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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玫瑰杀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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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思钧的脸羞红的像盛放的玫瑰,沿着耳根与脖颈、胸膛、整个身躯都燥热无比。

      好热啊。

      他想要冰块来降温,想要喝水,这辈子从没有一刻这么渴望喝到水。
      他头痛欲裂,眼眶的画面重叠交织,视线锁定在枕边的桌角,那里摆着一瓶矿泉水,他强忍住浑身的剧痛费劲才够到塑料瓶。
      瓶盖比以往的都要难拧,浑身好像都使不上力。

      “咕嘟咕嘟……”

      水顺着扁桃体猛灌,喉结不停地抽动。
      可是,为什么还是热呢?他好难受。
      他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他的脑子里面装着许多零碎的画面,一群女人在他身旁跳起妖娆的舞蹈,她们扭动着腰肢,浓妆艳抹,现场还传来一阵烟蒂与酒水味。

      “呕。”

      齐思钧干呕一声,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他把刚咽进胃中的水又吐了出来。
      “呼!呼!”
      他剧烈的喘息,浑身发烫,好像快要融化了一样,他用手指抚摸自己的额头,烫手无比,他的大拇指碰触到自己的嘴唇,嘴唇上火辣辣的烫。
      等到他略微清醒些,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主题套房,床单被罩都是玫红色的,四面的墙壁上安装橙黄色的昏暗灯光。

      “唔……”

      听到声音,齐思钧微微侧头往床下一瞥,这才发现床底还躺着个醉醺醺的男人,他衣不蔽体,毫无遮掩。
      齐思钧有些害怕地本能选择跑,他屏住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想要拿一旁的外套,手却沾在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上。
      “这是?”
      齐思钧看向地上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颤,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他想远离这些肮脏的东西,想逃离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他的眼神越发恐惧,身体也在剧烈颤抖。
      可是,他的脚步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好像生了锈的机器,每一步迈出去都困难无比,并且,越挪越慢。

      “砰咚!”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齐思钧失神撞上了门板跌坐在地,他扶着自己的腰,身下疼得要命,这种疼痛仿佛能夺去他的意识。
      血顺着他的双腿流到他的脚上,很快就浸湿了地面的绿色毛毯。

      “嗯……”
      齐思钧痛苦的闷哼一声,浑身都好像在燃烧。
      他艰难的抬起手,从地上捡起那件被撕烂的衣服披在身上,咬紧牙关站起来。
      突然,男人从身后一把楼住他,嘴里喃囔着,“别走,我的玩具。”

      ……

      “你跑什么?再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永远都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人,你的一切都归我所有。”
      “你敢跑,我就杀了你!”
      “你会被做成最上盛的基维亚克,搭配红酒被我吃进胃里。”

      齐思钧猛地从床上坐起,脖颈与额头冷汗直冒,他攥紧白色床单大口大口地吸氧,侧头却瞥见了邵明明跟唐九洲,这才松口气。
      好险,原来是场梦。

      “你……没事吧?”邵明明还在往果盘里削苹果,唐九洲就静静地躺在他身旁的病床上。
      “我怎么躺这了?”
      “你帮周峻纬搬音响还记得吗?”
      齐思钧回忆了一下,“记得。”
      “音响刚搬上卡车的时候,卡车卸货门的卡槽坏了,音响不小心从车上全砸下来了,你当时正巧离卡车最近,所以就……”
      “周峻纬没事吧?”
      邵明明眨眨眼,“没事啊,他躲得挺快的,当时音响砸下来的时候他本能的去护你,可惜晚了两秒,你已经被砸扁了,哦,他刚还出去给你找消毒的纱布来着。”
      齐思钧点点头,看着邵明明鼓起腮帮子吞果盘的模样还挺可爱,像只小鹦鹉。
      拽紧床单的手这才随着逐渐平复的心一松。
      “唐九洲还没醒吗?”
      “没有,周峻纬说起码要躺一个月,这才几天。”
      齐思钧微点头,拔掉针管:“我没事了,先回趟局里,唐九洲要是醒了就电联我,这个案子还有疑点,我需要听下受害者口供。”
      “哦,可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邵明明又剥开香蕉皮一口咬上,齐思钧掠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推开病房门朝着走廊走去。
      “醒了?”周峻纬高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纱布。
      齐思钧没注意一下撞进他的怀里,抬眸才看清来人,“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他表面波澜不惊,但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尤其是耳根已经没出息的滚烫。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心理被周峻纬看出来,齐思钧推开周峻纬笑着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却被周峻纬从背后搂住,音线温柔地抵在耳边,“去哪儿?你现在可是我的病人。”

      去哪儿?你现在可是我的病人。
      你是我的病人。
      你是我的。
      我的。

      一瞬间,许多如噩梦般的场景迅速蔓延齐思钧的脑海,那种触感,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每个汗毛直立,齐思钧条件反射般的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怎么了?”周峻纬看着空荡荡的怀里有些呆愣。
      齐思钧用一种错杂复综的感情看着他,“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警局门口。
      蒲熠星一袭米色风衣站在台阶上,正低头翻开通讯录找G字开头的联系人,他左肩背着上个世纪90年代的侦探风复古挎包,右肩则背着黑色旅行包。

