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犯罪心理：谜》纯真假面

3、第一集 自行车杀手（三）

　　安德烈是个很英俊很有魅力的男人。几乎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修长却略带些肌肉的身材，挺拔的个子，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齿，肤色类似巧克力一般性感。帅气又很会甜言蜜语的男人最受女人欢迎，也更容易博得人们好感，安德烈自然不例外，特别是跟臭屁的自恋男大卫以及略带猥琐的竹竿型宅男马修相比。

　　琼就是看中安德烈这点才让他兼职做的对外联络官。安德烈倒没什么意见，只是耸耸肩抛个媚眼：“长官，记得给我加薪。”
　　安德烈理所当然地被无视了。

　　翌日清晨，安德烈精神抖擞地跟案件负责人交换案情，才知道这件案子因为种族问题受媒体关注程度之高，超乎想象。安德烈拿着受害人信息的比对资料使劲看，恨不得在纸上盯出个洞来。

　　“先生？”负责人试探道。
　　安德烈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知道了！”
　　“您知道什么了？”
　　“年龄，你看看年龄。”安德烈指着资料，“虽然是从20——50岁之间不等，但前三个受害者的年龄却是十分相近的，45、46、44，这才是凶手最理想的受害者类型。”
　　负责人疑惑道：“那为什么后面凶手会改变自己所杀对象的模式呢？”
　　安德烈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媒体曝光？”
　　“嗯……大概是从第三名受害者出现之后吧……”负责人无奈摊手，“您也知道，连续出现三起同样手法的枪击杀人案件，这就符合连环案定义了，我们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安德烈道：“你看看受害者死亡时间，1、2月份前一个，3、4、5月份两个，6、7月份却一下出现四个。这说明罪犯已经开始出现失控征兆了，”他慢慢放下资料，声音低沉下来，“因为外界的刺激，而开始加快杀人速度。”

　　“我们要赶在下一名受害者出现之前找出凶手。”芬格合上手机，对琼道。
　　听到这句话，面前的女人又不可抑止地泪流满面。
　　“如果那天不是我催着沃伦早点去商店，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沃伦很老实，对人很友善，从来不会发脾气。天呐，我对自己丈夫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骂他蠢蛋，上帝啊，我应该受到诅咒的……”
　　伯德夫人伤心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琼递给她张纸巾，和声道：“夫人，能麻烦您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人和您丈夫关系不太好吗？”
　　“没有，绝对没有，他是最善解人意的人，待每个人都像老朋友一般。”
　　“最近一次和人吵架，拌嘴，哪怕有一点点不愉快？”芬格提醒道。
　　伯德夫人突然一愣：“一点点不愉快？”
　　“是的，夫人，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
　　“倒是有那么一件小事，不过我觉得很琐碎所以可能没什么用。”伯德夫人抹抹眼角，半晌，才轻叹一声，“我听沃伦讲过一回，上周末他看店时，有人偷拿水果被他逮了个正着，沃伦教训了那人一顿就放了他。不过这真的不值一提，因为偷水果的事情自从我们开店以来就时常发生……”
　　琼与芬格对看一眼，接着问道：“你丈夫有没有说过那人的外貌特征？”
　　伯德夫人想了半天，摇摇头。
　　芬格起身：“谢谢您的配合，夫人，如果想到了其他线索请立即跟警方联系。”
　　两人刚走出伯德家院子，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声。
　　“探员！”伯德夫人追出来，“我只想问你们一件事。”
　　“请说吧。”
　　伯德夫人红着眼眶道：“这……真的是种族歧视吗？”
　　琼为难地回头看一眼芬格，轻拍她肩膀：“夫人，任何可能性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能轻易排除，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关于伯德先生，我们最终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解释。”

