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周非下床，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是属于她的。
她可能真的旷太久了，不然不至于快乐成这样。
她赤脚走到柜子前，弯腰打量那堆丑娃娃。
拎起一个粉红色的小熊放在眼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做这个玩具的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小熊就应该是棕色的啊，怎么会用粉色，粉色！简直丑到不可思议。
它的玻璃眼珠是深蓝色的，很纯净，也很呆。它似乎在埋怨周非：我就是长这样啊，嫌我丑为什么要把我抓出来？
刚把奇葩小熊放回去，周非手撑着柜子，说实话她现在还有点腿软。
梁亦宁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贴着顶着。周非出声：“适可而止啊梁亦宁。”
二十九不比十九，那时候荒唐一整晚第二天抱着睡两小时回笼觉，两人都能神采奕奕。
人到中年，最重要的是养生。只有养生，才能可持续发展。
梁亦宁刚才躺在床上时，脑海里就预演了一遍。她是故意的，她向来知道那种姿.势有多撩.人。
周非手掌撑着柜子，被迫昂着头，硬生生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数字4。
声响渐消的时候，天也蒙蒙亮了。
梁亦宁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腹，上面的疤痕肉眼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只有触摸时，才能明显感到与周围细腻的皮肤不同。
那么长一道口子。
周非那么爱美娇气，是脸上长颗痘都要挤得小心翼翼，生怕留下痘印的人。
“放开我。”周非道，“我去冲个澡。”
“嗯。”
周非去冲了个战斗澡，头发盘着，没洗头。主要是身上哪里都黏糊糊，她受不了。
出来后去梁亦宁的衣柜里翻，他现在穿得正经，衬衫和polo衫居多，周非老半天才翻出一件T恤。
套上之后把头发放下来，内.裤早就湿得没法穿，她顺手洗完，丢给梁亦宁让他吹干。
“你睡一会儿。”梁亦宁手里拿着吹风筒。
听着嗡嗡声，周非抱着个大抱枕，趴在床上，长发慵懒随意地披散着。
她脸上的红晕没有完全褪去，“不睡了。天都快亮了，待会儿你送我回去。莫黎和莫琪起床看不见我会生气。”
“嗯。”梁亦宁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等他吹完，周非说：“我饿了。”
确实很饿很饿，胃烧得慌。
梁亦宁把吹风机放进床头柜，连着扫进抽屉还有两个没用完的避.孕.套。
“干嘛？打劫我的，自己不会买？”周非瞪他。
“还想给谁用？”梁亦宁拍了下她的屁.股，力道不轻。
周非识相地不再嘴欠，“快给我煮夜宵……啊不，早饭。饿死了饿死了。”
梁亦宁去煮泡面，她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厨房。
他穿着件深灰睡袍在灶前忙碌，周非闲闲地靠在身后的岛台上，冰冷的大理石刺得她一激灵。
做饭的男人背影看起来是成熟性感的，不知不觉与当年那个锐气少年重合起来。
很多年过去，有些事情好像变了，在这一刻，又觉得没变。
“梁老板，地产生意做那么大，不舍得给自己换套房啊？”
她还记得常林苑就是梁家的楼盘，当年卖爆了，因为地理位置好，靠近桐城初级中学和新世纪高中，现在二手房的行情也很好。
梁亦宁磕两颗鸡蛋下油锅，噼里啪啦一阵响之后，荷包蛋的焦香四溢，“习惯了，这离公司近，有时候加班，回来睡一觉。你走远点，别被油溅到。”
“你个资本家，为自己打工能叫加班吗？”周非失笑。
其实这些年周非还是看到过梁亦宁的消息的，高中群里，有男同学会转发公众号文章。还恭维道：牛逼啊老梁。
周非点进去看，财经周刊的专访，梁亦宁作为嘉宾，西装革履的照片出现在封面上。
长篇大论和专业术语进不了周非的脑子，她点开照片看，梁亦宁的西装应该是某奢牌的定制款，低调又妥帖合身，精英范儿十足。
人模狗样的。
周非盯着锅里看，煎完荷包蛋之后，梁亦宁正准备热水洗锅，重新烧水煮面。
周非嚷嚷：“不行不行，还要午餐肉。”豪华配置，一样都不能少。
“吃得完么？”梁亦宁嘴上说着，人倒是挪到冰箱前，取出一盒午餐肉，切了几片放进去煎。肉香味很快飘出来。
“吃不完就倒了呗，小气鬼。”周非说，“都那么大老板了，还心疼一包泡面啊。”
一碗热气腾腾、卖相漂亮的泡面端上桌，周非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啊，垃圾食品的诱惑。
面条筋道，汤汁鲜美，荷包蛋还是她最喜欢的八分熟溏心，一切都那么完美。
周非数着，吃到第五口，不，筷子罪恶地伸了六次之后，她强迫自己停止了下来。
胃里已经没有饥饿感了，对她来说，这餐已经结束。
“不吃了？”梁亦宁挑眉问她，刚才还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周非摇摇头。做他们这一行，保持身材是很难的。偶尔一次的放纵，就会被镜头教做人。
梁亦宁端过面碗，三两口吃完，说：“小时候穷惯了，看不得浪费粮食。”
周非才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她走到玄关处，将她的外套捡起来穿在T恤外面，“送我回家。”
周非坐在副驾上，歪着脑袋睡着了。到她家楼下地库时，还没醒。
她睡着时面容恬静，毫无攻击性，跟醒着时的张牙舞爪大相径庭。
梁亦宁熄火后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回应他的是轻微的鼾声，睡得真熟。
