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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1【飞机降落时】 ...

  •   今日算是暖冬,阳光和煦。

      许苏荷搭乘着国航CT580落荒而逃。

      ____________2005年12月25日冬

      上面那几行字并不是题记,而是许苏荷早些年间还沉迷于自恋的某本日记中的一页。

      整整一张十六开大的空白纸上就只有这简短的两行字,其空白程度完全有资格与资深作者妮妮宝贝出的新书一较高下。从这短短两句的字里行间,完全可以品味出她那时慌里慌张的有多么的狼狈不堪,尽管这样,她照样还是坐上飞机,也没有按照剧情需要嚎啕大哭着奔赴到某个不知名的伟岸怀抱,为自己赢得一个转忧为喜的好结局。

      由此可见,她的心理素质在关键时刻表现的不一般的勇猛,只不过这份勇猛也就持续了那么几个小时。按照以前来说,这几个小时就够了,毕竟毕业升级考也就几个小时,她完全来得及倚仗英汉法汉大字典来作弊。而这次不同,她坚持不了那么久,更何况是一辈子,是为了离开一个男人。

      许苏荷的恋情开头是好的,过程是丰富的,结局是寥落的。这个毅然决然的行动直接导致她不争气的牵挂那个男人五个年轮那么久。五年的时间,一棵小树苗都能长成碗口粗,养个儿子都能打酱油。用许苏荷自己的话来圆,这叫恋旧。展开来说,这就是痴恋旧爱的一种表现。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踏着二零零九年十二月末的风霜,她兜里揣着一张回国的单程机票,衣锦还乡。

      如今坐在飞机上的她不那么淡定的想着那个曾经与自己十分相熟的男人,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想他,想他是瘦了胖了帅气了还是蹉跎了。想他还是如同她走时一般一意孤行,还是遗憾惋惜的悔不当初。对于这个让她欲罢不能的男人,许苏荷只不过走了大多数情窦初开少女的老路,其他的还真没想很多。可那男人完全无动于衷,令她很是虐恋情深。

      即便是已经过了五年的陈年旧事,每思至此,她未免心中泛起少许些酸水。她再一次沉痛惋惜地叹了口气。心中难免愤懑,一个酒吧小鼓手对她这个酒吧小服务员没有生成爱慕之情,在许苏荷个人看来,这种事情是有悖于真实生活轨迹,甚至是天理难容的。通常按常理来讲,一般这种朝夕相处的工作关系最能培育出某种背地里的感情,但在许苏荷这里,这个定理半途不幸夭折。

      其实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曲折,个中缘由很是狗血的简单。就是那个男人左胸上方的那颗赤诚心城,早已经被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驻扎的满满当当,自然捣腾不出空来给她后来居上。不过按一般男人的秉性来说,面对一个如花似玉青春年少姑娘的求爱,内心总会有挣扎动摇的,没想到此人如此无坚不摧无动于衷。这让她后来很是沮丧。

      她没想到她最终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起初兴师动众的去人家心尖尖上搭个小窝棚。最为悲剧的是,许苏荷完全不晓得那个男人心里还有那么一户人物,她信心全满擂鼓吹号的呐喊着先向前冲,企图打动这个少言寡语忧郁桀骜的男人。你虽不情,但我愿。单恋一年半,终成炮灰。

      不过上苍都是公平的,许苏荷窝囊了这么久还差点背上子虚乌有的‘小三’的牌坊,到了最后老天勉强也让她拾回一次面子,给了她一个昂首挺胸离开他的机会。她就那么毅然决然的,连‘白白’二字都没来得及说,扑腾扑腾,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对她来说,这个平淡的结局也算是刚烈。

      机身轻震,嵌在椅背上的液晶屏又一次定格了。画面正好停在老美男子莱昂纳多的脸部特写,肌肉抽搐中有一丝微微的喜感。有一段时间某某著名网站十分盛行某类文章,譬如‘听说手凉脚凉的女孩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这样的女孩儿你伤不起’‘有的时候我想停下来,抱一抱我自己’等诸如此类的。总的来说这种类型的大部分文章都是走文艺忧伤路线的,致使‘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这句有些掺俗的话在一片如海藻般绵密的文字中脱颖而出。

      许苏荷为了标榜自己内心年龄的成熟度,很快将这句话改做□□签名,并且保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觉得这话层次丰富且极有深度,读起来朗朗上口而又不失那潜在的一份柔美,用它来形容此情此景再好不过。电影明星老了,她也老了。

      机舱的喇叭在特定时刻不负众望的响起来。

      “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自觉拉下机身窗户的白色塑质挡板,将座椅回归原位……”

