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鹿边边

7、第 7 章

　　　　桐市主城区不大，这座地级市，因为近年来的电商飞速发展，才成为新兴的网红之城，新鲜潮流的事物迅速涌入。
　　梁亦宁开车往西边老城区驶去，周非不动声色，那些年的记忆却像潮水般奔涌而来。
　　路过新世纪高中门口，此时已只剩下大门的两盏大灯和门卫室亮着，其它楼房都已熄灯。
　　鎏金的校名在黑夜中依旧闪亮，漂亮的建筑在春天的树木中宛若城堡。

　　梁亦宁将车停在北门后面的商业街。这条街十年前就是潮流小资之地，格调不赖。来消费的主力是新世纪的学生，家境都很好。
　　周非想起当时他们流行轮流请客，放学之后一起吃烧烤。
　　晚自习是可以自己选择上或不上的，晚上五班的学生，流连小吃街，嘻嘻哈哈，勾肩搭背。

　　周非请客的次数很多，但她吃得少，著名的小鸟胃。
　　戚子忆在高二下学期交了男朋友，是体育委员。梁亦宁因为球打得好，很快融入男生团队。
　　周非和他虽然在一个小团体里活动，但不怎么直接交流。
　　自从第一次打招呼招冷遇之后，周非也不爱搭理梁亦宁。什么人呀，不就是数学好、会打球嘛，有什么了不起。
　　那段时间，说熟，也不太熟，“朋友的朋友”而已。

　　十年过去，这条街的店铺早已换了又换，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吃烧烤？”周非问，那还蛮符合夜宵氛围的，“不知道烧烤屋还开着没。”
　　周非所说的烧烤屋是十年前那一家，老板东北人，用料扎实，特别会做生意。
　　“开着。”梁亦宁说。
　　“你还经常来啊？”周非问道。
　　“我没搬家，还住常林苑。”
　　常林苑是新世纪高中边上的一个楼盘，当年很出名，卖得很火爆。精装小户型为主，完美击中了那些陪读家长的心。

　　周非不再说话了。

　　没走多久，就到了商业街的尽头。烧烤屋门口居然挂了个牌子，“老板心情不好，今天不开”。
　　这在当年就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想不到十年过去，老板还是一样任性。
　　周非征求梁亦宁的意见，“那吃别的？”
　　“你定。”

　　快十一点了，还开着的店铺本来就没几家，周非又往回走了一趟，看到的基本上都在打扫卫生了。
　　总不能大半夜出来，请人吃个肯德基吧。
　　周非觉得他们像两个神经病。
　　她有点不太高兴了，半夜的冷风飕飕地往她脖子里钻。她不想毫无形象地裹紧衣服，于是冷着脸道：“要么换地方，要么改天。”
　　“这是请人吃饭的态度？”梁亦宁挑了挑眉。
　　“我一开始态度不是很好的嘛？”周非气呼呼地说，“是你非要大半夜，挑一家关门的店吃夜宵。”
　　“那算我的错。”梁亦宁的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
　　周非跺了下脚，“什么叫算你的错，明明就是你的错。”
　　说完气冲冲地往前走，准备去路口打车，打道回府。
　　她的脾气说来就来，除了莫黎和莫琪，从来不迁就谁，当场就要发出来。
　　“往哪里去，别冻感冒了。”梁亦宁一把拉住了她，“脾气还那么坏。”
　　“少管我的事。”周非挣了下，没挣开。她被梁亦宁重新塞回副驾。

　　车子没往回程的路上开。
　　五分钟后，在常林苑门口停下时，梁亦宁叹了口气：“自己煮夜宵，要不要吃？”
　　周非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你煮还是我煮？”
　　“我煮。”

　　下车前，梁亦宁从后座拿过一件西装外套，披在周非身上。宽大的西装将她裹了进去，衣长至臀部。
　　电梯的镜子里映照着没说话的两人，楼层缓缓跳跃，到第八层停下。
　　周非看着他开了密码锁，一进去之后，感应小夜灯先亮了。
　　周非脱下外套，准备挂在门口挂钩上。她弯下腰脱鞋，再起身的时候，从后背拥上来一个怀抱。

