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开》三十的月亮

8、43

　　43

　　P匆匆的赶来，记者会还是结束了
　　“导演忽然要求加场戏。”
　　P跟仁解释
　　仁回过头来一点点舒展开的脸，让P松了一口气

　　“出去庆祝一下吧。”
　　丸子提议
　　还不等仁说什么，已经被拽走了
　　“亮还在东京吧？”
　　淳问P
　　“嗯，我打电话叫他。”

　　丸子领头来到的地方，竟然是卡拉OK
　　仁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P留在门口等亮
　　两个人最后走进包厢时，一开门听到的声音，差点掉了眼泪
　　KinKi Kids的“十年”
　　眼角眉梢，熟悉的陌生还是陌生的熟悉
　　唱歌的仁，忆起无限留恋

　　那时你站在麦前情深款款顾盼生辉
　　那时你舞在台上转动激情燃烧整个身心
　　那时的你，真的回来了吗

　　仁看到亮，招招手叫他
　　愛のかたまり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有种时光的错觉
　　过去的过去了，结束的结束了
　　我们又回到原点，并无痕迹

　　“丸子，谢谢你。”
　　P坐到丸子身边小声的说
　　“什么？”
　　“你在大阪对仁说的话，胜过我一整年的罗嗦啊。”
　　“我？”
　　“我一直很想问呢，你都说了什么？”
　　P的目光终于从仁身上收回来，转头看着丸子，溢于言表的感激
　　丸子想了想，笑了
　　“我说，最希望他回到舞台上的人，是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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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排练的日程密集到昏天黑地
　　原本并没有这么紧张
　　第一天之后，仁自己把它追加到这种程度
　　原来近两年的空白，不是假的

　　已经一周了
　　跳舞跳到浑身酸痛，却还是四肢麻木的感觉
　　仁躺在静静的夜里，徒劳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天花板
　　用尽所有方法仍然睡不着，就干脆任他醒着
　　脑袋里翻滚震痛心跳的强烈节奏
　　整面墙的大镜子里，那个舞动的身影，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

　　不自觉的叹气
　　翻个身，放下搭在额上的左手，手背触到机身冰冷的电话
　　仁把它拿起来，随意的翻着
　　通话记录，mail记录
　　似乎方才刚刚记起，似乎这样才能相信
　　P，整整一周都没有联络

　　拨通号码
　　连线的声音显得那样寂寞
　　一声，两声，三声
　　仁闭着眼睛数着
　　然后是P带着床褥气息的声音
　　“喂？”
　　没看到我的来电图像吗，没听出我的来电铃声吗
　　就这样接了呢
　　‘P，是我。’
　　其实并不习惯说这句——是我
　　‘吵醒你了。’
　　“嗯。”
　　秒针游走的声音，隔壁的浴室里有水滴嗒的声音，窗外隐约呼啸而过的车轮的声音
　　这个夜怎么这样吵的
　　仁抱着电话，听不见P的声音

　　“要不要见面？”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我现在过去，十五分钟到。”
　　仁的眉间开了
　　下巴埋在被子里，藏起嘴角弯起的弧度
　　等到心里涌上来的暖意平静了，才说
　　‘睡吧，P。我没事。’

　　只是想听你说话而已
　　只是想听你说的这样的话而已
　　‘睡吧，晚安。’
　　谢谢你，P
　　这句话却永远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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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跟前辈一起拍戏，总是有不同寻常的压力
　　从前不是没有和长濑前辈合作过，只是那时候还小
　　时至今日，《池袋西口公园》变成了加深关注的因素，更多的期待压在P的肩膀上

　　可是，忙碌，从来不是理由
　　从来都不是他和仁之间的因果关系
　　P一周没有联络仁，绕来绕去还是跟心底隐隐的那点别扭过不去罢了

　　丸子说，最希望仁回到舞台上的人，是龟
　　于是仁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曾经以为只要仁回来，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
　　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方
　　仁，如果你是为龟回来的，那我这么快乐又是为了什么

　　在片场的休息空隙，总是心不在焉
　　手里的电话翻来转去的玩弄着
　　长濑丢过来一罐可可，热的
　　“你知道昨天我在事务所看到赤西时，他跟我说了什么？”
　　P把可可放在膝盖上，拽长了袖子垫在手心和罐子中间
　　‘说什么了？’
　　“他说，冬天能让你提神的不是咖啡，而是热可可。”
　　P低下头，可可的温度透过袖子，手心有点灼热的疼
　　“其实，要让我照顾你可以直说嘛。”
　　长濑揉着P的头发

　　夜里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正在做一个19岁时的梦
　　‘P，是我。吵醒你了。’
　　随口应着，周围的静寂让仁的声音有点不真实
　　P花了很久才分清自己是梦着还是醒着
　　逃避的，比起逃避更加想念的，仁的声音
　　P发现一周以来都在玩着自欺欺人的游戏

