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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出了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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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殊然不耐烦的朝门口看去。
她这副身子不大受控制,看到蒋时泊的一瞬间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蒋时泊早就预料到一般,他与谭殊然早就是定了亲,以前送些定情信物也是有的,谭殊然视他如夫君,根本离不开他了。
“哪里有半点舍不得我,才几日,你就又寻了一个?”蒋时泊嘲讽的看着她。
眼泪不争气的哗哗直流,好像洋葱辣眼一般。
谭殊然狠狠地抹了把泪,南絮不等她反驳,直接挡在她身前:“你胡说些什么?”
蒋时泊不屑于看他,只嫌恶地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了?”
南絮死死的挡在谭殊然面前,不想让她接触到蒋时泊的眼神一般。
看不到蒋时泊,谭殊然的眼泪堪堪止住了,拿下了手帕道:“蒋公子最好有些自知之明,您貌似容貌算不得上成。”
蒋时泊微微怔愣,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半点那个百依百顺的样子,居然还诋毁他的容貌。
“谭殊然,你别太嚣张,当初明明是你苦苦纠缠我。”蒋时泊登时气得脸有些通红。
南絮常年做工比他健壮一些,蒋时泊在她面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这一挡,蒋时泊压根看不清他身后的谭殊然。
“倒不如好好说道说道,”蒋时泊试图扒开碍事的南絮,“人人都道谭家女对我痴情几许,谁知是个不守妇道背地偷人的。”
退婚都退婚了,他还来纠缠是什么意思。
南絮拧着眉看向他:“谭姑娘与你们蒋家早已断绝了往来,你何必苦苦相逼?”
蒋时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又对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了解多少?”
谭殊然皱紧了眉头,她根本没有那几年的记忆,丝毫不知道原主和蒋时泊之间发生过什么。
南絮见她不反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震惊的看着蒋时泊:“你对她做了什么?”
“谭家女倾慕我已久,求着谭父上门来讨亲,事成之后谭家女要以身相许以此困束住我,被我识破了诡计。”蒋时泊缓缓的叙述着。
谭殊然一度认为这是早就蓄谋好的台词。
“如此淫.荡的女子,也就你能看得上了,”蒋时泊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都是我不要的物件,既然你喜欢,给你玩玩就是了。”
南絮双手成拳,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缓缓收紧。
谭殊然顿觉荒唐:“蒋公子今日来的目的不只是诋毁我吧?”
蒋时泊嘴角挂着一丝得意地笑,缓缓道:“你是有几分聪明的,只不过这聪明的不是正处,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蒋家正妻你是做不成了,不过若是你心意诚些,给你个妾室的位置也无妨。”
“不成。”南絮打断道。
谭殊然死死拽着南絮的衣袖,他的粗布麻衣勒的谭殊然手都红了。
她敢肯定,要不是她拽着,南絮能怒发冲冠为红颜。
以南絮的武力值,打死两个蒋时泊也是绰绰有余,届时可真是闯下弥天大祸。
蒋时泊不解释清楚,她身上的脏水没人清理,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蒋时泊也提防着南絮,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他一拳挥在脸上。
“给你做妾室?”谭殊然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真是恶心极了。”
先前是百般羞辱,现在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竟是要她嫁过去做小妾。
蒋时泊那副施舍的样子丑陋至极,差点让她把隔夜饭吐出来。
蒋时泊咬牙狠笑道:“你可别不识好歹,现如今多少人要杀你,给我做小妾还能保下你一条命。”
谭殊然眉眼微凛,抓住了这话里的重要信息。
又有人要杀他,而且是不少人。
“我不过蒲柳之姿,可配不上蒋公子这做了三年的举人。”谭殊然笑盈盈地开口。
蒋时泊科考中举被赞扬为文曲星转世,可是这文曲星也仅仅够格一个举子了,这无疑是在戳他的痛处。
蒋时泊立刻被惹恼了:“你个小贱人,胆敢羞辱我……”
谭殊然不顾他的辱骂,松开了抓着南絮的手:“南絮,帮我把蒋公子送出去吧。”
得了谭殊然的许可,南絮直接拎起蒋时泊的衣领,拎小鸡似的把他丢了出去。
蒋时泊被勒的喘不上气,一张脸憋得通红,直到重重摔在地上才大口喘着粗气。
千妆阁的大门在他被扔出来的一瞬猛地关上,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正午南街上没什么人,蒋时泊不至于让人看到这样失态的一幕。
刚才分明是他大意了,竟然被谭殊然激怒。
蒋时泊眼中有暗芒闪过。
那就走着瞧好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里屋里是黑黢黢的一片,谭殊然把千妆阁的化妆品统一放在了避光处,老旧的柜子吱呀一声响。
