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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O.2【腹黑总攻助理】 ...

  •   许苏荷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与她毗邻而坐的座位上,一个外国男人在闭眼小憩。他的神态很是懒散的半躺坐在那,头自然的倾向一边,氤氲的光影勾画出他有棱有角的面部曲线。浓密的眉斜飞入鬓间,使他精悍的脸更添一分绝美的英气,纤长浓密的睫毛犹如有两扇轻飘飘的羽毛团扇,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着。

      许苏荷自认为阅男无数,对美型的人有一定的免疫力,但等她看到奈森时,她没想到她的免疫力只局限于亚洲地区。许苏荷很惊艳于他的柔美的气质以及迷人的面庞,她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前她竟然见到了活的受,更不要提这还是个性格复杂的傲娇受。

      他与她的第一次邂逅发生在沈沐白的公司里,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错中复杂的爱恨纠葛,毕竟许苏荷爱的是男人,他也是,但这足够让二人一拍即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对他在上或是在下保留了很大的态度,直至他们相识的第二年开春。许苏荷终究在某个雨夜昏黄的酒吧里认识到她以前的观点错的多么离谱。当她亲眼见到这个阴冷的男人将一个冰肌玉骨清纯娇柔的男孩子压倒在酒吧包厢里强吻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腹黑强气攻。

      这导致她对他的好感指数又上升了两点。

      奈森▪伯纳德是法国人,出生于法国东南部的濒海小国摩纳哥。他极其厌恶女人,热衷于美食。脾气不好,但有副好皮囊。按照许苏荷最直观的想法,她认为奈森很像大商场里的那个时装模特,就是那种塑料假人的时装模特,漂亮的死气沉沉不说还总板着一张脸。以上完全是她这几年对奈森的归纳总结,仅代表一家言论,如有雷同,那代表她确实没看走眼。

      在生活方面,他可以说是她的好……朋友,或者说是她的好……姐妹,不过这个‘好’的程度,还有待商榷。至于说他为什么讨厌女人还能与许苏荷交好,这要说来话长。由于它太过冗长要花费做上一顿六菜二汤一顿饭的功夫,这里就不细说了。

      机舱内刹那的欢呼声,也只是让奈森抬了抬眼皮。他眯着眼,似仍睡意朦胧。许苏荷不由觉得这幅画面很萌,前提是只要他不开口说话。

      理论上他是她的助理,而在实践中,二人身份总是能不知不觉的进行互换。这不能怪她没有气场,而是种惯性,毕竟她在他的高压政策下担惊受怕浑浑噩噩两年有余。升职,只不过是一个浅薄的形式问题。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该被压的始终骑不了头上去。跟班做久了,骨子里都会透着那么一丝惯性的奴性,许苏荷就是一个很好的典例。这致使她一度认为,沈沐白这个决策实在是不怎么英明,他作为一个上司没有切身考虑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在工作上进行了质一般的变革,这明显是失职的表现,但许苏荷一直没有胆量去纠正他。

      飞机已经停稳,乘客们都在悉悉索索的拿行李。

      奈森仰靠在座椅上沉了片刻,随手拢了拢他半长蜷曲的发,便抬手收了拦在腰前的安全带,探向身侧摸索了一番,起身朝许苏荷走过来。几个动作干净利落的一气呵成。他单肘斜支在苏荷的椅背上,略低着头,微绻的赫发在机舱灯光的映射下有些发黑,湖蓝色的眸子溢出一抹笑意。

      许苏荷猛然惊觉,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强势腹黑工作狂,今天竟饶有兴致的手持法国香槟和两只雪利高脚杯,对着她温煦的笑。她又一次为了这可人的男色……萌了。比起起初乘客们沸腾的欢呼声,许苏荷更感到造物主捏塑人类性格的手段之高明,效果之多样,层次之丰富。显然奈森对于她过于繁复的面部表情不置可否,他俯下身子,礼貌且疏离的吻了吻苏荷的面颊,倒了半杯香槟,并莞笑着说:“为了新的一年,举杯”。

