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能爱缺席（修）》清娃呱呱

93、帮忙失败7

　　小雅婆婆心里不痛快，是非常不痛快。她不喜欢自己的掺和，但她不后悔自己的掺和。自家太穷儿子又不争气，把他们两个老家伙敲骨吸髓，也没办法让小雅过上她娘家人认可的好日子。

　　再让小雅和她娘家活得明珠似的佳儿掺和下去，小雅迟早得让外头的富贵迷了眼，再过不了穷日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家就等着小雅回来说离婚吧！这样多好，断了小雅对娘家的念想。让小雅把心放在这边，安心养小月牙，养成她娘家姐姐佳儿那样的，小雅不就熬出头了。

　　只这样熬法，小雅不可能不怨恨。与其让小雅暗地里东想西想日后质问，不如现在挑开。就是这般挑开，她和小雅的婆媳关系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和谐，小雅不可能尽心照顾她了。不尽心照顾，她也能死得快点，再不拖累他们，倒也不是完全的坏事。

　　想着以后时日不多，小雅婆婆理智上再是体恤小雅熬得艰难，情感上也受不了小雅的不体谅老人不伺候孩子不下地干活回屋睡觉躲清闲的行为。她趴在窗台叫小月牙说：“让你妈起来管我吃饭！”

　　小月牙噔噔噔跑进屋里看看，又噔噔噔跑出去在窗台下仰着脑袋对奶奶说：“我妈睡着了。”

　　“你把你妈叫起来，我还没吃饭，让她起来给我做饭？”小雅婆婆说。

　　小月牙只得又跑回屋里叫，可妈妈还是不起。她伸手一边拉妈妈的手一边叫，还是不醒。她又跑出去对奶奶说：“我妈睡着了。”

　　大上午的，怎么可能真睡那么死叫都叫不起来，就是装的，给她这老婆子置气呐！小雅婆婆开始扯着嗓子喊小雅名字叫小雅起来给她做饭。嗯，没把小雅喊起来，把邻居媳妇喊过来了。

　　那媳妇吊着白眼过来说‘你这老婆子别叫魂了，我给你去叫’。小雅婆婆这才安静下来。下一刻那媳妇惨白着脸从小雅屋里跑出来尖着声音喊：“你儿媳妇喝药自杀了！”

　　小雅婆婆一下子蔫了，很快又支棱起来大声喊：“她进屋还没一会儿呢，你叫医生过来，你给她灌肥皂水让她吐！”

　　那媳妇不理小雅婆婆，在院子里迭声高喊：“来人啊，小涛媳妇喝药了！来人啊，小涛媳妇喝药自杀了！”

　　小雅婆婆气得半死，一边拍窗户一边喊：“你快灌肥皂水！你快叫大夫来！”

　　孟金路这六十大寿过得相当冷清，但胜在一点，人齐全。他家老的小的只要是在户口本上有记录的，全回来了。他的兄弟们也给力，各自把他们看着不顺眼的儿媳妇、女婿给踢出局，然后各自带着顺眼的一大家子过来给他庆祝。只是饭桌上说什么呢？耳根子软没主意的孟金路不知道。

　　相比心里冷清的孟金路，孟银河就要明朗多了，时不时招呼在座的吃菜，间或问苏沐瞻、大雷菜合不合口味。

　　孟银河这行为让林秀极不舒服，尤其是不小心瞥到失神委顿的小雅，那火气就蹭蹭往上冒。林秀再看丈夫孟金路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劈成八瓣，心里暗骂‘什么玩意，什么都不想就只管把雷往亲闺女身边送’。

　　孟铁书、孟兰芝夫妇，怎么说呢，有些尴尬，总体还是比较平静的。他们女儿小雅确实是给侄女佳儿造成了很大麻烦很大损失，但女儿小雅把半条命赔进去来认错，差不多可以抵平吧。

　　其他人都算平静，除去佳儿。佳儿面上装的再平和，心里也有火在烧。尤其是看到提不起一丝精神的小雅，佳儿恨不得掀翻了这饭桌。她没有苛待小雅，小雅要什么，她给什么，小雅说别逼等半年，那她就等。结果呢，一回家就整自杀，让家里每个人看她眼神里都有谴责。她稍微动一动，周边人就一脸防备。谴责防备她干吗？

