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初恋》曲棱江

16、第十六章

　　“怎么了，越野。”仙道彰问。

　　怎么了？

　　你小子口气真淡定。

　　越野内心疯狂吐槽，你初恋情人，沧海遗珠，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实际念念不忘的人回来了，现在在宠物医院和她的小狗朋友抱头痛哭呢，你知道吗？

　　但又想到仙道彰上个月还送了自己两张高校篮球赛特等席的票，越野宏明今日份垃圾话在线对飙被活生生咽了回去。

　　他淡定道：“我见到观月了，她回来了。”

　　电话那头仅沉默了一秒，好像是信号卡壳了。

　　只听对方反问：“观月？”

　　充满了一股浓浓的疑惑。

　　“还有哪个观月？你认识几个姓观月的？”越野宏明把手机挪开了耳边一段距离，一副嫌弃至极的模样翻了几眼又贴回耳边，继续信誓旦旦地说：“观月歌帆啊！歌帆啊！她回来了！我刚才在路上见到她，她差点被车撞.....我的天哪！她现在在藤泽的宠物.....”

　　“你在哪儿？”仙道还是仙道，平静自持，但却截断了越野的话，追问道：“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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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吗？

　　这个问题当事人的发言不具备权威性，反倒是这群旁观者最心知肚明。

　　十六七岁时他们已几乎站在神奈川高校界的顶端，那时一生的请愿可能就是长大以后做一个职业的篮球运动员。

　　把陵南发扬光大，打爆隔壁海南的头，可以的话最好再干掉湘北。

　　高中毕业后大家东西四散，各有各的前程和打算，篮球在大学时仅能成为一项娱乐活动。最终在梦想前进的道路上，天才和凡人也一样，仙道彰由大学篮球校队进入国家队后并没有高中时代走的那么顺利。

　　日本篮球界内部也是一堆神仙打架，黑幕重重，这让生性淡泊的他不那么舒服。

　　仅三年他就退役了，转到了幕后，在东京一所体育强校内司职教练监督一职。

　　越野宏明站在街边，仅仅等了二十分钟，仙道就开车赶来了。

　　他望着面前走来的男人，岁月改变了他很多东西，倒是那张帅脸还是让人那么讨厌。

　　“速度很快啊。”两人见面越野毫不留情疯狂吐槽，“我上次约你吃饭呢可是足足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当时你给我的借口是什么？你的钓鱼线缠在了海鸥的翅膀上解不开？有你的啊，仙道！”

　　他好象个一把年纪在街边逮到丈夫去喝花酒的中年女性。

　　“抱歉。”仙道难得郑重起来。

　　“.....”这小子，反客为主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减，越野宏明见他这样子也是一时语塞，无奈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也并未说话只是指指街对面的井上动物病院。

　　“人在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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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年，陵南篮球队还是保留了吃瓜本色，就在越野宏明等待的二十分钟里他还随手，顺便，给千秋鱼住植草阿福池上彦一啥啥啥的都拨了个电话。

　　多年的瓜今天有了后续能不刺激吗。

　　千秋学姐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大学毕业早早就结婚，现在每天在家带孩子辅导孩子作业被气得脑袋冒烟。

　　“小雨把那个给我放下！那不是玩具！”电话那头学姐在怒吼，然后转到越野这一头就瞬间切换了嘴脸，激动的问：“小歌帆回来了吗！我要约她见面吃饭啊！仙道行不行啊，让他把歌帆摁死在藤泽，干什么呀恋爱而已。”

　　“小月不许把哥哥的头摁在蛋糕里！”那位姐身后的拉拉杂杂一大家子听起来颇为热闹。

　　最后她正色道：“越野，可以的话好好劝劝仙道，也不要自尊心那么强。总是刺伤人家。两个人要在一起是需要收敛自己的。”

　　这是经历过婚姻，成熟大姐的总结。

　　而作为观月的表兄，鱼住纯则是在电话那头一副清楚明白，哥了然淡然坦然的说辞：“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越野，怎么都好，歌帆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这位老哥自从继承家业，按部就班结婚生子以后真的是脾气收敛很多。

　　越野宏明被一番话语顶的不能自己，忽然心中万千的情绪如海浪般滚动。

　　仙道侧身站在街对面，凝视着井上动物病院的看板，思绪翻涌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正巧此时对面医院的玻璃门被推开，率先出来的竟然是井上医生。

　　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过去的种种好像潘多拉魔盒被无情开启。

　　1993年，2003年，一样的人，一样的街。

　　只是他们都长大了。

　　.....

