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养生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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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人。”
王力刚低着头，似喃喃自语。
积压在心里面三四天的秘密终于脱口而出，情绪犹如决堤的大坝开始崩溃。
他低声地吼着，“我回国到家的那天，我看到张雪那个婊子衣衫不整的从爸爸的卧室出来，四十多岁的女人，个子挺高也不丑，完全可以找个年龄差不多的再婚，她勾搭我爸爸是几个意思！图我爸的钱，他的房子！”
王力刚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洛星河怕他会做出过激的举动，看了眼翟一行，翟一行心领神会地慢慢靠近王力刚，在他侧后方站定。另一侧，李艇配合默契地抓着昏迷的王力群的腿，趁着王力刚双手在空中乱舞的空档，猛地一拉，把人拖了出来。
月季花旁，儒雅又癫狂的男人歇斯底里地说着自己杀人的过程。
他把保姆当场赶走，回头就和老父亲大吵了起来，老父亲声称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王力刚看着床铺上的狼藉怎么也不信什么都没有。
争吵后王力刚就拖着行李摔门而出。
再后来，王教授摔倒在地。老年人最怕摔，摔倒后又没有及时的救治，直等到王力群回到家才发现，120很快赶到，紧急送老人家去了医院救治，目前在ICU，浑身插着管子。
王力刚哂笑着，笑得整个人在颤抖，“平时吃那么多保健药酒有什么用，进了医院还不是插了一身管子。”
他的话不着边际、没有逻辑，想到哪里说哪里，一会儿指责他的老父亲为老不尊、不知检点，一会儿又说他妹妹联合外人欺上瞒下、上蹿下跳，一会儿又抱怨国内环境差到极致。
他是个恨国党，在国外当数据民工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各种言论听得在场众人无不皱眉。
任由他自己这么说下去，一点有用的信息得不到不说，还耽误时间。
洛星河抬起右脚用脚尖踢了踢王力刚，“你怎么杀人的？”
他接受过专业的刑讯训练，知道怎么给人施压让人开口，王力刚这种普通人在他冷漠的注视下轻易就丢盔卸甲，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着。
王力刚指着三棵月季中的一棵，颤着声音说：“我把她、她埋这里了。”
池淼惊讶地叫了一声，声音很短促，他及时捂住嘴巴，免得自己说话打扰了洛星河他们。
“此地没有尸体。”容缙说。
池淼要说的也是这个。
这栋房子太干净了，哪怕潮湿阴冷的角落也没有躲邪祟魍魉，要是有尸体，月季花下成了养尸地就坏了这里的风水。
“我来挖。”
别人不知道。
李艇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从车上拿了把铁锹进来，对着月季花根就开始动手。
锵！
铁锹撞击到金属的声音，像是砸到了一块铁板，震得李艇从手腕到小臂发麻发抖。
容缙轻描淡写地说：“不好意思，我看上这些月季了。”
洛星河横了旁边一眼，警告他别再乱搞，“李哥，没事吧？”
容缙勾勾嘴角，不只是一次了，他发现洛星河哪怕看不到自己依旧能准确地找到他的方向。
李艇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王力刚埋尸的时候用铁皮箱子装的，“没事，星河，报警吧。”
“先挖。”
王力刚往后退缩，胆怯地看着李艇的铁锹不断挥舞，地上的坑就越来越大，月季花的花根暴露了出来，有一些碎石头、烂枯枝，没别的了。
王教授真的很爱惜这些花花草草，地上的泥全换过一遍，看泥土的颜色就知道肥力十足。
“怎、怎么可能？”
瑟缩的王力刚不敢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他自言自语，“我明明在这里挖了个坑，把人埋进去的。就这里……”
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推开李艇自己用手刨，敲击键盘的手指最大的就是中指上握笔的老茧，细皮嫩肉的刨两下就刮出了许多小伤口，鲜血冒了出来，他又用手擦脸。
整个人就像疯子。
“没有，没有。”
“怎么会没有？”
“真没有。”
“为什么没有了……”
等王力刚终于确定月季花下面没有尸体后，他瘫软在地上大哭。
“说不定是尸体自己爬出来了，你最近遇到的异常情况，都是它所为。”
幽幽的声音自洛星河口中慢慢吐出。
他承认，自己的确有吓人的成分。
王力刚，“……”
肉眼可见的僵硬，肉眼可见的哆嗦，肉眼可见的崩溃。