      “G……G,郭……”蒲熠星眯起眼噘嘴,手指还在不停翻动界面,刚找到郭文韬的联系方式,软乎乎的小兔子就从警局里跑出来了。
      “哎。”郭文韬朝他招手,“等很久了吗?”
      郭文韬一身雪白毛衣,笑起来嘴唇弯弯,让蒲熠星看愣了神,他假意地刮了下鼻骨:“也没有很久。”
      说罢就要迈上台阶,却被郭文韬一把拦住,“慢着,你给我等等。”
      蒲熠星停住脚步,疑惑:“怎么了?”
      “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背去逃难吗?我们是去私下破案的,可别带什么违禁品进局里,进门是要例行检查的,要是被人逮到,我可是要写几千字检讨的!”
      “哦……”蒲熠星猫猫绷紧嘴巴不说话,有了上一次进警局被活捉的经验,他对此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不可不防,手习惯性地伸进了风衣口袋。
      “兜里藏着什么?拿出来!”郭文韬抱着胳膊狐疑的看着他,“快点!信不信我揍你?”
      秉承着猜测他腰后可能有枪,一拳还有500的物理伤害加成,这里又是警局门口,蒲熠星只好乖乖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给他。
      郭文韬捏在手心,是一片方方正正的红色小塑料袋。
      “这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是洗发袋吧。”
      蒲熠星自从失忆后回到自家别墅,对着曾经生活过的环境和用过的东西,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哪还记得哪个衣橱哪件外套兜里到底是有卫生纸还是打火机?
      怕是什么新型□□,郭文韬沿着封条撕开一个小口,里面是类似指套的塑胶。
      他的脸顿时泛起一片绯红,瞪向蒲熠星,“洗发液?你确定?”
      蒲熠星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不、不确定。”
      “你自己看看。”
      蒲熠星疑惑地凑近看了眼:“durex……”
      哦豁,完蛋。
      蒲熠星一个战术性后仰。
      他突然就很好奇曾经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是说纵横黑市场一心搞事业的无情总裁吗?不是说风投孤狼吗?怎么玩的这么花啊?
      “原来你好这口啊?”郭文韬满眼失望,叹气、摇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他顺手就把塑料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要走。
      “不是、文韬我……”
      “别喊我,没听到。”
      “我说这是唐九洲的外套你信吗?”
      郭文韬一边迈步走向警局一边摆摆手,“不用解释,我都懂。”
      你懂?你懂什么了?
      蒲熠星这辈子从没这么无语过,追上去却没看清台阶,猛地撞了过去,郭文韬一个措不及防脸先着地,身上还压着蒲熠星,动作极不雅观。
      那一刹那,蒲熠星承认自己仿佛躺在了一团白色的棉花上,很软很舒服,像蓝天上的云朵,像苏菲广告的纸尿裤。

      老远处就听到动静来上班的警察选择默默无视,但好巧不巧却被重案A组的俩老爷们撞见了。
      “哎呦呦呦,这不是郭文韬吗?”
      “……”郭文韬攥紧拳头,脸还扑地上没起来。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妈的,他想死。
      蒲熠星像老大爷似的爬起来,先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想伸手去扶郭文韬,“抱歉,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郭文韬还是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要不我扶你一下……”
      “不用!你赶紧走!”
      “哦。”蒲熠星感觉他生气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生气。
      “你你你不是那个纵火犯吗?”俩老爷们看清来人是蒲熠星,立刻叫嚷起来,“你怎么还敢来警局?是想清楚了来自首的是不?”
      蒲熠星:“……”

      自哪门子首。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跟郭文韬有一腿?上次还来送玫瑰花来着,行啊你俩,这年头嫌犯跟警察都谈上恋爱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找局长问他要个锦旗送你俩百年好合啊?”
      郭文韬正想一个鲤鱼挺身给俩老东西一人一巴掌,谁知道还没动身,耳畔就响起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俩老爷子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蒲熠星实在忍无可忍,他边俯视两人边嫌弃般地拍了拍手。
      “有完没完。”
      还玫瑰花呢,他蒲熠星这辈子都没遇到个喜欢过的女人,送什么玫瑰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心动的人,还是个男的。
      郭文韬微微侧头瞥了眼蒲熠星,嗯,虽然私生活混乱,但人还挺帅。没想到那小身板还能斗得过两块咸菜疙瘩。
      他早就看重案A组不顺眼很久了,但碍于局长面子与处分一直没敢动手,现在蒲熠星这么一拳下来,他心里倒是畅快淋漓了。
      “妈蛋你袭警?!门口的监控录像可都拍下来了,要是纵火案再翻案,我第一个饶不了……”

      “啪哒”

      ——蒲熠星的另一个口袋掉出一把匕首,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饶不了谁,嗯?”
      那没刮胡子的老东西刚爬起来就被蒲熠星一把揪住衣领,他吓了一跳,“你想干嘛?你要谋杀啊!”
      这么口齿伶俐惹人厌的同事他还第一次见,估计郭文韬平常受了他们不少气。
      蒲熠星松开手指,嫌恶地掸了掸衣袖,眼神都不免有些犀利,“谋杀你算是轻的。”
      他看向趴在地上的兔兔,不免有些心软,还是想过去扶他,手刚腾在半空,韬兔兔自己悄悄爬起来拍了拍土,灰头土脸的吃了一嘴沙子。
      蒲熠星单眉微挑,嘴角忍不住上扬。
      郭文韬意识到蒲熠星在看他,抬眸,柔光曜曜,他的心里一阵暖流划过,脸瞬间红透。
      “摔得疼吗?”猫猫温柔地盯着兔兔。
      “莫得事。”兔兔摇头,兔耳都跟着晃悠。
      “那走吧,破案去。”
      “好~”
      这声带着波浪号的“好”让蒲熠星浑身像通了电流,两人肩擦肩地朝着局里走去,好像旁若无人。

      原地俩傻老爷子呆呆望着。

      “不是,他俩当真不见我们啊?”
      “可能开了结界吧。”
      “什么结界?”
      “爱情结界啊,眼里除了对方容不下第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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