　　案发现场的警戒线还没被取掉，一贯宁静的小街道上被警车和媒体围得水泄不通。克劳斯走在大卫和奥尼尔中间，很是尴尬。
　　一路上这两人一直一言不发，连个眼神交流都少得可怜，偶尔说句话都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BAU的做派都是这样吗？夹心饼干克劳斯忽然很庆幸自己没被选入联邦调查局。
　　现场负责人是个体态臃肿的警官，他大步流星走过来与三人握完手，赞道：“FBI办事效率果然很高，昨天递上去的支援申请今天就见到真人了。CSI报告应该都收到了吧，现场基本没有动过。”
　　大卫道：“有没有推测的枪击位置？”
　　警官领着三人穿过马路，在“新鲜水果”对面的方向停下来。隔过绿油油的草坪，可以看到死者倒地的轮廓线。
　　“因为是推测中距离射击，凶手可能根本没有挪动尸体，根据死者倒地的方向和位置，我们估计凶手应该是在这里射击……”

　　警官还未说完，奥尼尔已经皱起眉头朝大树后走去，树干纤细，草地平整，抬眼望去，隔着马路，对面也是一片小商店。
　　大卫冷眼一瞥奥尼尔，径直走到大树另一侧和警官继续攀谈。

　　克劳斯却有点好奇：“奥尼尔博士，你在做什么？”
　　“瞄准射击，需要一个准备时间。”奥尼尔扶着树轻声道。
　　克劳斯没听懂。
　　奥尼尔看他一眼，又道：“这个时间足以将凶手暴露，所以他需要遮蔽物。”
　　“所以？”
　　“但这棵树不足以当作遮蔽物，所以他需要建立起一个遮蔽物。”
　　克劳斯若有所思：“如果在车上射击呢？”
　　奥尼尔摇头：“命中率太低。”
　　克劳斯突然灵光一闪：“那把车停在这里呢？这样的话既有遮蔽物又可以作为逃离现场的工具。哈，我读过你们过去的案例，老兵射击路人事件，那个凶手不就是藏在汽车后备箱里吗……”
　　奥尼尔淡淡道：“这是机动车道，不是停车场。”
　　克劳斯垂头丧气。

　　跟警官交涉完，大卫望着对面的警车沉默不语。
　　如果我是凶手，是什么原因导致我选择在这里射击？
　　汽车目标太大，如果有汽车早上经过这里肯定会引人注目，所以我不会选择汽车。
　　他环视周围一圈，将注意力集中到身旁的树上。
　　这棵树不足以挡住我整个人，所以遮蔽物在这里很难成立。
　　为什么我还会选择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开枪？
　　大卫沉吟着看看地面，又抬头看看草坪外面，脑中忽然一惊。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遮蔽物，因为即便别人发现我也不会怀疑我是凶手！

　　什么样的人在清早出门，不用开车，却可以不引人注目地杀完人，然后快速逃离现场？
　　大卫大脑飞快运转，连忙打电话给马修。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可恶！竟然占线！大卫暗骂一声回头寻找奥尼尔和克劳斯，却发觉奥尼尔正在跟谁电话交谈。
　　克劳斯一脸欣喜对大卫道：“奥尼尔博士果然是个天才，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罪犯锁定了。”
　　大卫冷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奥尼尔闻声抬头，又视若无睹地扭过头去，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话：“是的，那有没有交叉目标？”
　　“你确定？”奥尼尔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挂断了手机，朝店铺走去。

　　“喂，小神童，”大卫戏谑的声音响起。
　　奥尼尔脚步一顿，继续朝前走，却被大力拽住后襟。
　　“小神童耳朵不太好啊。”
　　奥尼尔挣了挣，道：“放开。”
　　“哟，小神童不高兴了。”
　　少年单薄的身体在黑色风衣里显得格外纤细，墨瞳里却是一片冰冷，他慢慢回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过去。”他道，“如果折磨别人能释放你心里那头怪兽，你尽情去做。但我告诉你，你所谓的正义，不过是暴力的借口而已，你跟那些凶手没什么区别。”

　　过去。
　　“滚！”
　　大卫失控地一把推开奥尼尔。

　　耳边忽然炸起女人凄厉又绝望的呼救声。
　　地下室尽头那条门缝像一只宽长诡异的眼睛，逐渐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