不能任由她在车里睡下去，不然到时候醒了又要发脾气，指责他为什么不叫醒。
想到这里，梁亦宁下车，为她解了安全带，捏她的脸。她脸颊上是有点肉的，显得她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周非被骚扰得醒了，一拍他的手，怒气冲冲：“干嘛啊你？”
“到你家了。”梁亦宁道。
“噢。”周非的手自动环上了他的脖子，“抱我上去。”她越睡越累，浑身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梁亦宁将她横抱起，一路送进家门。
周阿姨听到动静出来看，见状将梁亦宁引到卧室里。周阿姨铺好床，梁亦宁将周非放下。周非一卷被子，蒙头就睡着了。
周阿姨似乎见怪不怪，问：“您待会儿吃早饭吗？”
“不了。”梁亦宁面色沉静。
离开了周非家之后，他坐在车里，抽了根烟。
人到中年，见好就收，不要纵欲。
周非在一个小时之后得出这个结论。
小孩子这种生物，是没有“现在还早”这种概念的。
六点半才冲进周非卧室时，她们已经自行玩耍了半个小时，很给妈妈面子了。
周非在门被打开时就醒了，但她不想起床，闭眼装死。她听到两个孩子在轻声细语地密谋——
莫黎：“妈妈觉觉。”
莫琪：“有太阳公公了。”
莫黎：“妈妈懒猪。”
莫琪：“我们叫醒小懒猪咯！”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真强，每次她们午睡醒来，周非都会夹着孩子腋下将她们从婴儿床里提溜出来，夸张地说着：“小懒猪起床咯～”
莫琪学得语音语调一模一样。
然后周非不得不睁开眼皮，因为双胞胎已经开始一个挠她腋下痒痒，一个来亲她的脸了，湿哒哒的口水糊一脸。
在看到两个孩子超级可爱的大脸时，周非在心里又痛苦又幸福。她对朋友说的是真心话：孩子很好，但不建议生。
有了孩子，连懒觉自由，拉屎玩手机自由都没有。
“莫黎，莫琪，早上好。”周非笑眯眯地说。
她胳膊向后，撑起身体。卧槽……周非内心默默骂了句脏话，腰酸腿疼，浑身被车碾过一样。放纵的代价。
“妈妈早上好！”两个宝贝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齐声开口。
“走吧，我们去刷牙、洗脸、穿漂亮裙子吧。”周非下床，一手牵着一个。
厨房里周阿姨正在做早饭，豆浆机嗡嗡作响，红枣和黄豆的香气飘出来。
卫生间里周非睡眼惺忪，流水线作业，帮两个女孩洗漱。
莫黎先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妈妈一边揉着她的脸，一边将黏糊糊的东西弄她脸上，妈妈说：“抹香香，皮肤好。”
莫黎终于从魔爪里挣扎出来，跑回房间。她将增高台阶推到桌子前，利索地爬上去，用手指熟练地轻敲ipad屏幕两下，然后左滑，打开摄像头。
莫黎喊：“妈妈，妹妹，好了。”
周非会习惯性地记录下两个女孩的穿搭，她们的发饰、裙子、袜子、小鞋子，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好多是国内没有的品牌，漂洋过海转运过来。
“谢谢莫黎。”周非坐到椅子上，将莫黎抱过来放在膝头，然后给她梳头发。
今天要穿的是嫩黄色的打揽裙，游乐园图案配格子，超级可爱。头上扎两个小揪揪，别上同色系蝴蝶结。天气有点冷，还得穿长筒袜和小皮鞋。
周非绕到摄像头后面给女孩们换衣服，换完再闪亮亮相，“当当当！太漂亮了，我的莫黎宝宝。啾~”
周非忍不住亲了一口小莫黎。
莫黎摸摸脸颊，重复妈妈的话，“太漂亮了！”
周非心都要化了，呜呜呜，她的宝宝。然后招招手，“莫琪过来。”
“嘎？到我了？”莫琪小炸弹冲了过来，抱住妈妈的腿蹭蹭。
吃早餐剪视频的时候，周非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她的动作很快，萌娃日常嘛，也不需要怎么剪辑。
发布之后，云养娃的互联网姨姨一下子涌进来刷屏。
[嘎？今天怎么不准时？]
[嘎？moggie啊你怎么又胖胖了？]
[molly，你喜欢哪种颜色的漂亮麻袋袋？]
[嘎嘎嘎，请问怎样才能偷一只这样的宝宝？]
……
周非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看评论区，她的心情很好。
“周小姐，打扰一下。”在一旁的阿姨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周非放下手机，眼睛看着阿姨，准备听她讲话。
她对这个阿姨印象很好，很尊重。这是难得有边界感的阿姨，在家里工作一年多，眼里有活不推诿，办事利落，学新东西也快。
“早上送你回来的梁老板，我在新闻里看到过他……那个新楼盘，云景花园是他们公司开发的吧？”阿姨讪讪道，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请求有点越界。
周非大概知道阿姨要说什么了，阿姨有个儿子，正到结婚买婚房的年纪。周非说：“应该是吧。”
“梁老板是周小姐你的男友吗？周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儿子买房，想弄个内部折扣……”阿姨说道，观察着周非的表情。
“行，我找人问问。”周非爽快地答应。对于普通人家，买房也算是大事了，能省几万是几万。她以前没什么金钱概念，从不觉得几万块是什么大钱。
被老莫逐出家门独立生活后，才知道赚钱挺不容易的。
她顺便澄清，“阿姨你别误会，梁老板不是我男友啊，就一普通朋友。”
呵，还男友。
前男友都算不上。
在周非这里，公开过的才算前男友，梁亦宁根本排不上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