      许苏荷做好了一切飞机降落的注意事项,作为一个谨慎的人,她又检查了一遍安全带。这并不是说明她惧怕死亡,而是注意安全,毕竟飞机失事的生还率少得可怜。她双手重叠于小腹,轻轻合上眼皮,静候着。前尘往事犹如昨夜发的一场梦,来来往往的人像是一碗掺了水的浆糊,活都活不起来。许苏荷攒着眉,努力摒除脑中花花绿绿的杂念,随口还念了句佛。

      颠簸的机身正在匀速的下降。她享受着飞机缓慢下落的节奏,降一段平飞一段。许苏荷很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急骤下降的时侯,就像坐游乐园的云霄飞车,飞上云端,又重重下跌的那种极乐快感。当然这是在以安全为前提的条件下。

      她一向很是得意于自己优良的体质,在任何大中小型机械非机械代步工具面前,都不会产生眩晕呕吐等不良症状。这使她在很多晕车晕船晕机的人面前很是猖狂。

      二十分钟后,许苏荷的飞机已经平安降落,在轨道上急速滑行。依据国际惯例,飞机起码要在轨道上滑行一刻钟至二十分钟不等。许苏荷也并不着急睁开她的眼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未待机身停稳,原本十分安静的机舱突然爆发出阵阵高亢的欢呼声,其中还夹杂着玻璃碰撞的脆响。

      如果不是听到,“Merry Christmas!”“Joyeux Noel!”等一系列关键字眼还有‘吧唧吧唧’的亲吻声,许苏荷深信不疑机身外有持枪抢劫的。又是一年圣诞不眠夜,时差这个东西就是玄妙。多年前许苏荷特坦然的装着没心没肺,毅然决然登上飞机的时候,正是圣诞那一天,但是飞机上跑到一半又变成了前一夜,外国人管那天叫做平安夜。

      二零零五年的平安夜一夜未平安。对部分人来说,这只不过又是一次喜气洋洋的过年夜。对许苏荷来说,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这一去一来,屈指一算,正正好好五年零一天。至于多出来的一天,是每四年重生一次的闰年。

      五年前她独自一个人收拾好行囊飞往美国去照料生病的母亲,飞机上的人们举杯欢庆的时候,她缩在一旁发着呆,独自文艺的忧伤。

      五年后她回来了,却早已不是原来那个青涩姑娘。区区几年间,那个平安夜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确实教会她太多东西。经过漫漫几年的切身考察,许苏荷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有着灵活的头脑,巧妙的社交手段,以及果断镇静的良好判断力掌控力等一系列优点。但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无关己要的浮云,最主要的是他能为她的母亲提供了良好的医疗技术人员,而且还为她提供优越的学习环境以及不那么差的生活条件。

      他是一个好人,起码许苏荷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他有着良好的家庭环境,好倒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庄园和一个比较不错的私有企业。养活像她这样的一两个闲人完全是绰绰有余。他姓沈,据说是随母姓,名沐白,是一个三国混血儿,但是哪三国,许苏荷就不得而知,反正不可能是魏蜀吴。而且他还有一个比较牛气的姓氏,杜蒙托提,这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姓氏居然还是个世家,在欧洲那片疙瘩里特出名。而沈沐白正巧就是那个瑞士世家杜蒙托提的老大。

      得知到这个消息后,许苏荷望而生畏的偷看了他好几天。

      关于沈沐白,也没有什么很奇特的地方。他长着一副亚洲人的面孔,操着一口欧洲人的腔调。一打眼光看长相,顶多算是一个有点教养的纨绔子弟。不是见到他庞大的商业脉络,广阔的家族式庄园,许苏荷是死也不能相信这个黑发黑眸整日微笑的男人是欧洲商业界的一哥。

      她寻寻觅觅这么久,以为自己的真命天子穿着白衣服开着名跑车来接她了,他有着英俊的面容,温柔的性格,和煦的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欢送酒吧鼓手成为她的过去式,而这只是个幻像。对于上司的私事不容她置喙,她只能说一句,沈沐白太不靠谱了。

      对很多人来说,他就是一个神话,一朵奇葩,一颗硌在人眼里的沙。他的思想作风,许苏荷有时真的不敢恭维,放到ZG社会,这样的人就是三观不正,一旦犯事儿,还是铁定被处于极刑的那种。她很知道知难而退,像这种前景不是很光明的男人,是不会被未来看好的。

      相比之下,还是自己身边的临时助理比较靠谱。不过也不是十分靠谱,跟着沈沐白的时间久了,正常的也会异类化。换一句话说,沈沐白能激发人性中潜在的不正常因素。

      而她和她的助理都不幸中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NO.1【飞机降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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