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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还爱我 ...

  •   白河大桥接连发生多起多车相撞事故,导致主干道交通瘫痪,广播电台发起紧急通知。

      还堵在路上的方糖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给齐言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

      机械播报尚未结束,方糖便急忙挂断电话,重拨回去,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一旁的白焰默默握紧了方向盘,方糖的紧张他看在眼里,心里酸涩无比,只有在这种危急关头,才能看出她究竟爱的是谁。

      这就是双向奔赴和一厢情愿的区别。

      他怪不得别人,人和路都是自己选的,只怪天公不作美,无情撕破他的美梦,偏偏在这一天,又偏偏在白河大桥。

      方糖一直打不通齐言的电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被一旁的白焰拉住。

      他收拢手指,眉头微皱:“你要干什么?”

      方糖面色凝重,没有过多停留:“去白河大桥,齐言在那边。”

      她一路小跑往白河大桥的方向去,迎着刺骨的寒风,连敞着的衣服都来不及拉紧。

      直到方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拥挤的车流中,白焰的手仍然悬在半空。

      她离开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尽头,关于他和方糖潦草的结局。

      他就像是方糖和齐言爱情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只要他们不偏离正轨,踢不踢开他,结局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踢开他顺利些,不踢开他难走些。

      齐言总被上天偏爱,不必学他处心积虑步步算计,只需等待时机,方糖就能回到他身边。

      正如当下,在听到齐言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下,方糖毫不犹豫的冒着风雪跑去现场,明知道他会吃醋,明知道他心思敏感,甚至都不愿多花点时间和他沟通,就这样丢下他去奔赴别的男人了。

      可笑的是,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一个替身,本就该做好随时让位的准备,要的太多怎么能行。

      白焰呆呆的坐在车子里,路还在堵,前面的几辆私家车开了车窗,车主郁闷的抽烟,露出一节臂弯搭在窗沿,时而伸出手弹一弹烟灰。

      他今天不是来耀武扬威的吗?怎么到如今,像个跳梁小丑。

      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烟盒,摸了个空,握紧拳头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齐言出事,最好死透了,但也只是一瞬间,此刻他真心希望齐言安然无恙,这样方糖就不会多一份愧疚。

      在许晔那里,他已经见识到方糖愧疚的结果,活人他都争不过,更别提和死人争首尾了。

      白焰对自己的位置越发清晰,齐言和许晔,一个白月光一个朱砂痣,占据了方糖感情上的主位,而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廉价又矫情的替身。

      他本该坦然一点的,心却不听使唤,越想越气,越气越疼,越疼就越不甘心。

      “咚咚、”

      车窗传来敲击声,白焰不耐烦的回过头,眉头紧锁到快要夹死一只苍蝇,在看到方糖那张被水汽模糊的面容后,瞬间舒展。

      他连忙放下车窗:“你怎么……”

      “下车,快点。”方糖气喘吁吁的站在车旁,鼻头冻得泛红,呼吸沉重,口中不断呼出白气。

      白焰没多想,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双脚刚沾地,方糖牵着他就跑了。

      “车,车!车不要了?!”白焰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不忘回头看车。

      “代驾。”方糖懒得多解释,每说一句话,冷气都会趁虚而入。

      她握了握白焰温热的手,才感觉到一丝真实感。

      她不敢抱有侥幸,于是只能未雨绸缪。

      在路上奔跑的那几秒钟,方原的影像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闪过,她猛然停住脚步,望着拥挤的车流,已经找不到白焰所在之处。

      她想往前走,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困住了她,思来想去,只有车上的白焰。

      她不喜欢在车里留人,哪怕只是中途下车买瓶水,这是自方原去世后形成的习惯。

      可就在刚刚,她把白焰落下了,这是她当下最不该落下的人。

      她的腿脚像冻住一般,迫使她停滞在原地,寒风过耳,碎雪如刺,她仿佛听到了方原的声音。

      他让她回去……

      方糖和白焰小跑着来到白河大桥,气喘吁吁的停在安全区,握着的手都出了一层薄汗。

      这边的车辆比刚才那个路段还要拥挤,有的已经挤到护栏边了。

      警车救护车的灯忽闪忽闪,大桥中心几辆车碰撞在一起,严重的车头已经撞烂了,有的侧翻在护栏上。

      他们过不去,过去也只是添乱,只能远远看着,救护车刚走,又来了一辆。

      方糖依然给齐言打着电话,还是打不通,直到白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响了,在车上的时候也响过,他烦得很就没接,白焰拿出手机,看着那串没有署名的号码,正要挂断,方糖抢了过去。

