分手了也没什么，但是，直到真的分手之后，他就开始看谁都不顺眼了。

　　明明之前还觉得善解人意，工作能力不错的助理，现在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糟糕的是，只要见到个年轻男人，他总会拿对方跟程因迟相比，结果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程因迟。
　　曾经沧海难为水，或许说的就是这种，身材好的，脸蛋没程因迟好看，长的帅气的，性格方面又不如意。

　　以前和程因迟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想过程因迟，但是现在，他每天每晚，每时每刻，满脑子都是程因迟。

　　程因迟摇了摇头：“小泽，你有没有出轨，已经不重要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程因迟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陈以泽的出轨标准，跟他的出轨标准，仿佛隔着一个银河系。

　　既然无法共频，那就分开。

　　程因迟转身，走了两步，又说：“小泽，我不想说重话骂你，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都是成年人了，麻烦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陈以泽站在原地，刚追了两步，听到这话，他就停下了。

　　体面？

　　都分手了，还要什么体面！

　　陈以泽的出现，对程因迟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影响，他按照计划去文化馆，然后十分顺利地办理了入职手续。

　　他目前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全力配合文旅局的工作安排，到区文化馆所管辖的各个景区值班站岗，等中秋节结束后，再回文化馆工作。
　　挺好的，他想，不用动脑，还有钱拿，轻松又充实。

　　回来的时候，没有再碰见陈以泽，估计以后也遇不到了，毕竟陈以泽那么要面子的一个男人，放下脸面来找他两次已经出乎意料，再来第三次，程因迟都要怀疑陈以泽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程因迟家都没回，就先去了便利店。

　　中午便利店没什么人，柜台的店员一看到他进来，就热情地说：“程老板，我们刘老板今天没来。”

　　柜台的店员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大学生，他也是来兼职的，刘浩很喜欢招穷学生当兼职，一来可以帮助他们赚点生活费，二来，学生都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这个员工已经在这里兼职了两年了，从大一到大三，所以也认识程因迟，程因迟惯例拿了一瓶牛奶，顺便在店里四处巡梭了一圈，没发现有第二个便利店员工。

　　他拿着牛奶去柜台结账：“今天上午只有你一个人吗？”

　　店员一边结账，一边点头：“是啊，上午没什么人，店里一般只有一个人上班的，下午和晚上会有两个人，有时候刘老板也会过来。”

　　程因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程因迟拿着牛奶出了门，柜台店员还有些遗憾，他这两天大概知道了程因迟失恋的事，本来还想跟对方多聊几句，套套近乎的，结果今天的程老板这么快就走了。

　　他在柜台叹了口气，这时，隐藏在角落里的仓库门被从里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量颇高的年轻人。

　　柜台店员看了一眼：“江郁，不是说要睡觉吗？这么快就起来啦？你继续睡吧，你下午两点才上班呢。”

　　江郁沉默地走到柜台边，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刚才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以为是老板来了。”

　　店员：“也差不多吧，是我们房东来了，他喜欢喝牛奶，天天都来买的。”

　　店员唠唠叨叨地又说：“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到底什么毛病，牛奶一箱箱地不买，非要每天过来一瓶瓶地买，也不嫌麻烦。”

　　江郁站在柜台边，就沉默地听着店员唠叨。

　　店员：“说起来，咱们房东最近好像失恋了，对象还是个男人，哎呀，江郁，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郁：“？？？”

　　江郁缓缓转头，看着这位同事。

　　同事一边整理货架，一边又说：“我长得其实也还行？是吧江郁？”

　　江郁沉默两秒，又收回了目光，往便利店的门口走去。

　　同事动作一顿，喊他：“诶，江郁，你刚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是不是？”

　　江郁没理他，他走到便利店门外，习惯性地站在某棵树旁，装作垂头玩手机的样子，但时不时地，他还是会偷偷抬头，朝二楼的阳台看。

　　虽然那是单向玻璃，从他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

　　但只要知道程因迟此时就在那里面，他心里就感到安心。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楼下偷偷往二楼看的时候，程因迟也站在阳台边，透过窗户朝外看。

　　程因迟的阳台很大，他在这里种了很多绿色的植物盆栽，几天前好心人送他的那把新伞，也还放在阳台的角落里。

　　他回来之后，连衣服都没换，都走到阳台站着。

　　他刚刚已经去便利店看过了，店里确实没有江郁的身影。

　　但是，他才刚回来不到十分钟，江郁就又出现在他楼下，并且，虽然那孩子掩饰得很好，但他偷偷朝二楼看的小动作，还是没能瞒过程因迟的眼睛。

　　“一分钟，偷看了我五次。”

　　程因迟的目光从手表上移开，突然觉得江郁有些可爱。

　　那些对他有所图谋的人，不管是因为他的钱，还是因为他的脸，哪个不是费尽心机地吸引他的注意，一有机会，就会跟他套近乎，要联系方式。

　　但是这个江郁，明明已经帮了他两次，却从未主动出现过在他的面前。

　　甚至，他还偷偷地帮他把陈以泽赶跑了……

　　程因迟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关注到他的？

　　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江郁，总不能是江郁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不过，程因迟又突然想起来，陈以泽误会了他和江郁的关系，陈以泽误以为江郁是他的新欢，甚至前来质问他。

　　程因迟摸了摸下巴，看着楼下的男孩：“都还是个孩子呢。”

　　程因迟有些郁闷，看来陈以泽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