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宣言》落子无声

12、第十一章 鹤冲天（三）

　　第十一章鹤冲天（三）

　　这时还是“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的年代。林岚迎来了他中学生涯的第一次考试，考前的那一个多星期他就像一个复读机或者一台电脑整天不是背书就是拿笔在纸上画。石磊向他打招呼，他也常常忘了应声，气得石磊直骂他烂木头、僵尸。

　　考试来了，在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中，也在某些人“一鸣天下知”的热切期望中。

　　语文最先考。林岚的底子厚，拿起笔就在试卷上龙飞凤舞。60多分钟后林岚甩甩手腕庆幸手还没断。

　　前面有人偷偷地笑，林岚放眼望去：石磊早做完了题，在草稿上画漫画给他后面的人欣赏。石开这时听到异常，从讲台前走了下来。石磊的凳子被后面的踢了一脚，石磊一惊转正了身子连忙两手去护头。可惜已经晚了，石开赏了他一个爆炒板栗，石磊咧咧嘴冲正在关注他的林岚笑笑表示没什么，但林岚看得出这一下痛到心里了石磊眼泪都直接冒了出来了。

　　全班人屏气答题，好不容易考试铃响，一个一个都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说，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想吸血鬼沉睡了五百年，刚刚醒来似的……”石磊大声地说着，石开杀了回来，石磊就把后面的话吞了。

　　“这是你们在这里的第一次考试，给我好好考。你们要对得起父母的养育，对得起我的精心教导，对得起……”

　　“班级的这个数字……”苏云轻声地接着石开的话说下去，然后感到有人盯得自己脸发热，悄悄看一眼。

　　“林岚，若若嘴上不停说的木头，看起来很灵光的。他看我干嘛。难道……”苏云转过好多念头，很自然地对林岚笑笑。

　　林岚马上回过头来，翻翻数学书看看公式，人家说一目十行看书是高手，那林岚此时一目已经达到了几十页了，都成天外飞仙了。这时，数学老师已经拿着一摞试卷进来了，结束了林岚的成仙计划。

　　林岚这下可得意了，自己以前下得苦功没白费，当自己答完题时一半时间还没到，检查了两三遍确认无错后，看看周围的风景：有的托着下巴发呆，像是在参禅；有的写着写着眼睛都要嵌到桌子里了；石磊还在答题，要是早点答完说不定又会出事……林岚觉得甚是无聊，望向了窗外。不远处的坟冢显得凌乱，几只小鸟自在地起落着。林岚的心突地一沉，想到了若干年后自己也会是一个黄土包，林岚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难怪历代士子都强调“雁过留声” 。林岚在这种奇怪的场景下在心中立下了他一生第一个誓言……

　　“嗯嗯嗯。怎么这么难呢。”林岚听到苏云轻轻地自言自语，回过头来。苏云一会儿用笔点着左手指头，一会儿轻歪着头在试卷上写上几笔。林岚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突然觉得有道目光像刀子一样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林岚假装活动脖子转过去看，却是余若嘟着嘴在看他。林岚脸瞬间变红。林岚小时候学了不少佛经，现在终于派上用场，林岚念了几句往生咒立马静心下来。

　　“怎么会念起往生咒，想超度红脸壮烈成仁的细胞，还是想诅咒……不会的不会的……”林岚胡思乱想着，忘了眼睛还盯着余若。

　　余若撑大了眼睛回敬林岚。“哼，谁怕你。看谁瞪得过谁。”

　　“还有15分钟，大家好好检查一下。”

　　林岚一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笔在纤纤手中飞舞。

　　“这笔怎么像长在她身上一样，就像乌贼的触手想往哪就往哪。”林岚心中大为佩服，真心地笑容加上敬佩的目光却迎来余若一个冰冷的白眼，然后她飞笔疾书。

　　“我哪里又做错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难道……”无事可做的人就爱胡思乱想，林岚又开始了天马行空，连手上的卷子什么时候被收走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课哗哗哗就过去了，众人严阵以待最后一门考试——历史。众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兴奋地望着门口，迟迟不见教历史的老先生过来。教室里有些喧闹，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冲了进来，众人都见到他腿脚有些不便。

　　“怎么走得这么快的……”有人嘀咕。

　　“这……谁啊？” “历史老头怎么了？”一片议论声。

　　林岚看了他一眼，马上低下头，转起了笔。实在是没天分，林岚的笔一下子就甩了出去，苏云帮他捡了回来，他默默地晃动着笔连基本的礼貌也忘了。

　　这老师林岚认识的，和林岚是本家，叫林风。林岚升学考时，就是他监考。也是考历史时，林岚对着试卷上的一个图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这山叫什么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也许林风当初是看在本家的份上，两人的名字又十分相近，又或者是对圆满的渴求。（他当然没想到林岚的父亲叫林山，不然估计会有另一番佳话。）在林岚做完了其他题再对之苦思的时候，林风偷偷指指那图轻声说了“祁连山脉”，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去继续巡视。林岚忐忑不安了半天，写了上去。林风在收卷的时候特意地翻翻林岚的卷子，然后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从此，林岚牢牢记住了祁连山脉和它相关的一些事。

　　“好好考，别紧张！你是很优秀的！”林风在巡查时，发现林岚过了这么久只答了那么几道题，拍拍他的肩鼓励他。

　　全班人有些崇拜有些嫉妒地望向林岚——这小子平时不多话，怎么把老师也摆平了。难道是他的亲戚或者是学校领导的家里人？下课时好好问问？说不定以后考试就不用那么寒了……

　　林风及时地咳嗽了几声。教室里又响起了奋笔疾书的声音。

　　“林岚，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对啊！你老头跟他是什么关系？” ……

　　林风一走，林岚周围就围满了人。林岚急得直喊：“没什么！我跟他不熟！”