　　如果每次都选择躲开，又怎能怨仁不能把话说得明白
　　仁一点点走出了阴霾，而自己依然没有进步
　　P苦笑着责怪自己
　　‘睡吧，晚安。’
　　仁，即使你是为了龟而回来
　　只要你回来，我便快乐
　　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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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临近春暖花开的季节，仁的solo con要首先绽放
　　P仍然没有和仁见面，已经过了多久了
　　仁在排练室的任何一点问题，任何一点惊喜，P都一清二楚
　　不见面，只是为了让仁不必做出坚强的样子来安慰自己

　　再看到仁时，P需要握紧拳头才能忍住扑上去把他揉碎在怀里的冲动
　　仁坐在P家楼下的栏杆上，伸长了双腿，无目的的四处看着
　　衣服薄了，所以P不确定仁变瘦了是不是错觉
　　P站在原地等着仁的目光终于转到他身上
　　然后做出夸张的惊奇表情
　　天气是如此美好

　　“放心，明天的首场我一定会去的。”
　　仁笑
　　就快忘记仁是怎样笑的了，P有些恍惚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嗯？”
　　仁的瞳孔深处，闪着水汪汪的细小光芒
　　P轻轻的抱住他，极尽小心翼翼的温柔
　　“仁，不必担心。”
　　肩膀感觉到仁伸上来环住他的双臂，P的心底湿润了

　　甜美的唇
　　温软的舌尖
　　锁骨不停的颤抖
　　背部的线条和手心完整的贴合
　　想念到发了疯的身体，贪婪的吻着
　　仁睫毛上挂着喃喃细语，响起天籁的声音
　　如果这一刻可以凝结成冰，等到万年后重新唤起
　　如果这一刻白了发睡沉了，刻骨铭心都变成相册影集
　　如果这一刻我们死去，完美的结局，了无遗憾牵记

　　醒了，也不必悲伤
　　拥抱再长一点，就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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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花恋火
　　仁solo con的名字
　　开场闪溅的焰，映红横滨arena两万观客的脸
　　仁有如涅磐的凤凰从舞台中间缓缓升起
　　扬起骄傲的脸，迎接千百奢丽铅华
　　那一年没有唱完的歌，KAT-TUN出道曲，前奏庄严的响起
　　我们重新开始
　　尖叫声，是谁疯了，是谁哭了，谁的爱恨情仇
　　我只唱我的歌

　　后台等着的，挤在观众席里守着的前辈后辈
　　只少了一个人
　　仁舞到大汗淋漓，借拿毛巾的工夫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可曾说过一定会来，可曾用力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仁压下片刻慌乱，今夜许下醉生梦死的承诺
　　我用尽一切取悦你的听觉视觉，换你不可思议的脸满足我自负的心

　　中场，淳、圣、龙也、丸子上台
　　仁站在边上等着，一字排开的时候，忍着不要在这里决堤
　　却已听不清丸子在讲些什么
　　有个名字还是针刺一样的痛，头文字K，其实一直都在这里
　　比肩的歌，手拉着手，我们还在一起
　　一字一句都没有忘记

　　后半唱起深川达也的歌
　　离开以后的我，或者我从未离开
　　一曲接一曲的唱给你听
　　观众席渐渐响起恍然大悟的惊叹，泪痕未干的脸浮起欣然的笑
　　你我都不曾放弃守候，不曾停止坚持
　　没有什么，是白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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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仁要走的时候，P只是淡淡的说了声
　　“待会儿见。”
　　‘P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还要等一下。”

　　即使错过了opening，错过了MC，错过了大半场
　　仁没有怀疑过，P一定会来
　　怎会不来，怎忍心不来，怎舍得不来
　　可ending前P终于出现，仁还是带着一股冲上来的感动惊讶的站在原地动不得
　　P拿出一张纸，用力的按在仁的胸前
　　“仁，我希望你唱这首歌。”
　　仁按住P的手，目光不曾离开P的眼睛

　　ending仁只拎了把吉他，坐在台中间
　　面前铺开的纸，是P一笔一划的字迹
　　——俺なりに
　　仁闭了闭眼睛，等四周安静
　　‘如果不是丸子对我说，不要因为一个错误而反复的伤害爱你的人，我也许不会回

　　来。’
　　‘如果不是亮邀我去大阪看圣诞con，我也许不会回来。’
　　‘如果不是takki把这首歌退给我，我也许不会回来。’
　　‘但，如果没有P，我一定不会回来。’

　　轻拨琴弦，颔首垂帘
　　仁的声音如同流进心底的溪，淡淡的，不着痕迹
　　却让人渐渐平静，惬意的清凉
　　俺なりに生きていく
　　これは君を守る　俺なりのやり方

　　心底的溪，从眼眶里流出来，挂满两腮
　　仁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不见洒在身上的灯光
　　只看见P微笑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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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这一年花开，仁站在崛川公园的樱树下
　　伸手抓住P的手，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