      “这是我的手机。”方糖眼疾手快,把自己手里的手机丢还给他。

      他们又拿错手机了。

      白焰看了看锁屏壁纸,除了手机铃声,只有这张壁纸和方糖的不一样,起初还以为是她不喜欢搞笑的铃声偷偷给他换了。

      唉,又是他自以为是了。

      而方糖也是刚反应过来。

      她手机里是没存齐言的电话的,单纯是凭着记忆里的那串数字,刚才翻手机的时候一下子就在通话列表里找到了齐言。

      难怪一直打不通,白焰大抵早就被齐言拉黑了。

      “你在哪?”方糖站在护栏旁的人行道上,瞭望着已经结冰的河面,脚下是踩实了的积雪,与黑色的高跟靴形成对冲感。

      齐言温声道:“我们可能要换个地方见面了。”

      方糖没有讲话,听见他的声音后,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她承认听到广播的时候,真的很怕齐言会死在车祸里,庆幸的是这场车祸没死人。

      “我在人民医院,你会来吧?”

      方糖漠然道:“我不会。”

      对方静默许久,身后的白焰不知齐言说了什么,但仅仅是方糖说的这三个字,就够他脑补一出大戏了。

      她不会什么?不会离开齐言,还是不会丢下齐言不管?到底不会什么?

      白焰的身体永远比嘴和脑子主动,不知不觉凑到了方糖身后,企图听出点什么。

      齐言:“我可能要在医院住几天,方糖,你知道我在这边没有家人。”

      方糖看了一眼凑过来的白焰。淡淡道:“我可以让你大外甥去照顾你。”

      对面的齐言不淡定了,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两声,语气略显憔悴:“方糖,我现在是病人,你别气我了。”

      “那就好好养病吧。”方糖果断挂断电话,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回走,最后还是决定去医院。

      白焰跟着她,得知齐言住院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路不紧不慢悠然自得,还贴心的带了水果篮子。

      方糖看见白焰手里吃了一半的香蕉,想着这水果篮子八成是白焰买给自己吃的,她顺手拿了个橘子。

      “你吃这个。”白焰拿出提前剥好的橘子,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完全没有看病人的严肃感,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方糖停在医院门口,接过他手里的橘子,掰开吃了一瓣:“白焰,要不你先回去,我和齐言有些私事要解决。”

      今天带白焰来,就没想着谈私事,本意是想试探试探他们舅甥俩,顺带提一提她留给白焰的股份,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猜测有误,怀疑也出了偏差,白焰和齐言应该没有暗度陈仓合起伙来对付她。

      白焰微微垂眸,语气低沉:“你让我来,又让我走,是想通了什么吗?是要和齐言重归于好吗?”

      方糖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你听了不好。”

      白焰:“我可以回避到病房外,但我不想两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

      方糖了然,掰了一瓣橘子送到他嘴边,白焰懵懵的张嘴吃下,酸味在口腔里蔓延,酸得他眉间成川,难以想象刚才她是如何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的。

      “白焰,我和齐言没可能,你不要多想。”

      白焰艰难的咽下橘子瓣,倔强地别过头:“你说这些是怕我找他麻烦吧?你放心好了,齐言可没许晔那么弱,对付他很耗费心力的。”

      他可没打算坐山观虎斗,齐言是他必须警惕且针对的人。

      “你好像听不太懂我说的话。”方糖总感觉白焰的脑回路和她不在一个频道,这让她很无奈,她又给他递了一瓣,他紧抿着双唇迟迟不张口。

      白焰捏住她的手腕,嘴硬道:“我就是要找他麻烦,除非他滚回法国。”

      方糖收回手,慢吞吞的吃完整个酸橘,白焰看着既难受又心惊,担心她下一秒就丢下他,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来到齐言所在的病房,他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头裹着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如果忽略他玩手游时的激情澎湃,倒是真有几分病得不轻的模样。