      新的一年。实在是一句很微妙的短语,囊括了三百六十五天的种种,喜悦和悲伤,忘记与期盼。她单手擎着这杯琥珀色的液体,呆呆看着那串成一线的晶莹气泡,翻腾着,破灭着,周而复始的演绎着新生与死亡。就像她自己,浮浮沉沉飘渺无依,犹如那无根的浮萍,散落在天水一方。

      她很是感叹。

      空中小姐甜美而柔和的嗓音,一时间柔荡在苏荷的耳廓边。那是她熟悉的语言,可贵又可亲。

      许苏荷还记得她一个人站在纽约机场门口却不知道该到何处去的无力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类物种,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切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新鲜刺激,她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和故乡隔了一个大洋了,连后悔都来不及。

      她手中捏着沈沐白给她的纸条,她身后是一个单薄的拉杆箱,她穿着浅灰色的呢绒大衣,她不会说英语。那时候,她满脑子里只想着一句话:‘许苏荷啊许苏荷,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非义务教育,十二年买一送三的英语学习机会,竟然没有打动你的心?你于心何忍!’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这种自责的行为对目前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她决定耐心的等。

      就在她佯装镇定的在原地等待了两小时零四十八分钟第二十五秒时,她最终幸福的被姗姗来迟的沈沐白亲自捕获,当即感激的失声痛哭。她那时候还真是个无知的姑娘,她就不会拿出口袋里沈沐白给她的美元去电话亭拨一拨纸片上的号码。

      沈沐白好笑的看着她,就那么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那里的一切生活都是崭新的,就和刚取出来的人民币似的,挺括的容易割破人手,就算是割破了还笑嘻嘻的在那数。

      -

      瑞士航空的空中小姐空中先生总是站在机舱门口友好的微笑着向你说再见,然后如惯例似的递给你好几年都不会换一次大红色包装纸的巧克力糖。习惯总是有一种魅力,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可是无论吃几次,许苏荷总感觉不出那名扬在外的巧克力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她一直质疑免费商品的质量问题。就和国内带有QS标志的产品,大都是叫人们去死的。

      凌晨的机场,随着熙攘乘客的涌入一扫午夜的静谧,显的乱哄哄的。人头攒动,天南地北,聊天侃地,几分激动几分兴奋。

      许苏荷拖着小巧的旅行箱夹杂在人流中,心情很是忐忑。她觉得这种忐忑很是不正常,但她不知道这种忐忑是出于哪种心理的作祟,无法寻出病根,只好任由自己忐忑。旁边身材高大的奈森像是一棵充满张力的嫩松,笔直的伫立在她的身侧,轮廓明显的侧脸好似雕塑师手下的杰作,坚挺的鼻梁有一点小小的突起,微翘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抹模糊的阴影。他灰色衬衫的领口被斜挎的背包坠的微微敞开,露出他光洁的皮肤和性感下凹的锁骨。来往的不少女旅客都用眼瞄他,他只是淡定的整了整领口。

      许苏荷忐忑的心情瞬间又被遗憾所替代。

      机场大玻璃窗外迷朦的机尾红光笼在夜幕的黑袍下,无星无月。

      站在自动扶梯上,奈森无声的咀嚼着口香糖眺向远方,单手不时的扶着不断向后滑动的黑色扶手。两人一前一后的侧身站在滑行道上,他微微偏头,瞟了一眼许苏荷。只见身后女人神色不定,估计是在倒时差。自从上飞机她就面色不济悲春悯秋了一路,时不时的还望向窗外唏嘘几声,就像是预测到今天这趟航班铁定是机毁人亡。

      她不吉利了一路,他诵了半路圣经。

      “怎么了?一路无精打采。”他问道,眼神少许不自然的望向别处,“你还好吧。”

