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之血》言梦叶

5、第四话

　　东方领域.龙都。
　　云上宫殿。
　　“你失手了？”阴鸷的蓝眸紧锁住王座前的银发少年，金色微卷的长发下那张不怒自威的俊颜愈见冰冷。失去了杰西卡这颗棋子，他的野心就不能那么快实现！雅哈莉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至少她在成长，如果再不找机会除掉她，那么他登上帝位的日子就遥遥无期！
　　“抱歉，因为北方领地的人突然插手。”法兰西斯淡淡地说，“不过现在已经分别派探子监视北方领地和王宫那帮人，杰西卡我会再去将他带回。”
　　“不许再失败。”他合拢双眉，“你受伤了。鲁道夫伤的么？”
　　“是的。”银发少年的表情依旧平淡。
　　“算了，你先下去疗伤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遣退法兰西斯。
　　“是。”待到银发少年退出宫殿，一个清丽的黄衣少女才从龙椅后头的屏风里走了出来。
　　黄衣少女望着法兰西斯远去的身影，嘲弄着：“明明同为九星，他却愿意顺从于你。一点也没有六白金星当年的风范。”
　　“因为他在乎的人在我手里而已。”法兰西斯不过是一颗棋子，比起其他人更好用罢了。但他也没有对法兰西斯报以十足的信任。
　　“你可真坏。”黄衣少女娇嗔道，“搞不明白雨水怎么肯为你这种人尽心尽力。”少女口中的雨水是和她同为效忠于东方领主的二十四使节之一。
　　“呵呵，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坏么。”他用力拉过黄衣少女，让她不得不面对着自己，然后惩罚性地搂紧她的腰。黄衣少女的手指绞结着他柔软的金色长发，并不排斥他的亲近。
　　殿中，一束刺眼的白光乍现。一名蒙着面纱的秀丽女子在光中若隐若现，看到龙椅上方那令她滴血的一幕，她也只能心碎地掉头离开。白光散去，黄衣少女有所觉察地推开了他。
　　“呀，说到雨水，她就来了。看到了哦。”黄衣少女不怀好意地提醒。
　　“这种时候就别想其他人了，谷雨。”他轻柔地在少女耳边厮磨，“只想我不好吗？”
　　“你诶，啊……”当他的双臂环抱住自己时，谷雨还是忍不住地发出叹息。
　　“爱上你的人都是傻子。”被称作“谷雨”的黄衣少女倒吸了一口气，在这意乱情迷里找回了点理智，“雨水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蓝眸变得深沉，一如他人。
　　雨水……他是为了她好，才想让她趁早死心。只是，她似乎仍然死心塌地爱着他。对他而言，尽管这是个可以利用的不错对象，但她的爱却让他感到沉重。
　　不是非雨水不可，女人多的是，有能力的手下也不止她一个。
　　所以他没有在雨水身上抱太大期望，也无需要对她过于器重，或者温柔了。
　　他的眼里，除了帝位，别无其他。
　　现在最想的，也就剩下杀了雅哈莉那丫头，和成为伟大的王。
　　而这个目标，很快就能实现了……

　　绿野的森林，鸟语花香，世外仙境，徒然少了人的气息。
　　这里没有人来。
　　六白金星的城堡就座落在这片森林深处。
　　亢长的回廊，拖着疲倦的身躯，银发红眸的少年走得很慢。
　　四碧木星的鲁道夫把他伤得很重，虽然对方也伤得不轻，两败俱伤不是谁乐意见到的。
　　但因为他本身没有痛觉，情况又要比鲁道夫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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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西斯，我最喜欢你了！”是谁？谁笑得如此香甜？
　　阿芝？
　　“阿芝虽然看不见法兰西斯，但我知道你一定长得很好看。”是吗。
　　“让我摸摸你，好不好。”轻轻地，漂亮纤长的手指温柔地刷过他的脸庞。一滴泪水滑落，沾湿了她的指尖。
　　“法兰西斯？你在哭吗？”被抱住，小小的人儿竭力抱住他，仿佛他是她的宝，谁也抢不走，“不哭不哭，阿芝不会离开你的，死也不会！”
　　可是后来，阿芝也哭了。
　　“法兰西斯是哥哥，阿芝不能爱哥哥。他们会害了哥哥的，阿芝要保护你。”
　　傻瓜，他们不会因为你而放弃害我，他们只会拿你来伤害我！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弱点！
　　当她冰冷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渐渐变得僵硬。不再开口对他说喜欢，不再温柔地触摸着他的脸颊。
　　他的爱人，挚爱的妹妹，像睡美人一样陷入了永生之中。
　　而他根本无能为力阻止！
　　为什么神要夺走他守护的人！
　　为什么神偏偏要把一切撕毁！
　　为什么神没将他也一同带走！
　　让他一个人留下。
　　留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只有六白金星砂可以救她。”那个男人这样和他说。
　　“也唯有王才能使用。”男人向绝望的他伸出了手，“你懂的，我会救她。”
　　只要你能协助我成为王！
　　这是他选择的路，颤抖着的手交叠上那个男人沉稳的手时，他不得不拼尽全力辅助这个人。哪怕献出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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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够了，囚禁在高塔里的你。
　　我的公主，我的妹妹。
　　只求你能醒来，只求你能再次对我一展笑靥。
　　即使要他死，也无憾了。

