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初恋》曲棱江

17、第十七章

　　“这一幕真难得，一晃十年了啊。”穿着警服的越野宏明说着摘下警帽在手里弹了一下，三井寿拜托了宠物葬仪社的人处理桃桃的后续的事，交代完后也走到了越野身边。

　　说起来大家都是老相识了。

　　三井寿的喉结动了动，忽然感觉压抑在体内深处许久的烟瘾犯了，他换了个姿势站立，也随着越野的目光一齐看向对面街上站的一对男女。

　　“仙道彰和观月歌帆，多久没有同框出现过了。”越野不禁又想起当年篮球馆的那一幕，情真意切这四个字浮上心头。看来今天回家，那份令女友雪穗好奇不已的心意可以回答了。

　　“这些年，你一直和观月保持着联系是吗？”越野斜睨着三井寿问道：“这可让仙道在意了很多年啊，三井君。”

　　相似的出身，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同样因为伤病折损了梦想，还因为德川明音的关系，使得观月和三井两人的关系有一度甚至让仙道彰到了嫉妒的境地。

　　“歌帆是我一生的朋友。”三井寿回答的不容置疑。

　　的确是这样，无论是过去、现在、将来，他们都会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们太过于相似，尤其是明音出事后，身在异国两人常常一起出来喝下午茶，或是去别的地方看风景，有时面对面枯坐一下午再抬头只得彼此苦笑。

　　越野听完回答，再凝视着三井寿的神情，他对三井寿的事也有听闻，一时之间也只觉得内心酸涩。

　　永不放弃湘北十四号，三井寿。

　　除了一声叹息，他找不到任何词汇宽慰面前的男人。

　　十月的藤泽街道两边栽满了银杏，秋意渐浓，井上医生看到这样的场景非常识趣没有上前去打扰，也没有选择转身里而是站在背对着两人坐在宠物医院的候诊席上。

　　大门敞开着，门外那对傻瓜男女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

　　“你说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入夏后的藤泽市充满了小城风情，平成与昭和气息很好的糅杂在一起。因为带着秋田犬波尼两个人选择了一家露天的咖啡店，仙道毫不客气对着菜单叫了一排吃的。

　　歌帆咬着吸管目露凶光，脑海里飞快的盘算着回家怎样和老头报销。

　　但她脸上表现的和想的又截然不同，嘴上又问出了一个如此长远的问题：

　　“你说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十年之后？

　　仙道轻笑起来，看向女孩的目光闪闪烁烁，他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思绪，回答道：“当然是十年之后我们各自的样子。”

　　——答非所问。

　　观月歌帆听到这个不痛不痒的回答，端起大杯冰摇柠檬茶抿了一口，因为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还画了一点淡妆眼皮上擦了玻璃色亮晶晶的闪粉。

　　看起来明丽又俏皮，少女眨巴着眼睛，嘴里说的来的话却冷冰冰的，她这样评价仙道：

　　“你就像个老头子。小小年纪居然喜欢钓鱼，和我们家老头一样。真没意思。”

　　秋田犬波尼听到老头子三个字瞬间来了精神，抖抖自己的毛站了起来，围着仙道彰转了一个圈。还亲热地用鼻子去拱仙道的手，少年的手掌宽顺势撸着狗头，这场面竟然份外和谐。

　　“波尼好像很喜欢我呢。”

　　“那可不是，你们有缘。生日都是同一天。”歌帆同时撇了秋田犬和仙道一眼，说明道：“老头常带着他去海边钓鱼，有时候还坐船出海。一去就是一天，这傻狗不用呆在神社里当然开心了。”

　　简直就是放飞狗生。

　　“同一天？！歌帆知道我的生日吗？”少年惊奇道。

　　怎么会不知道——

　　你的出生年月早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观月神社的绘马上都是你的名字好吗？

　　歌帆眼珠一转，向另一侧的树荫道看去，心里疯狂腹诽完全不理会仙道同学的话语。

　　见观月同学不说话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仙道也坏心眼起来，他把头凑到歌帆身边，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少女衣袖上浸染的香味像一阵雨雾将他笼罩。

　　两人之间的距离区别于任何一次，透着一种微妙的暧昧。仙道由下而上斜侧着面庞望着观月歌帆，面前的少女正是青春正好的年纪，渐渐褪去了稚气，显露出眉眼间独属于女性的恬淡温婉。

　　他的眼眸暗了暗，隐隐透着期待，又问：“歌帆，很关注我的事吗？”

　　从生理的角度上来说，仙道正好在这个年纪；而从心理的方面来说，他好像已过了那个年纪。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仙道彰的身边从幼稚园起就从不缺乏异性对他的青睐。

　　当然观月选手也当仁不让。

　　她只是迟钝了一点。

　　歌帆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了，不想关注也要关注啊。你在神奈川念三年高中，我觉得我们家的神社都要改名叫仙道神社了。”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转头与仙道彰紧紧对望，两人几乎鼻尖都要碰在一起，歌帆却不甚在意，继续说：“哎，你和那个一年级的舞蹈部的中森同学是怎么回事啊？是她在追你吗？她有一次到神社来祈求恋爱水引，我正好蹲在钱箱后面数钱，她可真有钱啊！一下撒了5000日元的钱币！”

　　堪称撒币少女！

　　“她父亲我记得听谁说过，好像是文部省的什么什么大臣。”

　　“......”

　　原先少男少女暧昧的结界被打破。

　　仙道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颇为复杂的心情，他有一瞬的失望转而又感到对观月歌帆的无可奈何。他直起身子，又和歌帆保持在正常社交距离，面上的表情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你听起来挺忙的。”

　　每天数钱，还偷听别人的愿望，你比神明还忙啊，少女。仙道冷冷地吐出去一句，然后手掌抬起把自己心中的郁结都用撸狗发泄。

　　“我们不一样。”歌帆接话接的理直气壮，完全不曾意识到仙道同学的口气已然变了。她端起大杯柠檬茶猛吸一口，还用吸管戳着杯子里柠檬片，脑海里都是丁零当啷钱币跳动的声响。

　　忽然——

　　她灵光一闪，急切地又俯下身去，这次主客调换，换她仰着面颊望向仙道。

　　只见歌帆一脸期待的提议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你要是有了中意的对象，我可以帮你去偷听她的愿望啊！倒时候你就知道她对你怎么想的了。”

　　仙道尽管此时居高临下，却只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好像是游戏关卡里那隐藏在石头缝里的大BOSS。

　　是自己一生都赢不了的对手。

　　观月歌帆，你真是——

　　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