小姑娘胆战心惊地朝着身旁两处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舒了一口气。
黑暗中,她轻轻掀开了柜子里的妆粉盒子。
为了不被发现,她只在手中早已备好的手帕中倒出了一点点。
妆粉的淡香萦绕在鼻腔,她似是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包上了手帕。
那人说了,事成之后会给她一大笔银子,有了银子,她就可以逃离酒肆老板了。
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柜门,她才抬起了头。
门口光亮处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她惊恐的抬头看去,就见子渊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念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偷盗东西被逮了个正着,子渊就那么静静地背光站着,念娣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的孩子解释,嘴唇嗫嚅了半天却没有发出声音。
谭殊然轻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子渊,还有你们四个丫头,快出来吃糕点了。”
里屋迟迟没有声音,谭殊然张望了一番,就见子渊背对着她不知在看什么。
谭殊然心头暗叫不好,子渊该不会又应激了。
她刚皱着眉走了过去,就见念娣瘫坐在地上,见着她来直直地朝她跪下:“姑娘,是念娣对不起你…… ”
子渊站在她身边,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邀功似的。
“怎么回事?”谭殊然看两人这幅样子就隐约猜出了些什么。
她自认为待她们不薄,千妆阁怎么能出现叛变一事。
念娣颤抖着手指翻出那包手帕,打开后赫然是她的妆粉:“是我鬼迷了心窍,姑娘……”
她不敢说奢求谭殊然的原谅。
姑娘帮她在先,现在她反而转头就偷了姑娘的妆粉。
手中糕点的阵阵热气还在飘散,谭殊然脸色也僵了下来:“为什么?”
她从没薄待过任何人,这句话像是在问念娣,实则是在问她自己明明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她穿书了,还每天过着这么委屈的日子。
店铺被收,学徒叛变,危机四伏,吃不饱穿不暖,每日还得提心吊胆。
谭殊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念娣胡乱的抹了把脸,又从袖口翻出一小盒面霜:“酒肆老板威胁我爹娘,我若是不嫁过去,又拿不出五十两银子,他就报官把我们抓起来。”
青禾惊声道:“怎么又成了五十两?”
前天明明说是五两的。
念娣不敢再有所隐瞒:“我爹早早就欠下了一大笔钱,碍于这层交情才让我嫁过去。”
五十两银子够寻常百姓家过个十年了,竟是一下欠了这么多。
前些年李念娣的远方表亲来京里,说是做生意,说服着念娣爹投了些钱放印子,被人拿捏住了把柄,还是酒肆老板肯出面借钱给他。
酒肆老板帮过李家,念娣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念娣到底是凑不来五十两银子。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早有苍蝇臭虫盯上了千妆阁小丫头的动向,有这种情况他们是最好趁虚而入的。
“那边又怎么说?”谭殊然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眸色复杂的看着地上跪坐的人。
念娣自然明白她口中的那边是指什么,轻声道:“红妆楼的姜掌柜说,偷一些妆粉面霜出来,事成之后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红妆楼的姜掌柜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不枉混迹南街多年,她的秘方纵是说百两也是担得起的。
念娣是可怜,可她最初不坦白,又动了不该动用的心思,千妆阁是容不得的。
她早就说过的,不忠心的人千妆阁万不会要,若是因着心软原谅了念娣,人们只当她会说空话而已,到时千妆阁才是乱了套。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谭殊然放下了要拿来给她们吃的糕点。
谭殊然不想把她送去官府,被冠上偷盗的名声,念娣这辈子才算是真毁了。
见她态度有些松动,念娣泪眼婆娑的表忠心:“我都听姑娘的,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们交易在什么时候?”谭殊然歪歪斜斜地靠着。
这事是必须要有个说法的,既然她现在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总有人可以。
某些人总不要白白想好事,坐在办公室里数钱,这不就该着他出手了。
谭殊然是爬墙进去的。
皇子府的侍卫不近人情,不论她怎么说,那侍卫只有一句,要殿下令牌。
这东西她哪里有,不过她倒是有脑子和胆子。
谭殊然一路绕到皇子府后墙,好容易攀上一棵大树,越进皇子府。
她附在大榕树上,只消往下看一眼,便头晕目眩。
这不完了,下不来了。
树下刚好有人走来:“三殿下派属下送出去的,果不其然被两位殿下截住了。”
黎景舟低沉的声音传了上来,一如既往的凉薄:“排除一切阻碍,一旦发现,杀无赦。”
榕树上的秋虫蛮多,谭殊然抱着树枝被树叶挡了个严严实实,压根没有手去驱赶,只一个不注意,那不知死活的小飞虫钻进了她的鼻腔。
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喷嚏,树上掉落下来一个灰扑扑的人,暗卫反应及时的竖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