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焉悦色之经年》七球球

12、第 12 章

　　Chapter 12

　　就因为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合不上嘴的徐一宁缠着焉栩嘉说了许久，直到徐庆山来叫他下楼吃饭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徐庆山看在眼里却并没说破，只不过心里对焉栩嘉的戒备更深了一层…

　　晚上徐一宁再次按耐不住，给焉栩嘉打了电话，虽然他更想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但碍于除夕这个特殊的日子，想了想还是算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徐一宁还未开口，眼睛里便已染上暖意：“嘉嘉！”

　　“哦，是小宁啊…”此时的焉栩嘉正在洗澡，焉嫣握着手机瞟了一眼浴室紧闭的门，嘴角上扬。

　　“阿…阿姨？”徐一宁停顿了几秒，脑子转的飞快，马上嘴甜的改口道：“阿姨过年好！祝您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呵呵，好好…希望我能真的心想事成…”焉嫣的话有些模棱两可，虽是笑着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她淡淡的反问：“你找焉栩嘉有事？”

　　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惹的莫名一愣，徐一宁顿了顿刚要解释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焉栩嘉的声音，急切且紧张万分：“妈，你怎么在我房间？”

　　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焉栩嘉在浴室听到动静，赶忙套上衣服走出来，果然看见焉嫣正在拿着他的手机讲电话，他的手机里除了焉嫣，就只存了徐一宁的号码…

　　抬起眼帘打量着一脸焦急的焉栩嘉，焉嫣似是不认识对方一般看得异常仔细，半晌之后才慢悠悠的对电话中的徐一宁道：“谢谢小宁的新年祝福，也祝你和你父亲阖家欢乐…焉栩嘉来了，你们聊吧。”

　　说罢，将手机递到焉栩嘉面前，待对方硬着头皮接过才若无其事的走出去，还不忘顺手将房门关上。

　　“喂？嘉嘉？”徐一宁的声音让焉栩嘉回过神来，忙柔声回应对方：“我在，怎么了？”

　　迟疑了一下，徐一宁怯怯的问：“嘉嘉，你说…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呼吸一窒，焉栩嘉似乎能透过面前这并不存在的空间维度看见此时此刻徐一宁委屈的模样…他实在有些受不了那个画面，不禁软了嗓子哄道：“怎么会呢，谁会不喜欢我们可爱又帅气的徐一宁同学啊…”

　　“那你喜欢吗？”没等焉栩嘉说完，徐一宁飞快的打断他，这句带着明显试探意味的话一说出口，手心就紧张的直冒汗。

　　闻言焉栩嘉僵住了，此刻他终于可以大胆确定徐一宁对他的心意，明明胸口的位置被这铺天的甜蜜填满，却无法欢呼雀跃。一想到两人的关系，焉栩嘉那颗悸动滚烫的心就好比被一盆还带着冰渣的水彻底浇透，喉头发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徐一宁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想他大概是猜到焉栩嘉的答案了…就在徐一宁原本打算就这么挂断电话，独自一人默默的去消化这无果的单恋时，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扭过头去看夜空里璀璨绽放的烟花，一束一束闪着耀眼夺目的光，只灿烂了一瞬便再也不见…徐一宁突然有些感慨，忍不住轻声呢喃：“嘉嘉，虽然…能不能请你别讨厌我…”

　　徐一宁这话说的有些卑微，他承认自己很喜欢焉栩嘉，那种感觉是过去十多年里从来没有过的…可他不确定这于他而言美好又纯粹的情感会不会给对方带来负担，他不想让焉栩嘉因此而躲着他，甚至不见他。

　　“不讨厌。”这回焉栩嘉倒是应的很快，话音刚落就听得徐一宁轻轻的笑了一声，他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除夕夜，在国外长大的焉栩嘉失眠了，倒不是因为守岁或者单纯的尊重传统节日的习俗，而是他的心全部被那个叫徐一宁的少年占据，稍微一动就会牵连所有的神经乃至细胞，将他不为人知的心声肆意的到处叫嚣。

　　焉栩嘉，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徐一宁！

　　新年过后，再有不久就该开学了，焉栩嘉好像得了一种无药可解的病，像是既期待又害怕见到徐一宁…

　　不管焉栩嘉如何纠结，新学期该来还是来了，返校那天踏进教室，他整理好心情抬起头，却没看见那个熟悉的清瘦身影。正疑惑着，分发教材的班主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让焉栩嘉也替徐一宁整理一下。

　　“徐一宁病了，焉栩嘉你帮他把新书收了，回头给他。”

　　病了？后知后觉的点了下头，焉栩嘉的心绪却早已乱了分寸。怎么病了？严不严重？吃药没有？用不用去医院？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他？一连串的问题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将他本就被徐一宁三个字充斥得满满当当的大脑挤的严丝合缝，再也装不进去其他分毫…

　　讲台上，班主任正不厌其烦的嘱咐着大家注意安全，抓紧时间完成假期作业，焉栩嘉低着头手指翻飞，正在给缺席的徐一宁发信息。编辑完一条觉得不妥删掉重新打，好不容易敲完剩下的内容，焉栩嘉从头看到尾，然后皱着眉头将后边的大半删掉，只留下了第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点击了发送。

　　“听老师说你病了？”

　　喝完感冒药的徐一宁有些昏昏欲睡，除夕那晚他坐在窗边看烟花看太久，着了风寒，再加上心思太重，竟拖了许久都不见好。返校他本来是要去的，可不免又担心自己将感冒传染给焉栩嘉，犹豫再三还是给班主任请了假。

　　手机震了一下，徐一宁懒得睁眼，索性没理会对方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天擦黑，睡醒一觉的徐一宁顿时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习惯性的去摸手机，解锁后才看见焉栩嘉发来的信息。霎时觉得错过了全世界的徐一宁懊恼的捶了下柔软的被子，嫌发信息太慢，干脆直接拨通焉栩嘉的电话。

　　“嘉嘉！”因为长时间的咳嗽而沙哑不少的嗓音从听筒传来，瞬间揪住了焉栩嘉的心脏。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焉栩嘉合上书，起身来到窗边：“怎么突然病了？好点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焉栩嘉听着对方浓重的鼻音不禁摇头苦笑，这还叫“好多了”？那之前得有多严重啊？

　　“今天返校，老师说什么了？”其实徐一宁清楚的知道所有的通知都会发在班级群里，但他就是想跟焉栩嘉说会儿话，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也好…

　　当时正光明正大走神的焉栩嘉被徐一宁问的哑口无言，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回道：“说让你赶紧好起来，别耽误开学。”

　　没料到焉栩嘉竟然会跟他开玩笑，徐一宁反应过来后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起来，焉栩嘉听着那带了些许啰音的咳嗽声心揪的要命，连忙追问：“要不要紧？怎么突然咳嗽了？你喝点水…”

　　“我没事…咳咳…你别担心。”好不容易止了咳，徐一宁仰面躺在床上，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道：“我一定一定会尽快好起来，因为我真的好想见到你…”

　　临近开学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并没有太大，只在地面上留了白，算是为这个冬天收了尾。开学那天太阳很大，徐一宁这场缠绵了将近半个月的感冒终于痊愈，背上书包神清气爽的来到学校，远远的看见焉栩嘉迎面走来，便按耐不住兴奋，拼命朝他挥手：“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