　　王都.皇宫。
　　黄金与白象牙雕琢成王座上，雅哈莉翘着二郎腿，无比惬意地修剪着自己的美甲。站在她身侧的夏至则神色阴冷得可怕。
　　“陛下。”同样一脸阴郁的小雪从殿外领着几位漫步而来，“九紫殿下，八白殿下和五黄殿下到了。”
　　“哦，来了，快请他们入座。”一见到她今天请的几位主角姗姗来迟，美颜透着不高兴，却也礼貌地放下指甲剪，理了理衣容，稍稍坐正。
　　“参见陛下。”行完一套该尽的礼数，九紫，八白和五黄就座后，都发现了今天女王陛下的不对劲——她和善得令人不安。通常只有在她有求到他们，需要他们帮忙，或者闯了什么大祸，要他们善后的时候，她才会对他们几个笑得如此，如此的甜美。
　　“免礼免礼，众爱卿。”雅哈莉浅笑盈盈地望着他们，“今日我邀你们前来，是有要事同你们商议。”
　　“陛下。”八白优雅地站起，虚托手，温雅的俊脸，带着柔和淡然的笑，两泓幽深如潭般的金绿色眼眸凝住王座上的雅哈莉，“陛下万万不要对微臣们说，您想去东方领地观看以勒月火炎章举办的‘武技大赛’。”
　　每年的以勒月火炎章，东方领地的“龙都”都要举行全国性的“武技大会”。这是从上一代星王，也就是雅哈莉女王陛下的父王那时开始延承的习俗。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名义上的“武技大赛”，实质上只是东方领主招募天下英雄的一种手段。广纳良才，团结有识之士，名正言顺地纳入旗下。这样的谋略不得不说是一种高明。只可惜，这个“武技大会”对现任的女王陛下而言，不存在什么意义，甚至还是个暗藏的危机。
　　“八白，你说对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雅哈莉说，冷淡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比起东方领地，北方领地，那些我明知的乱臣贼子，你这个总能猜透我心思的人似乎更危险。”
　　在她的身边，温柔乖巧的小雪，死板固执的夏至，冷酷沉默的九紫，热情坦率的五黄……也只有他，高贵优雅的八白最不露痕迹地隐藏着。她看不透他，所以她也最忌讳他。
　　“陛下言重了。”八白勾勒起完美的唇角，“无论陛下想要什么，微臣定当尽毕生所能满足于您，这次的决定，微臣也支持陛下。”
　　“八白，你疯啦！”五黄叫道，“去东方领地看那个什么武技比赛，简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五黄，冷静些。”八白笑道，“此行我想会安全不少。”
　　“什么？”五黄还是听不明白陛下和八白两个人打什么主意！
　　“陛下在作出决定之前，想必也深思熟虑过了，不是吗。”八白转向王座上的雅哈莉。
　　“……”
　　谁都不敢公然起兵造反，谁都选择暗杀王。为什么？当然因为民心。杀王，若无正当理由，必失民心。各领地的领主们自然也清楚。谁也不愿意主动背负弑君的罪行，好让其他领地的人有借口出兵讨伐自己的领地。所以此次王前往东方领地，那个男人和六白金星不但不会伤害王，反而还要尽全力保护王。如果王在其管辖领地内有任何闪失，这可是不小的罪过呀。
　　陛下在作出决定前，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虽然不明白陛下到底为何起了这个意，想前往东方领地。八白微笑，不过他相信女王陛下，不会有失常的判断。
　　她也看着八白。连男人也会为之倾倒的绝色。长得美丽的男人，身上总有一些让人不安的东西存在。
　　像那个六白金星。她对他们谈不上憎恶，却也谈不上喜欢。
　　雅哈莉的长睫毛忽而眨了眨，对着保持旁观的九紫笑道：“九紫，你怎么看。”
　　九紫淡漠地牵动嘴：“我没意见。”
　　即使他有意见，王也未必听。
　　“喂！你们搞什么！”五黄双眼冒火了，“王年少不经事，你们也跟着犯傻么！”
　　八白形状优美的双唇微颤，只丢给五黄两个字：“闭嘴。”
　　摆明了五黄的抗议无效。
　　雅哈莉也刻意忽略了五黄的反对，她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众爱卿都没意见，那么这件事我就交给八白全权负责。你们尽快安排下去，别忘了通知各领地的领主们，特别是东方领地的阿尔瓦叔叔。”
　　阿尔瓦，她的皇叔，父王的胞弟，也是东方领地的领主，身为九星之一的二黑土星。
　　“是，遵命。”
　　听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雅哈莉暗暗松了一口气，摆出女王的强势还真不容易，但现在还有一个麻烦。
　　“九紫，你留下。”喊住了九紫，直视着他平静无波的紫眸。
　　是的，她必须要想办法让九紫他们接受杰西卡的存在。
　　神，请你替我守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