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红色之凋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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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侄子的脸色越来越黑，红夫人见好就收，很体贴地转换了话题：“说起来，艾丝缇的四眼忠仆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啊，临时有点事情让他去处理了。”话题的突然转换，让艾丝缇有点适应不良。
“哼，丢下主人独自出门的执事，可真是不称职啊……”夏尔凉凉地开口说道，“难道除了车夫连一个女仆都不带吗？”
艾丝缇一手托腮，声明道：“他送我到门口才走的，来开门的女仆还有看到。”
这个小鬼，绝对是在记恨昨天她把他误认成女生！绝对绝对！！！早知道就多洗几张照片不要这么好心连胶卷也还给他了……艾丝缇持着折扇的手上都爆起了青筋。
“说起来，威廉的眼睛好像跟格雷尔很像啊……”红夫人若有所思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温和笑容的自家执事，“难道是亲戚么？”
“这么一说，确实有一点呢~”刘作回忆状，点了点太阳穴。
艾丝缇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眸，用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红夫人身后的长发男子，格雷尔•萨多克里夫。神情温和而软弱，感觉有点神经质，头发束在脑后绑了一个粉色蝴蝶结，椭圆眼镜后面那双青金色的眼睛，眸色确实跟威廉一模一样……嗯，眼镜，青金色的眼睛……
想到一个可能，艾丝缇看着格雷尔的眼神也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审视。放下茶杯的时候，她的手背上掠过了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到的黑色。
听到这里，正在为艾丝缇续杯的塞巴斯蒂安似乎也来了一点兴趣：“说起来，菲迪兰德小姐家的执事，我还一直无缘结识呢……能让您如此维护的执事，想必非常优秀吧？”
“过誉了……”艾丝缇端起重新注满的红茶，“塞巴斯蒂安泡茶的手艺可比威廉好多了。”
一边说着，她往茶杯中加入了少许牛奶，用小勺搅着红褐色的茶汤，看着融合了乳白色的红茶，她突然想起来，真的要说的话，不只是威廉和格雷尔的眼睛颜色罕见，连塞巴斯蒂安那种红色的眸子，也是很罕见的……
虽然艾丝缇本人也是红眸，但是颜色其实是红色中带着褐色的红茶色，而塞巴斯蒂安的眼睛却是那种非常纯正的鲜红色。
嗯，真的很奇怪呐，怎么突然会对别人的眼睛产生兴趣呢……
正在想着，手掌猛地拍上桌面的声音将艾丝缇的注意力拉回了夏尔身上。少年伯爵用力将手中的报纸按在书桌上，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原来昨天各位出席多尔伊特子爵的宴会，就是为了抓住开膛手杰克？”
听红夫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艾丝缇倒是有点佩服眼前这位少年伯爵了，“凡多姆海恩伯爵的决心很了不起呢。”
——为了抓住凶手可以牺牲色相到如此程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话，还是逼威廉套上女装吧，实在不行把神田优那家伙抓来也不错……艾丝缇如此阴暗地想着。
只是可惜了，多尔伊特子爵昨天晚上就进了警察局，所以接下来发生的杀人案跟他是没有关系的。换言之，他并非开膛手杰克，抓错人了……难怪看到报纸之后发那么大的火。
“艾丝缇，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红夫人若有所思地慢慢说着，“有没有可能，是你研究的那种恶魔在作怪？”
抬起眼眸的瞬间，艾丝缇觉得自己似乎在塞巴斯蒂安眼中看到了一丝极具嘲讽意味的笑意。定了定神，她才解释道。
“虽然我们内部称之为恶魔，但是与民间传说的恶魔并不相同……教团所属的驱魔师消灭的是一种以悲剧和灵魂为材料制作出来的杀人兵器，我们以及杀人兵器的制造者习惯称之为恶魔，不过那确实是人造物，被它们杀死的人都在短时间内变成了灰烬，是不会留下尸体的，所以我想，开膛手杰克的案子，并不在我所研究的范围内。”
“……又是没用的情报……”本来以为又有线索，没想到还是落空，夏尔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没能帮上伯爵的忙，真不好意思呢……”
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雷雨云压得很低，像艾丝缇这样经常出门在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多一个小时之后，一定会有一场很大的雷雨。
想到威廉不在，自己的行动很不方便，她起身告辞，乘上马车后对车夫交代了几句，然后让车夫往菲迪兰德家的别馆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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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馆的时候，天上落下了第一滴雨水，让艾丝缇深感自己决定的正确性，她可没有兴趣呆在凡多姆海恩家一边跟那群人聊天一边等待雨停下来。诚然，包括自己在内，彼此都是在各自的领域极为优秀的人，而且对于这个国家的黑暗面也有所了解，但是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