      方糖敲了敲门,齐言随意朝门口望了一眼,点到快要冒火的指尖停了下来,手机差点掉地上。

      “你……你来了。”齐言正襟危坐,扬起温润的笑。

      “小舅舅!大外甥来看你了。”白焰脸上堆着笑,眉眼弯弯喜上眉梢,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了什么喜事,提溜着果篮十分热情的坐在了病床边。

      看见白焰的那一刻,齐言的表情瞬间坍塌。

      白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唉声叹气道:“唉,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看着点,脑子本来就不好使,摔坏了咋整。”

      “你离我远点。”齐言扯了扯被子,满脸厌恶的瞧着白焰:“晦气!”

      白焰咬牙切齿道:“放心吧小舅舅,大外甥会好好照顾你的。”

      齐言一脚踢开他:“滚蛋!用不着!”

      方糖任由他们舅甥俩拉扯了一番,不去打扰两人“叙旧”,最后齐言忍无可忍的提着板凳把白焰赶出了病房,直接将门反锁。

      门外的白焰凑在玻璃窗前,眼神幽怨的盯着屋里的方糖,眼睁睁的看着齐言和他挨坐在一起,气得疯狂扭动门把手。

      方糖起身走到窗边,齐言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走到病床那边拉起了一扇隔断帘,刚刚好挡住白焰的视线。

      “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齐言对望着她,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只是咫尺距离,他不敢贸然往前一步。

      方糖眼神清冷,语气寡淡:“我很怕你会死,不是担心你,是怕担责任,就像你对方原。”

      齐言的心情忽上忽下,如同乘坐了一趟云霄飞车,方糖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决绝,不给他希望,甚至不给他任何摆脱方原死亡阴影的机会。

      “那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呢?”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丢下了他离开了他?

      方糖答非所问:“齐言,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配死在安乐里,更不能死在我前面,我们都得活着,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背负害死方原的罪责。”

      “安乐?”齐言苦笑道:“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安宁快乐的。”

      他曾想过一死了之,有过自杀未遂的前科,但方糖的话也不无道理,他该像她一样,活在痛苦里,这样才算赎罪。

      死亡,不是赎罪,是解脱。

      他和方糖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认命。

      “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想跟我聊什么?”

      方糖无心再跟他重提旧日恩怨,这些注定要困着他们一生的噩梦,本也不必经常拿出来谈论,各自铭记在心即可。

      齐言直言道:“跟我去法国吧。”

      “你在做梦吗?”方糖眉头轻蹙,眼神里含着些许难以理解和讥讽,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这件事三年前就跟他说的一清二楚了,怎么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齐言试探性的拉住她的手,垂眸敛眉:“我认真的,我们去法国,重新开始也好,互相折磨也罢,如果注定摆脱不了陈年旧恨,就一起痛苦下去吧,只要你在我身边,苦也是甜,痛也能变成乐。”

      方糖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在他身上看出了些许白焰的影子,脑回路一样清奇偏颇。

      “白焰跟你,真像。”

      “可他终究不是我!”一提到白焰,齐言心情就不爽,早知道他这么心机,就不该给他机会接近方糖。

      “我要的就是一个替身,仅此而已。”

      “你不会喜欢上白焰了吧?方糖,你看清楚,我才是齐言,就算他顶着一张跟我七分像的脸,他也不是我!你不停的找替身,不就是忘不了我吗!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为什么不要你?你难道不清楚吗?三年前我放过你了,你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国外苟且偷生,非得回来找我的麻烦!”

      “因为我爱你啊,我放不下你,我忘不了!”

      “所以你就对方圆下手?!”

      他明知道方圆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也是保护她自己的利器,现在他以爱的名义,在她身上捅刀,还指望她接受他的爱。

      白日梦都没他想的美。

      齐言低垂着脑袋,他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才来跟她谈:“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意外,他们是要结婚的。

      方糖苦笑:“分道扬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齐言,我不想赶尽杀绝,我要你跟我一样痛苦煎熬的活着。”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齐言嗓音低哑,轻轻抱住她,她没拒绝也没回应:“我爸害你家破人亡,最后也是自食其果,我们扯平了,不是吗?”