　　“好的，那今天是20号，下一次带波尼来就是27号，那我们约定好咯。波尼，要好好听姐姐的话。”

　　井上医生对着秋田犬谆谆嘱咐道，然后掏出挂在胸口的印章，盖下了今天的日期。

　　——1993/6/20 井上雄彦

　　虽然就算这只笨狗听得懂也不会遵医嘱，但观月歌帆还是向井上医生道谢：“多谢您了。”

　　她微微欠身致以感谢，露出一段细长秀美的脖颈，少女穿着一条浅粉的及膝连衣裙，胸口的纽结设计的十分特别是中国风的样式，她将长发挽起绑了一条豆蔻绿色的发带，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荷花。

　　青春洋溢，如若露珠一般的清澈，总是叫人赏心悦目的。

　　仙道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好像是担心大狗再次把小女孩绑架了不好收场，也来了宠物医院。少年乖乖的坐在外面等候区的软沙发上，目光却时不时的朝里看。

　　“小男朋友？”临出门前，井上医生还不忘八卦一把。

　　“哪有。”歌帆想当然反驳，最近一段时间她已经听这些听的耳朵出了茧子，麻木道：“我的人情债主！”

　　“啊呀？！”井上医生眉毛一动，对这些少男少女的爱恨情仇特别感兴趣，抬起一根手指来回的摩挲着下巴，有扯了个别的话题，问歌帆：“说起来，三井住院了你知道吗？”

　　“啊？”
　　“怎么回事？”

　　“嗯！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那三井那个分分合合的小女友估计也不知道。”井上医生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三井住院了啊，井上医生？他这个星期没带桃桃来复诊吗？”歌帆说着左右张望神情紧张起来，坐在外面的仙道见她神情有些微妙不自觉的身子向前倾斜。

　　“嗯。那小子前两天半夜和一伙儿飞车党约了打架，他又打不过人家，年纪轻轻不知道怎么当团体老大的。这事儿还上了神奈川新闻！暴力团啊喂！”井上医生说着扶了扶额，一脸郁卒，他也有过年少不羁的时候。那时正值日本泡沫经济前夕，只记得每天出门口袋里都是一把钱，还是都靠自己“赚来的”！

　　可不像三井那么菜，最后还要老爸收场。

　　有钱人家的小崽子，光有钱有颜人高马大，没想到被人家几拳就打趴下了。

　　“他住院啦，桃桃暂时寄养在我们宠物医院，还是我帮他叫的救护车送去医院的呢。”此时已经化身为英雄的井上医生颇为自豪，他一点都不为差点被打残了还上了新闻的三井感到可怜。

　　“怎么了，歌帆。”见到少女一副左右为难的神情，仙道走了过来，少年已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一众都是猫猫狗狗扎堆的宠物医院看起来简直超凡。

　　他认真起来就唤了她的名字，颇有点亲昵的意味。

　　歌帆偏过面颊，看了仙道一眼，纤长的睫毛簌簌抖动眼神闪烁，为难的想了决定还是告诉仙道实情：“我朋友的....朋友因为打架住院了。”

　　仙道扬起一边的眉毛，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歌帆的个性颇有了解，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

　　“啊呀，就....就是我的小狗朋友。”

　　“小狗朋友？”仙道闻言又扬起另一边的眉毛。

　　“不，也不是，就是....宠物友友！”

　　“....宠物友友....”

　　“啊呀，总之就是一个认识的家伙。是我一个朋友十分在意的人，嗯.....就....”女孩琢磨着如何向仙道解释着曲折的人际关系。

　　在线等挺急的，怎么和这个刺猬头钓鱼崽解释我的外校的好朋友有一个分分合合青梅竹马的被打进医院的男友，并且我还和人家偶然在医院认识。

　　认识的原因：因为狗。

　　歌帆大脑一片空白。

　　——不行，这个难题超纲了，没法解释，装死吧。

　　看着面前的女孩变幻莫测的申请，她难得展现出的另一面。仙道彰不尽露出一丝欣慰，观月歌帆平常看似恬淡安静，不爱说话实际上相处久了是个轻快活泼的性子。

　　“歌帆。”仙道彰认真起来喊她的名字，“不用着急，如果波尼看完医生的话，我们先去隔壁商店街吃完午饭吧。”

　　少年的眼睛弯弯，说的很诚恳，设身处地的为歌帆考虑了。

　　歌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