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恋骨（无极同人）》水弘雨非

18、第十七章 将军别居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少次，只要无欢靠近，鬼狼都会嗅到那股淡淡的甜香。
　　现在，鬼狼知道这是什么香味了。
　　这是海棠的残香。
　　海棠本身的香味，比无欢身上的更浓烈。甜得让他受不了。不过若是折下海棠的枝条，到了第二天，那浓得化不开的香味就淡得像是无欢身上的。
　　海棠的残香——即将枯凋的海棠香。
　　一整天，他就手里的海棠发呆。看着那枝海棠，就好像还身处极北之地，看着无欢一袭白衣坐在黄金椅上，玩赏每一把藏椅靠里的刀剑，对自己说着残忍的话：“你说会成为我最好的刺客，你做到了吗？一个害怕杀人的刺客，根本就不算是刺客。”
　　鬼狼默默地闭上眼睛。
　　他不怕杀人，他愿意为无欢杀任何人。
　　可是他拒绝用这些对无欢言听计从的银甲兵士来练剑！
　　无欢起身，白袖轻搭在跪着的鬼狼肩膀：“如果，他们不是我的士兵，是我的敌人呢？你怎么知道谁是忠于我的？谁想要害我？你要相信他们，不相信我吗？”
　　“他们忠于你。”忠心得就算你说要我杀了他们，都没有一个人逃跑。
　　“哦？”无欢的衣袖从他的耳边狠狠抽离，“他们忠于我，你就不忠于我，是不是？我只要你杀了这区区两百个士兵，你都不愿意为我做？！”
　　无欢从来不相信这些士兵是忠心。他们只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傀儡。是他，让他们牢记阶级制度，对长官的命令说一不二。若是自己不下令，只怕哪天敌将的首领叫他们让路，他们也会因为那是长官的命令，照样执行不误。
　　“还说什么永远不会背叛我……都是骗我的！”
　　鬼狼的眼里，干涸得流不出一滴泪。
　　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做，无欢都不会相信他？到底为什么？无欢遇见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竭力奔跑，想要像无欢告诉过他的那样，去穿越时间，驰骋天地，去看看以前的无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这样无法相信别人。
　　他心里沉甸甸的，根本不能忘我地奔跑。最后由着自己的心引领，一路跑到王城。
　　王城，为了王和倾城王妃的婚礼到处张灯结彩的王城。是无欢小时候居住过的地方。
　　鬼狼在这里寻找每一个无欢提及过的地方，想像着年幼时无欢的模样。
　　最后，他来到了这个无欢每次提起，都会露出奇怪表情的地方——王城外，海棠树下。
　　无欢曾靠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在那棵海棠树下，有人骗了我……他还碰我额上的伤口，让我一直忘不了……”
　　“以前，我每晚都会梦到他，梦到他的眼睛……然后再也睡不着……真是恶梦！”
　　鬼狼知道无欢的额上光洁如玉，就像他通体凝脂般的肌肤，没有一点伤痕。他的伤，在哪里？
　　那个让他称之为恶梦，又总是笑着回味再三的梦，里面到底有谁的眼睛？他好想知道……
　　“光明大将军，我们在这里等等也力将军吧？”
　　嘈杂的马蹄声、兵器撞击声、交谈声，从海棠树的另一端传来。鬼狼茫然地抬头望去。
　　光明。是无欢提过一个人。无欢说过，他很讨厌光明。他要亲手杀了光明。
　　无欢说的光明，就是这个大将军吗？
　　轻轻一跃，鬼狼飞到了海棠树顶。那涌入他视野的艳红让他皱紧眉头。
　　极北之地只有雪白、银白、纯白与漆黑。雪白的天地，银白的兵士，纯白的——无欢。还有漆黑的夜，和黑袍的他。
　　这种过于夸张的红，让鬼狼的眼睛很不适应。
　　“嗯。他应该快到了。”
　　这次，是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树顶看不到脸孔，只能看到他那身比任何士兵都更夸张的鲜花盔甲。
　　“大将军……这次打蛮人，要不少时间吧？”
　　“他们还有五、六万人吧……”
　　“两年时间，最多两年，我要蛮人一个不留。”
　　鬼狼无声轻笑，这大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看看他身后的军队，不过两三千人。要把蛮人打得一个不留？莫非他的士兵说的不是五、六万，是五、六百？
　　“大将军，那……这仗打完了……你还回王城住？”
　　“……”
　　从默默无闻的小兵到王的光明大将军，这大半辈子他都没有再离开过那个环环相套的王城。
　　然而无欢早去了极北之地，他的太傅之职名存实亡。如今，王又娶了倾城王妃，他还能以什么理由住在王城？
　　“大将军，这里往东十余里，有一个朗波湖。景色怡人，但人迹罕至。”看出了他的踌躇，跟随他多年的少将筠尧自告奋勇：“属下愿领兵八十，前往那里为大将军建一处将军府。待大将军凯旋时，可以前往休憩。”
　　一时间，军士们纷纷响应，要为他们失宠的大将军造一个风风光光的行营。
　　“要有海棠花！大将军最喜欢海棠花了！”
　　“对啊对啊，让将军打开窗子就能看到蓝天白云，绿水和海棠花！”
　　“那在门上也画海棠好不好？这样将军晚上也能看到海棠花，而且四季不谢！”
　　面对这些始终比他还起劲的属下，光明相信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笑着一一应允。目送筠尧点了八十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兴冲冲地去那个听说很不错的朗波湖为他造别居。
　　无欢会不会想知道这个光明大将军住在哪里？
　　这念头只是一转，鬼狼的身形已经飘然跃起，化作一道玄痕，掠过光明头顶，紧随筠尧他们向东去了。
　　因鬼狼跃离而失重的海棠树，无风自摇起来。海棠花瓣四处飘散。
　　光明看着那些花瓣，恍惚间，又看到了晕倒在这树下的无欢。
　　七岁的无欢，双手满是鲜血，昏迷不醒躺在这棵海棠树下。那时的海棠花瓣也是这般飘落如雨。
　　他找不到无欢身上的伤，也无法把无欢唤醒。那时的他，慌乱到完全顾不上别的任何事。
　　他把无欢紧紧地拥在胸前，生怕一放手，就再也看不到。甚至连王招他去寝宫，他都要把无欢一同带上才肯前往……
　　无欢……
　　心，闷闷地抽痛起来。
　　当初将无欢送到极北之地，是为了让他远离对他日渐危险的王。
　　是不是做对了呢？无欢……在那个荒凉冰冷的极北之地，能不能平安长大？
　　他好想再见无欢一面……
　　“大将军，也力将军来了!”
　　放下黄金面具，光明将无欢再次藏回心底最深的那个角落。
　　无欢，你等着！
　　为了你，我会把这天下所有的隐患都除去。
　　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天下的王者！
　　你，才是我真正想要效忠的王。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希望没有……），我有一点点恶搞（真的只有一点点……）
那个……有光明大将军，有也力（伊利）将军，蛮人有牛，所以是蒙牛将军……所以……我再造了个筠尧（均瑶）少将军…………
只是一点点的恶搞——真正的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