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你的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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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林已经不在，只剩下袅袅雾烟在这片古木林中缭绕。
昆仑拼命擦拭着从光明身上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光明却轻松得像那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口，还在那里赞叹：“好快的刀。”
他回不去王城了。光明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感觉是遗憾多一些，还是欣慰多一些。
见不到无欢，固然是一件憾事；但不必亲手应验满神的预言，多少也让他觉得安心些。
他是王的大将军，他更是一个绝不会弑主的良臣。可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看到无欢和海棠王妃时，会不会还保有这份忠心。
“昆仑，我要你去王城。把王救出来。”
如果说这是命令的话，那无疑是昆仑听过最愿意执行的命令了。
光明不必去王城，他就不必在光明与无欢对决时两难。只要救一个王就能达到保护无欢，也遵从主人意愿的目的，这实在是昆仑最愿意执行的命令了。
去王城，他认识路。不过……
“谁……谁是王？”
以前在王城里，虽然也听到过同伴炫耀着自己看到了王，但那形容也不外乎英勇、威风之类的，根本无助于他在万千人中认出王来。
光明只给了一个很简单的特征：“手里没有武器的。”
满神的笑在夜色中无声无息。昆仑耳畔传来低语似的暗示：“去吧，去王城。去实现无欢的愿望。”
无欢的愿望，是什么呢？
被万千士兵拥进王城的无欢惬意地坐进从极北之地遥遥运来的黄金椅，慵懒地抬起眼，风情万种：“王，倾城王妃——在哪啊？”
从没有见过哪个王会如此狼狈，狼狈到大军压近，居然逃上屋顶。
更可笑的是，这样狼狈的王，还以为自己仍在大殿之上，商议一般扯东拉西。
无欢隐忍着的笑意在他重提当年自己用来脱身的“二流货色”之论时，绽放于唇边。
这么多年了，这个老家伙除了会拿光明当免死金牌，就不知道再学些新招？
飞射的箭在倾城王妃现身时，暂停。
每一个北方士兵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俗艳到家的女人就是自己家主子大老远赶来要夺走的原因。甚至有人吃惊得面罩都掉了下来。
当她问出蠢不可及的问题时，无欢清楚地看到随行的侍从哭笑不得的面部抽搐。
权杖轻摇，无欢示意着士兵们如她所愿，放下兵器。
无妨，他不介意让一只快进笼子的鸟得到最后的满足。
而且……权杖在手中轻转，变换了模样向前伸出——这是指示，也是命令。他的士兵们会懂：他想继续看他们玩下去——无欢很想看看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还能做什么。
不自量力的不只是倾城。
王那般惊喜于这成效，居然鼓励倾城再次宽衣解带，配色可怕的外衣也被她脱了去。
不过这一次，倾城想要所有的武器对着王。
无欢兴致盎然，看着屋顶这两个应该是最尊贵的人像疯子一样追打，咒骂、尖叫连连。他实在很好奇，这场闹剧会怎么收场。
邻近的兵士低声请示：“爵爷，要不要……”
“不死就好。”无欢遥望着那只“鸟”，“ 这只鸟会唱戏，却没有羽毛呢！去找城里的巧匠赶制件千羽衣出来。”
身后传来王城大门一扇扇打开的声音，士兵们整齐让路的声音，还有明显疲惫不堪的马蹄声。
无欢抿唇轻笑，果然如他所预料的，这些没用的士兵只会听命行事。
马蹄一路无阻直向正殿而来。马背上的昆仑看不见王，看不见兵士，他看见的，只有黄金椅上，手持权杖的绝色人儿。
无欢，无欢，无欢。
不必分辨，昆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还没有行马至他面前，就已经认出了他。
无欢还看着屋顶，顺着他憎恨的眼神向上望去，手持刀剑狂砍的人，应该就是他在注视的人吧？
无欢，那是你的愿望吗？
手中的佩剑没有半分迟疑，沿着无欢的视线而去。多年苦练的飞镖技术将它直直送入那人胸腔。
无欢……我为你杀了他，你快乐吗？
无欢……
昆仑的眼睛只看得到无欢，看着无欢憎恶的神情化为不解的困惑，再变为惊喜，而后……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让昆仑的视野里有了无欢之外的景物，他看到在空中翻腾的人影。
王，是手里没有武器的。
王，是主人要他救的人。
王，在下坠！
那人影越来越近，昆仑伸出手将她拽上马背。
主人的命令，一定要执行。多年来，昆仑一直将此奉为真理。这次，也不例外。
王，要送去给主人。这是必须执行的命令。
无欢……等我……等我回来！等我把王交给主人，我就回来找你！
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
在瀑布边看到那个手足无措、穿着鲜花盔甲的人时，无欢这样想。
他以为是光明……他以为光明这一次，会为了他而杀王……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容易就想要相信光明？
这个人，这个杀了王的人，不是光明。
光明的身形曾经日夜相伴。再过多少年，无欢都不会错认。
黄金面具反射着阳光，无欢看不清那面具下的眼。
轻喘着，无欢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只要你肯从悬崖跳下去，我就放了倾城。”无欢的声音隔着空气远远传来。
从没有一刻，昆仑像此时这样无助。
他以为自己救了王，结果却不是。他救的是王妃倾城。
他以为无欢想要杀了王，其实却不然。无欢根本不曾想过要杀王。
无欢的眼定定地落在倾城王妃身上，就像苍鹰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猎物。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双眼，那么锐利，那么坚定，不再是昆仑记忆中哭泣的双眸。
是无欢，也不是无欢。
他不会放了这个叫倾城的女人。昆仑很清楚。
“你放她走，我就跳下去。”
希望主人跳下去，或者获得王妃倾城，哪一个是无欢的愿望？昆仑不能清楚地分辨。
他知道的，只有一点——这两个都是无欢的命令。
“我这个人通常不守信用，但今天我愿意破例。”无欢仍是那抹淡淡的笑，淡得若有似无，偏能摄人魂魄。
再没有犹豫，昆仑转身向着瀑布跳下。
因为，这是无欢的命令。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你的命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