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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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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醮满浓墨的狼毫笔,安宁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雪白的宣纸。直到笔尖的墨汁滴了一滴到纸上,他才回过神来。
滴到纸上的一小点墨汁,很快就晕染开来,在一大片白色当中显得分外格格不入。他有些难以忍受地将毛笔往案上一扔,走了开去。
这会儿,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来人一到门口,就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二哥”,再用眼神向他示意。
安宁挥了挥手,在屋里侍候着的小僮跟门口的侍卫就都退了下去。
安瑾四下看了看,见确实没人了,进屋来将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转身望向安宁,得意洋洋地道:“二哥,连老天爷都帮着咱们哪!咱们这事儿可说是进行得出人意料地顺利!刚刚安越已经去向父皇进谏了,结果被父皇骂了个狗血淋头,被赶出来了!”
安宁默不作声,这件事已经有人向他禀报过了。
安瑾不屑地笑了一声,“也亏得他平时那么精明,遇到这事也不知沉一下气。这下可好,我看他在父皇面前,是不要想翻身了!”
安宁皱了皱眉,不知怎的,这句话在他耳边似乎有点刺耳,“父皇跟废帝之间的事,可是弥天的丑闻。这事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我安氏江山说不定会从此易主。安越身为太子,江山迟早都是他的,他能不在事情尚未严重之前加以挽救?”
安瑾见安宁帮着安越说话,颜色之间微现不悦,“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的危害性,不如……”他压低声音,“把计划提前吧!免得到时候收拾了安越,还得给父皇的事善后!”
安宁心里震了一下,很自然地想起之前自己与安越在安王府里中毒的事。那时,安越醒过来后,一睁开眼,就着急地询问他跟冰婵的情况。这一幕,被因先后服下了安瑾与药王的解药,先一步醒过来的他全数看在了眼里。可说实话,那个时候,他对安越的举动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扳倒安越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实施,他却慢慢开始感到烦躁了。
见安宁不说话,安瑾以为前者是不同意他的意见,不由皱眉,“现在安越把父皇激怒了,进行这事儿正是时候!要等父皇火头过了,这事儿可不一定瞒得过他的眼睛!”
安宁定了定神,“我这就进宫,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要想真正扳倒安越,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杀了他!否则,在他的拥护者的支持下,就算自己能坐得上那个位子,他一样有法子把自己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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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越的心思并不在这里,曹梦阳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这一点。在他跟着药王进去里屋□□的过程中,安越一次都没有因为好奇而进来看过。然而,这也算是件好事。起码自己没给废帝的脸刻模子的事,看来是不会被发现的了。
凭着与废帝的数面之缘,再加上才在毓庆宫见过了这位主儿,曹梦阳将废帝的长相口述给了药王知道。而制作,当然就全权交给后者处理了。
到底是制作过无数精妙人皮面具的人物,药王只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就把废帝的“脸”复制出来了。看得一旁的曹梦阳啧啧称奇:乖乖,没有模子居然还能做得这么真?!
到将面具拿到安越面前,安越才像是突然回神般,再三向药王道谢。
两人出了药王的药铺,就往大内而去了。谁料半路上,竟有一名身着武士劲服的人满脸焦急地拦住了他们。
曹梦阳认出了这人,这人在安越有太子之实,却无太子之名的时候就常常出入安王府了,是皇帝身边的内廷侍卫头头。
那人一声“得罪了”,就心急火燎地将安越拉到无人的暗巷处,压低声音道:“殿下,您怎么这么糊涂啊?!”
曹梦阳与安越都以为这人是讲的之前安越进谏的事,不禁齐齐叹了一声。安越心里更是感慨万分,之前进谏时为怕父皇难堪,他是尽量以委婉的语气谏言的。满以为自己精明的父皇,再怎么样也一定会以江山为重,以社稷为重。谁料,话题一牵涉到皇叔,父皇的情绪立即就反弹了!指着他的鼻子,一顿斥责不说,还将他轰出了养心殿。
父皇啊,只是为了一个人,你就要牺牲千千万万的子民的性命?安越心头的沉痛又重了几分。
“怎么把个长得跟废帝神似的娈童献给皇上?!你不知道,皇上一看到那娈童,龙颜大怒,当时就叫人把娈童拖出去斩了!”那人接着道,满脸的不赞同。
安越大吃一惊,“娈童?!我从没献过娈童给父皇!”
曹梦阳更是吃惊,长得跟废帝神似的娈童?这不是故意在刺激皇帝,提醒他自己所犯的丑事吗?心头一动,“当时是谁献上去的?”
那人似乎也发觉不对劲了,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是二殿下,他说是殿下您献给圣上的一番心意。”
安越一震,终于明白过来。安宁一定有眼线潜在宫里!父皇今天才因为皇叔的事而跟自己翻脸,安宁马上就把一个长得跟皇叔相像的人送给父皇,摆明了是想进一步地激怒父皇!好歹毒的计谋!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扳倒?!肝火一下子喷涌而出,直达大脑,并在他的双眼里一个劲儿地灼烧着。
他愤而转身往新落成不久的宁王府而去!
曹梦阳仓促地跟那人道了声别,也追了上去。他直觉地感到一切似乎不太对劲,这种事是一查就能知道真相的,安宁难道不怕会被揭穿?除非……他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那灵光却一闪即逝,令他连点尾巴都抓不到。
他试图将安越拦下,然而,因为自己亲弟的背叛而怒发冲冠的安越却推开他,继续往宁王府走去。
他可以理解安越的心情,不管是谁被污陷了,都一定会找污陷自己的人讨说法的!但他总觉得安宁这样做,是故意想激怒安越。可原因呢?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