      对于这种关心的话他实在是不怎么擅长,所以问得很是僵硬。许苏荷曾经屡次给他提过意见,认为他不够平易近人,他曾试着反驳过,不过没有成功,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虚心接受了她的意见以及建议,并且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平易近人。第二天晚上,他便宴请营销部的所有职工去海鲜餐馆大吃一顿。许苏荷很是满意他的做法,于是亲自又做了一次六菜二汤一顿饭以作犒劳。

      而此时的许苏荷只是抬眼无神的看着他,并立刻没有回答,接着长吁一口气,估计是在整理一下过于忧虑的心绪。

      “还好还好。”她说。

      奈森曾经在与许苏荷探讨人际关系以及人类相处的话题中,吸收过这样一种知识。许苏荷说,一般像这种ABAB试的叠词在很多场合都代表着一种搪塞敷衍的情绪,如果遇到这样的回答,说明回答的那个人心情都不会怎么好,所以需要提问方去主动引导,以求缓解他内心的焦虑,最终达到和平共处互生好感的目的。他认为她说的极有道理,因为自从他开始将这种手法运用到某种特殊类型的酒吧里时,他的受欢迎程度远远比以往来得高,命中率也比以往来得准,这令他屡试不爽。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是你最忠实的聆听着。”他这句身经百战屹立不朽的台词脱口而出,他怀疑这都已经形成了本能反映。

      许苏荷大惊,不由看了他好几眼。

      “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看小受的表情看我。”她说,“恶心巴拉的。”

      沈沐白说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许苏荷在无心之间犯了说错话的错误。

      眼见奈森面部抽搐目光渐冷,她心底还是有点儿怵。虽然说二人相熟已久,还真没到插科打诨的地步,顶多好到可以在饭桌上布布菜什么的。而且他最厌恶别人在大庭广众非常直观的指出他的性向,并且加以鄙视的神情。这两点,许苏荷现在都做了。

      当然奈森不会现在守着这么多的人扑上来掐死她,所以她有恃无恐。他只是斜乜着她,湖蓝色的眸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清亮,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腹黑冷男,万年总受。”许苏荷无视他的视线。

      奈森说:“哦?你在说我坏话。”

      许苏荷说:“怎么可能,我在念指示牌上的中文。”为了使论点更有说服力,她还指了指刚刚一闪而过的论据。

      奈森说:“指示牌上有‘腹黑冷男’?而且还是个‘万年总受’?”

      许苏荷淡定的瞟了他一眼:“中文说得不错。”

      奈森摆摆手说:“过奖过奖,听说读写全是五分罢了。”

      许苏荷沉默了。奈森笑了。

      就在她沉默的的这几分钟内她做了深层的检讨,因为她估计她有麻烦了。她没有料想到奈森的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强,强到一蹴而就的地步。距他说他要学习汉语,也仅仅只有小半年的时间,而他现在竟然能够熟练的掌握运用各种具有深层含义的词语,这让许苏荷很恐慌。

      这种恐慌是有缘由的,她在公司里曾经不止一次的用母语对他进行人参公鸡。为了避免尴尬,现在她强烈需要一个补救的方法,不知道是不是为时已晚。许苏荷利用了从出机舱口到提取行李处的那段路程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喟叹一声,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奈森时不时变化莫测的对她使绊子了。

      许苏荷说:“你想怎么样。”

      奈森笑道:“……”

      许苏荷说:“……是什么意思。”

      奈森说:“善恶终有报,天道老轮回。”

      许苏荷说:“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看这个人演的白玉堂了!”

      奈森怒目而视。

      许苏荷态度柔软下来:“好吧,你继续。”

      ……
      奈森是个很少记仇的人,在他接受了人参公鸡之后他用行动原谅了她,只要是她负责的项目,他一概不帮,就是帮,也帮倒忙。在一段时期内,许苏荷收敛了许多。不过这个阻碍不了他们之间日益建筑起的友谊。许苏荷做有一手好菜,而他爱吃。这就是他们友谊的基础。总而言之,奈森还是蛮喜欢许苏荷的,虽然她是个女人,但自己努力的不去因为性别而排斥她。

      他们的友情还是很美好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NO.2【腹黑总攻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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