想起了格雷尔眼中的青金色，艾丝缇垂下视线，自己的身份已经够敏感了，没有必要牵扯上可能的潜在危险。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座钟，已经到了约定会合的时间，威廉还没有回来，所以按照事先商量过的那样，艾丝缇先行出发返回教团。
联络了驻扎在附近的探索部队，艾丝缇向前来接应的队员说明了情况，很快就得到了马上冒雨出发的通知，不过因为时间紧急，所以艾丝缇乘坐的交通工具并非她自己的马车，而是探索部队提供的马车。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艾萨克队长。”对于尽力帮助自己的人，艾丝缇一向不吝于发自内心地感谢，“最近伦敦不是很平静，这么晚了还要拜托各位……非常感谢。”
“艾丝缇小姐太客气了，这段时间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也闹得很凶啊，年轻女孩子出门确实要当心一些。”
被艾丝缇称为艾萨克队长的年轻男人一身米白色长袍制服，刚刚成为驻伦敦探索部队的队长，昨天第一次与艾丝缇合作的任务就是抓捕中介人，因此对于那个被艾丝缇废掉了下半身的目标，他还记忆犹新。看着端坐在对面，笑得柔美的贵族少女，他只觉得两腿之间疼得要命。
妈妈说得对，越漂亮的女人越带刺，有的刺上面还带毒……
黑色教团与菲迪兰德别馆虽然都位于伦敦附近，但是两地之间，隔着整整一个伦敦市。所以从别馆到总部，必须横穿整个伦敦，时间也很长。
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雨线，艾丝缇放下了窗帘，无奈地披上雨披，用长长的下摆盖住了行李箱，再三确认不会漏水之后才打开车门，跟着艾萨克和另一个探索对眼冒雨步行，其他人则留在原地修理马车。
——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路中间挖坑不填害得马车陷进去硌坏了车轮，她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的肠子扯出来打死结！！！
“雨势好像变小了……”走在艾丝缇前面的艾萨克安慰道，“我记得再过两条街就是教□□人驻守的教堂，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
“嗯……”
虽然雨水像鞭子一样打在身上很难受，不过艾丝缇关心的重点却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里面的个人物品不多，但是她最近的发现和一些实验成果，还有不少标本都放在箱子的特制隔层里，虽然防水，却不能保证完全干燥。
要是被雨水打湿就太糟了，最近伦敦的酸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正在想着，一声尖叫穿透了重重雨幕，刺进了艾丝缇的鼓膜。女性的声音，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红夫人？！
想起下午在夏尔那里听说的开膛手杰克，艾丝缇的神经线一下子绷紧了。
“艾丝缇小姐，刚才的声音是……？”艾萨克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等一下……不、不一定就是凶杀案，也有可能是恶魔……马上联络教堂的留守人员，如果有驱魔师在那里避雨的话请立刻赶到这里来。”一边说着，艾丝缇飞速思考，“艾萨克，你身手如何？我的意思是，以人类为对手的前提下？”
“我以前是陆军少校。”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艾丝缇和艾萨克去发出尖叫的地点查看，另外那个探索队员去教堂求助。
当艾丝缇赶到那条小巷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把高速振动的电锯从正面穿透了红夫人的胸口。
“我太失望了，红夫人……”
红发的死神用力一甩电锯，一息尚存的美丽躯体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跌落在了泥泞而冰冷的地面上。
艾丝缇一把拽住了想要上前救人的艾萨克，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安静，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涉足的领域了……”她低声说道，视线锁定了正在缠斗的红发死神和塞巴斯蒂安，“这种事情，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
超过了黑色教团职责范围的事情，艾丝缇拒绝接触，除了……自己与死神的约定。
“……走吧，我们去报警。”
因为啊，我也有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完成的心愿呢……看了一眼隐藏在对面屋顶上的死神，艾丝缇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红色之凋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