      方糖推开他,拉开一旁遮挡的帘子,恰好能看见站在门口的白焰,他倒是乖巧,没急得踹门,就是那眼神像极了炸毛的野猫。

      “你爸要是听到你说的话,能气得棺材板都跳起来。”方糖拿起果篮里的两只橘子,丢给齐言一个:“尝尝吧,你大外甥买的。”

      齐言凉凉的瞥了一眼窗口上的白焰,剥橘子的动作都残暴了几分:“白焰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是劝告,也是他所希望的。

      方糖莞尔:“他也是这么说你的。”

      齐言:“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方糖吃了一瓣橘子,这个比上一个还酸,她实在不想吃了,随手丢在了垃圾桶,“我和白焰的事,就不用你瞎操心了。”

      她又瞥了一眼门外的白焰,再不走,他又得急了。

      “走了,你大外甥等不及了。”

      谈了半天什么都没谈拢,齐言见她要走,连忙起身拦住她:“最后,还是那个问题,方糖,如果今天我真的死在了车祸现场,你会……难过吗?”

      “我会愧疚,会羡慕,也会遗憾。”

      “现在的你,也会对我产生愧疚吗?”

      “当然会愧疚,齐言,你可以死在车祸现场,但不能是为了赴我的约,你可以死于飞机失事,但不能是为了见我,你死亡的前因后果不能跟我扯上半点关系,否则我不会心安。”

      就像方原一样,他们都不是直接害死方原的凶手,可是如果他们没有吵架,方原就不会来劝架,齐言也未必会带他去看比赛,那辆卡车就不会撞在方原身上。

      “那又为什么会遗憾?”

      方糖没有回答,径自走向病房门口,齐言疏然挡在她面前,后背抵着玻璃窗口,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

      他在距离她嘴巴两公分的位置停下来,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你猜,这个小变.态会不会吃醋到发疯?”

      砰砰砰——!

      门外的白焰已经开始砸门。

      齐言得偿所愿:“你瞧,他就是个疯子。”

      方糖拿开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眼神逐渐冰冷,像美人蛇一般犀利冷锐,她冷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你爸是自杀,我逼死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一个杀父仇人旧情难忘。”

      齐言:“我不信。”

      方糖:“我会让你相信。”

      砰——!

      白焰最后一拳,将玻璃窗砸碎,他双手垂落,整个左手血肉模糊,血迹混合着玻璃落在脚边,眸底是天翻地覆的怒火。

      齐言的后背被刺伤,血迹渗出病号服,后颈也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

      方糖见过白焰最疯狂最冲动的模样,一言不发做着伤人伤己的事。

      明知道白焰性格偏执容易冲动,非得去刺激他,方糖此刻只觉得齐言活该,不忘数落两句:“这会儿真没亲戚伺候你了。”

      打开门锁的那一刻,她听见齐言说:“你还爱我。”

      她拦住欲要闯进来的白焰,单手箍住他的腰身,语气温润,是警告也是安抚:“回家,我只说一次。”

      白焰没再往前走,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压制着肆虐的怒火,锐利如剑的眼神扫刮着房内得意张扬的齐言。

      方糖回过头,语气淡漠冷然:“我更恨你。”

      赔了医院的玻璃钱,付了白焰的医药费,两人才回新原城,一路无言,进了家门后,白焰也只是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方糖,你要回去吗?”

      此时的白焰格外冷静,与医院里的他大相径庭,他的情绪总是处在两个极端,要么疯到极致,要么冷静寡言,为数不多的幽默和心机竟成了他最正常的模样。

      她知道,白焰生病了,和她一样。

      方糖反问:“回哪去?”

      白焰:“齐言或者许晔身边。”

      方糖:“我现在在你身边。”

      “以后呢?”

      “不一定是你,但一定不是齐言和许晔。”

      白焰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停留在她的唇角,指腹晕染开她的唇彩。

      复古红的唇彩花到唇角,在她这张明艳的脸上大放异彩,平添几丝妩媚,她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他曾无数次沉沦在她薄情且危险的引诱中,直到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她生来就是最芬芳艳丽的玫瑰,生于繁密的荆棘从中,沾染了一身锋芒。

      方糖吻了吻他的手心:“白焰,我懂拒绝,也懂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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