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晨義散人

20、新闻

　　岳书走进厨房，将手中拎着的早饭平均分装在三个盘子里，抬头冲蓝歌笑笑：“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早饭带得不多。不过这可是这一带最好吃的饭团，还有豆浆。”顿了顿，又回头望向法华：“对了，你刚才为什么没在公寓里面？一大清早干什么去了？”
　　蓝歌双手叉腰，歪头同样望着法华。法华微微皱起眉头，微叹口气，接过岳书递过来的餐盘。“没什么，只是约了个人而已。”
　　“等等，什么重要的人，如此渴望见面？非要大清早就出门。”蓝歌语气酸酸的，好看的眼尾下垂。
　　岳书则一脸无所谓地将饭团塞入口中，朝蓝歌眨眨眼眼睛，“他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秘密，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来来来，这个饭团很好吃，尝尝。”
　　蓝歌耸耸肩，在餐桌前坐下，不再试图打听法华的秘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法华迟早会打开心扉的。”蓝歌一边嚼着饭团，一边心中默默地想着。
　　“对了，案子有什么进展吗？”岳书决定换个话题。法华思忖片刻，摇摇头，“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头绪。闸北的死者身份查到了吗？”
　　岳书挥挥手，“也是三鑫公司的职员，名叫程天，应该是搞业务的。”
　　“啥搞业务的，不就是贩卖烟土的吗？”蓝歌有些不屑地道。他在医院里见到过很多因为烟瘾而犯病的人，也知道这东西能够将一个正常人摧残成什么模样。
　　岳书有些尴尬地挪了挪屁股，蓝歌突然意识到这位巡捕房的探长和青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他并不打算道歉：“都是三鑫公司的员工，所以是时候开始调查这个所谓的三鑫公司了。”
　　“这这么行，”岳书摊开手，语气为难，“调查三鑫公司，等于打杜先生的脸。”
　　蓝歌很明白岳书口中的杜先生是指杜月笙，正想开口反对，法华却在一旁发话了：“明里去查三鑫公司应该查不出什么，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怎么办？”蓝歌有些着急了，“凶手肯定还会继续杀人。”
　　岳书好奇地转头望向蓝歌，带着几分狐疑，几分探究：“你是怎么知道凶手还会继续杀人的？”
　　蓝歌顿时觉得有些语塞，根据之前的对话法华显然不想把昨晚的发现告诉岳书，此时差一点说漏嘴。他干咳两声，又瞥一眼法华，道：“我只是随便瞎猜的，你看凶手都杀了好几个人了。”
　　“那倒也是。”岳书手指一边轻轻敲着餐桌，一边喃喃道，“连环杀手一般都不会停下来。”蓝歌盯着岳书敲击桌面的手，不清楚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解释。
　　“行吧，那我先走了。”岳书将吃完的餐盘放在水槽里冲洗干净后，朝法华挥挥手，“一会还得应付洋上司，就不打扰两位了。”说罢，推开门将插在公寓门缝里的报纸放在门边的矮柜上，轻轻合上房门。
　　锁啪嗒一声响，蓝歌一挑眉，问道：“你为啥不将昨晚的发现告诉岳书？不要和我说，证据还没有实锤，只是你的猜测，这种鬼话。”
　　法华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将空盘清洗干净。刚起身，转头又盯着蓝歌面前的餐盘，“一会把自己的盘子洗掉。”
　　“好啦，好啦。”蓝歌将手中最后一块饭团塞入口中，又喝光了杯中的豆浆，“知道你有洁癖，我会洗干净盘子的。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不要让岳书知道？”
　　“因为我不信任他。”法华将洗净的盘子擦干，收入厨房餐柜中。
　　蓝歌心中一喜，面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昨天没有对我隐瞒，也就是相信我罗？”
　　法华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门前矮柜前，将报纸拿入会客厅，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蓝歌笑盈盈地将餐盘放在水槽里胡乱清洗了一下，滴着水就想将餐盘收入橱柜中。刚准备动手，被人一把按住了手臂，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湿的餐盘不能收入柜中。”
　　“啊？”蓝歌有些疑惑，满不在乎，“为什么不可以？放哪里最终都会干的。”
　　两人对峙一阵，蓝歌最终败下阵来，接过法华递过来的餐布狠狠地将餐盘擦干，一把塞进法华手中，又抢走了法华手中的报纸。“你自己放，不然一会又说我没有将餐盘放整齐。”
　　法华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弱智。”
　　蓝歌手指指着法华“你……”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该如何回答，索性拿着报纸，一屁股在会客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法华微微勾唇，将餐盘收入餐柜中。刚关上餐柜柜门，就听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低呼一声。
　　“什么？”法华转过身，皱眉盯着蓝歌微微颤抖的背影。
　　蓝歌气得站起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把手中的报纸攥得更紧了：“这个郑家大小姐，究竟和我有什么仇？非要如此陷害我？”
　　“陷害你？”法华走到会客厅，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蓝歌，但眼眸中却露出些许担忧，“郑多燕？”
　　蓝歌将报纸递给法华，在沙发前的小块空地上来回踱步，“原来那些人是她请来拍照的，还故意在宅子外面和我母亲表现得十分亲密。”
　　法华没有说话，低头看向报纸，发现在报纸十分醒目的版面上刊登了几张照片。有些照片是在蓝歌工作的医院门口拍摄的，有些则是在蓝家大宅门口，蓝歌当时手中还拎着一个行李箱。
　　照片的下方配了一大段文字，基本总结起来的意思是：蓝少爷和郑小姐最近频繁往来，看来距离蓝家和郑家联姻已经不远了。
　　“你和她……”法华瞥一眼还静静立在会客厅中的行李箱，语气难得有些犹豫。
　　“你不会相信我和那只母老虎有关系吧，这种千金大小姐不懂人间烟火，整天除了吃饭就是逛街，我怎么会喜欢这种女孩？”蓝歌嘴角抽搐几下，连忙解释。
　　法华静静地望着急得抓耳挠腮的蓝歌，心中隐隐有些好笑，“我怎么会相信报纸上的这种新闻。照片上的时间是昨日晚上，你手中的行李箱就是你昨晚带来这里的那只。谁会约了人，却拎着行李打算离开？所以可以判断出你当时正准备离开家，却被郑多燕堵在了大门口。”
　　“对对对，就是这样。”蓝歌点头如捣蒜，“但问题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就算蓝家在上海滩也算有些地位，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逼蓝家和郑家联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