　　众人哪里肯信，一味地软磨硬泡想问出点东西来以后考试可以不用辛苦。

　　“臭美！”余若一边说一边拉拉苏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林岚，我老爸叫你去他办公室。”众人见班主任召唤林岚纷纷散开，也收拾东西去了。

　　“石老师叫我去有什么事啊？”林岚和石磊走出教室。

　　“真是木头。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脱身？”石磊的口气有些大侠刚刚劫富济贫完的感觉，但声音很轻。“等我一下，我去问问我老头成绩出来没。等着啊，我几秒钟就出来。”

　　林岚看在他帮自己解围的份上，接受了木头的骂名，看着远处的天空，让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看天啊！”

　　“嗯。”林岚听到苏云的声音，立马转身，却没有其他话好说。

　　两人默默地趴在护栏上一起看着天上的云万千变化。林岚不时地偷偷瞟苏云一眼。苏云挥舞着手好像在画着什么，发觉林岚看她时就对他笑笑，林岚又低下头，苏云觉得林岚有种很特别的味道。

　　“对了，苏云。”林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问题。“余若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

　　“噢，她？！人有三急呀。”苏云见林岚好像又没话说了，指指天空对林岚说道：“你看！这些云好自在啊！还在不停地变化呢。”

　　“嗯！”

　　“你看那边那些鸟，蹦来蹦去的多快活。不像我们整天困在教室里背书做题。”

　　林岚倒是没觉得读书有什么压力，但也不好直接反对：“不过，我听人家说等我们读大学时就会很自在了，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师都不管的。”

　　“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高中。”

　　“肯定……行的。”林岚心底一沉。

　　苏云笑了：“嗯！那你以后要多帮助我。”

　　林岚点点头，想起了自己的计划，有些激动地说出来：“再过几年我们读高中，然后18岁上大学，然后找工作、买房、买车，然后结婚有自己的小孩……”

　　“你不想当科学家的吗？”苏云感到林岚的理想有些小。

　　“科学家？……”林岚想着要不要修改这个人生计划，因为电视剧里的科学家总是白发苍苍忘我的工作当科学家会不会老的快。

　　“你想得这么远，小心老得快。”苏云好像可以猜到他心里想些什么。

　　“我和你同年的，你说我老，那岂非是在说你自己是……老……阿姨。”林岚差点说出“老太婆”。

　　“人家开玩笑来的嘛！干嘛这么认真。再说了，我是女孩子，你怎么和女孩子一般见识呢。”苏云眼中都有些泪花了。

　　林岚不知道这么一说，苏云就会哭的，不停地搓着双手。

　　“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还男子汉呢！”苏云突然眉开眼笑了。

　　“演戏演这么真。真可怕！”林岚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看到苏云的眼角还挂着泪花，映着阳光幻出绮丽的色彩。

　　“对了，你说我们同年。我农历七月初七生日，你呢？”苏云伸出手在林岚面前晃晃，林岚好像大梦初醒般地“噢”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是木头惯了呢，还是被自己吓坏了。”苏云心中偷着乐。

　　“你问我啊？”林岚这话一出口就知道神童的声名已被自己毁了，马上补救：“我83年6月6日出生，农历是四月二十五。”

　　“噢！这样啊。”苏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伸过手来。“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不是在开学第一天就认识过了吗？”

　　“木头啊！”石磊不知何时回来了，敲了一下林岚的头（或者按余若的说法是“木头的木头” ），很痛快地骂道。

　　石磊拉过林岚的手，和苏云的握在了一起。

　　“这么说，从此刻起我们是好朋友了，以后要患难与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

　　“去你的！你武侠看多了，走火了吧！”林岚给了石磊胸口一拳。

　　“石磊的交际能力确实不错，不知道以后是当外交官呢还是人口贩子。估计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林岚乱想一起，很大的一颗酸葡萄正在长大。

　　PS：祁连山是甘肃省西部和青海省东、北边境山地的总称。它由一系列的古老褶皱断块山地组成，狭义的祁连山仅指祁连山脉最北的一列，因居河西走廊之南，又称南山。北西西－南东东走向，西与当金山口和阿尔金山相接，东至乌第肖岭，南邻柴达木盆地、茶卡一共和盆地和黄河谷地。地势西北高，东南低，绝大部分海拔4000米以上，西南则达5000米以上，最高峰为疏勒南山主峰岗则吾结，海拔5808米。山系南北两翼，极不对称，北坡相对高差超过3000米，南坡仅500-1000米。山系东部以流水侵蚀为主，西部干燥剥蚀作用强烈，高山则以塞冻风化作用为主，明显存在3级夷平面。为中国冰川分面最集中的地区之一，成为众多河流的发源地。

　　门源县青石嘴，可望见祁连岗什卡峰，是北望祁连的最佳位置。祁连山是青海、甘肃两省间的巨大山系。同时，它是青海主要森林分布地区之一，山间草场，宜发展畜牧业，生长有多种药用和其他经济植物，栖息数十种野生动物，矿产资源有40多种，素有“万宝山”之称。自东向西有（西）宁张（掖）、湟（源）嘉（峪关）、敦（煌）格（尔木）。可开展观光农业，民族风情与科学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