“你、你们……”王力刚抬起头，灰白的脸上慢慢出现酡红的血色，是人太激动脸颊充血了，“要多少钱，随便开口，房子也可以，我名下在国内有两套、在国外有一套，你们尽管狮子大开口，我能够承受，你国人的贪婪我是领教过的，不会在这里为难你们。”
“我想打他。”翟一行挥拳头。
李艇虚虚地阻止了，他也冷冷地看着王力刚。
“哼，什么你国的，他不是华夏人吗？”池淼生气地哼唧，“星河哥，我们别管他了，让他去死。”
“我们帮不了你。”
洛星河说完就想往外走。
一个国家都不爱的人，让他去死。
“等等。”
女人虚弱的声音。
王力群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身体自己做不到主，躺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阳光普照下，迭荡一切魑魅魍魉，但她没想到听到了哥哥说他杀了人，瞬间就和兜头倒了一桶冷水在身上一样，透心凉。
她挣扎地爬起来，喘了喘后积蓄着力量，众人意想不到的，她爬起来冲到王力刚身边，揪着他的领子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嘴巴子。
把王力刚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溢出鲜血，牙齿磕到肉了。
“我哥是个王八蛋，但我爸要认这个不孝子，我代他向你们道歉，请帮帮我们，我爸爸还在医院里躺着，我不希望他睁眼的时候得知自己儿子是个杀人犯。”
“拜托。”
王力群软语相求。
她也是讨厌死了自己这个接受了高等教育却忘本的混蛋哥哥，反手又是甩了王力刚几个耳光，还不解气地踉踉跄跄站起来用脚踢，边踢边说：“你活该被鬼缠身，要不是爸爸念着你，我管你去死。”
“王力群，你特么是不是女人。”王力刚左右躲着。
眼看着再这么下去王力刚要被打成内出血了，洛星河几个人商量后忍下心中不爽继续想办法解决王家的事情。
王力刚“杀”的是保姆张雪。
张雪是王力群雇佣来的，在王家照顾王教授六年了，四十八岁，离异带娃。
王力刚的回忆充满了细节，“过失杀人”的过程应该是真的，但尸体不见了。
王力群联系不上张雪。
以上，让王家兄妹冷静下来后，洛星河几人梳理出来的有用信息。
洛星河看向王力刚，王力刚鹌鹑一般窝在沙发的一角，轻声低语的耳鸣折磨得他心烦气躁，自从杀了人，他的耳鸣就出现了。
“张雪承认她勾搭爸爸，说要给我们当后妈，以后这边的房子就是她的，我听着不舒服就推了她，她没站稳，后脑勺撞在了茶几上，抽了几下就没有呼吸了。”
再回忆，王力刚木然地说着。
“我们猜测尸体还在这房子里藏着，现在五点多了，折腾了这么久大家又饿又累，先吃晚饭。”
洛星河一锤定音。
王力刚不可思议地看着起身商量着吃什么的清洁公司众人，“你们怎么有心思吃饭？”
“因为闹鬼的又不是他们。”王力群阴阳怪气地说。
王力刚肩膀塌了下去，“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去自首的。”
“嗯，侄子不是华夏籍，不用考公，有个杀人犯老爸不要紧。”
“……他是。”王力刚晦涩地说。
王力群，“？”
王力刚破罐子破摔一样说：“当年我被同学霸凌，爸爸没有管，他让我坚强，自己处理，我觉得这个家、这个国家都糟透了。但我不得不承认，华夏处在上升期，回国更加有潜力。”
“啧，精致利己主义者。”
“那里有什么？”王力刚忽然抬起手指着书房的方向，整个人开始抖了起来。
“什么？”王力群纳闷。
“我好像看到一个人走了过去……”
王力群，“……”
顿时，觉得沙发上怪阴冷的。
晚饭照样是美食街那儿送来的，中午吃的盒饭，晚上换换品种，吃的面条，东洲本地的面条不重面重视的是浇头，每个人都点了自己喜欢的浇头，外卖员送来时面条还很烫，也没有坨。
王家的厨房挺大，里面有两张方桌，并在一起用了。
王力刚看到洛星河身边有个空位本能驱使他走过去，那边应该是最安全地方。
“有人。”
王力刚哦哦两声退走，他重新找位置坐下后就一直留神洛星河旁边的位置，但发现那儿始终没有坐上别人。
他心里面郁闷，觉得大概是自己遭到洛星河讨厌了才不让自己坐，真是小气。
今天天不知道为什么黑这么快。
五点半，外面就阴沉了下来，还开始刮风。
厨房和客厅的灯开始闪烁。
闪了几下，暗了。
一片死寂。
忽然一道光亮出现在洛星河那儿，是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王力刚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们都在。
等等……
王力刚睁大了眼睛，“是不是多了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养生局（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