　　“非非。”
　　“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

　　他好高，从后面完全抱住了她。周非晚上出来时没有化妆，此时皮肤白净，细腻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梁亦宁撩开她的头发，她发丝间柑橘香气与淡淡的烟草味交融，梁亦宁低头，深吸，亲了她的耳.垂和脖.子。
　　周非几乎在一瞬间就软了，好没用。
　　她任由梁亦宁抱着，亲着，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轻哼。
　　不必矫情，遵循本能，答应他出来的那一刻，周非就想到了会发生的事。

　　梁亦宁的手在她腰间摩挲，运动套装很宽松，他要到那里胡作非为都很方便。
　　“怎么不穿白天那身？牛仔裤好看。”
　　“变态。”周非轻声骂一句。
　　“嗯。”梁亦宁没否认。
　　周非脑海里闪过些许画面，她一直钟爱牛仔裤，她对自己的腿非常满意，笔直而富有肉.感。
　　梁亦宁以前剥她裤子的时候动作故意放得很慢，一边剥一边弄。他们都很舒服。

　　“梁亦宁。”周非喘了口气，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嗯？”梁亦宁的嗓音有些沙哑。
　　“最喜欢我穿牛仔裤，还是校服裙？”周非抬头向后上方，问。
　　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卷又翘，撒娇的时候像只小猫。明明是蓄意挑逗，又要装得极其无辜。
　　梁亦宁没回答，他的动作变得粗暴，直接将她转身抱起来，压在玄关柜上。

　　亲了很久。
　　然后戛然而止。

　　梁亦宁看着周非的眼睛，她的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亮汪汪的。她歪了下头，似乎在问，干嘛停下？
　　梁亦宁没有想到会直接失控，他说：“没有套。”
　　周非眨眨眼，“我包里有。”
　　她伸出手，从包里摸索出一个小方盒，在手里晃了晃。
　　“常备着？以防不时之需？”梁亦宁气不打一处来。
　　“嗯啊，当然啊……”周非接下来的话被堵了回去。她被竖抱着压在了沙发上。
　　黑色的真皮沙发，皮肤刚接触时冷得一激灵，没多久便火热黏腻的撕不开。周非被困于一方黑暗之间，熟悉的战栗。
　　她按住梁亦宁的手，拿上来。梁亦宁将小方盒塞回给她，说，你的东西，你来戴。
　　他的眼神很凶，侵略性十足。周非一向很聪明，她从来不在这时候再招梁亦宁，乖顺得不像话。

　　用完第二个时，人已经转移到了卧室。
　　周非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换掉一米五宽的小床，那么高的人，睡着应该不舒服。
　　他还非来挤她，都快把她挤下床了，摇摇欲坠时又被他捞回去，悬空着亲。
　　幼稚。

　　飘窗所在的那面墙上，有一个定制柜。窗帘没有完全拉紧，月光和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周非看到了一排丑玩偶。
　　是真的很丑，光看外表，就透露着一股过时的廉价。
　　“你怎么还留着这些丑东西啊？”周非好嫌弃。虽然这些是她当年花大价钱，在娃娃机里千辛万苦抓的。
　　周非并没有发现娃娃机的奥秘，比如里面被设置了强爪弱爪，她抓着抓着就会生气。
　　明明一开始还没有那么想要，也嫌这里面的娃娃丑，但是越战越酣，非得抓到她想要的那一只不可。
　　她甚至还怀疑机器故意跟她做对，指使梁亦宁，你踹它一脚试试。
　　梁亦宁当然不会做那么没素质的事，他去前台兑换回来很多游戏币。
　　一旦得手，周非对那只娃娃的渴望就到此为止。她在拿到手的瞬间觉得索然无味，把娃娃扔给梁亦宁，“送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