　　饭快吃完，宴到尾声。这时刘文丽开口了，问孟金路说：“小雅也怪可怜的，二叔你这寿星，说几句好话祝她一下，没准以后小雅就顺遂了。”

　　席间除了小孩笑闹，大人们鸦雀无声。小雅惊惶抬头，看看孟金路再看看佳儿，很快又低下头。

　　孟金路想想，说：“那就让小雅以后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寿宴结束，孟银河、孟铁书带着家人走了。孟金路家客厅餐厅厨房打扫干净之后，佳儿拉着苏沐瞻就要回屋。孟金路把佳儿叫住，说坐下来说说话。说就说吧，佳儿拉着苏沐瞻要一起坐下。然后孟金路说不用这么多人，他就想和美姐、佳儿唠唠嗑。两个女婿大雷、苏沐瞻，嗯，再带上外姓人小云宝自觉出去遛弯吧。

　　孟金路坐在正中沙发。美姐坐双人沙发，招呼佳儿坐过来。林秀招呼佳儿，让佳儿和她坐榻上。佳儿说怕坐皱衣服，搬来把椅子坐。

　　待四个人坐定，孟金路一看，各坐各的，心里更冷清。问题出在哪儿，当然是佳儿身上。所以孟金路直接问佳儿：“你有什么委屈，说吧。”

　　佳儿想说‘你不给我找事，我就什么委屈都没了’，想想话太硬，就换了个角度说：“我没委屈，就是希望你吃好喝好身体好，烦心事不找您。”

　　孟金路，他这当爸的把姿态放这么低了，佳儿还一副敷衍他的语气，他觉得很受伤。转脸看美姐，他问：“美姐你呢？”

　　以前的，过去了，说了也没用。美姐只能解说现在的，她放柔语气说：“爸，我们在外头也挺难挺累的，不像你想的那样可以抽出很多时间精力处理老家这边的事。再有想托你找我们帮忙的，你先问清了那人到底求什么忙，看我们有没有那能力帮，别什么都不清楚呢就送过去。花了钱出了力，结果落不着好还得罪人，你说咱们忙活一场图什么？”

　　美姐这话是为谁说的，一听就知道。孟金路视线重又转向佳儿，沉沉说：“佳儿，咱们不说帮不帮的，就小雅带着孩子在你那儿住着，你不用干别的，就管她们娘俩儿个吃喝，让她们高高兴兴去再高高兴兴回来，对你来说很难吗？”

　　这听着要求是真不高，就管母女两个吃喝，还真不难。但实际呢？佳儿抬眼直视爸爸孟金路，说：“爸，你说的是不难。我也想让她们高高兴兴的来去，我看到小雅带着小月牙，我想请个保姆帮忙照顾的。可问题是小月牙不喜欢我，她说我是坏人，还拿杯子往我脸上扔。我一和小雅说话，小月牙就各种哭闹。那你们都教小月牙在我那儿哭闹折腾了，你们干嘛还想着她们会住的高高兴兴？你们想要的不就是她们哭着回来？”

　　孟金路瞪了眼睛，粗声说：“佳儿，你怎么说话呢？谁那样教小月牙了，你说出来！”

　　“我管你们谁教的小月牙！我知道她们不是为散心、不是为帮忙不就行了。”佳儿气愤说。

　　孟金路火气更大，喊：“还不为帮忙？佳儿你用脑子想一想，小雅他们一家三口住你那儿，不是为了让你帮忙找个工作，能为什么？他们在你那儿干住着，大风能把钱刮到他们跟前去？”

　　佳儿蹭一下站起来，红着眼圈说：“你去问小雅，她想找工作吗？她给我说等小月牙上幼儿园，她给我说让我等她半年！小涛，那打电话就是说见客户没合适衣服，想穿苏沐瞻的衣服去、想用我电脑。这叫没工作，那什么叫有工作？爸你想让我怎么帮？我自己的事不干了，跟在他们屁股后头从家走到公司，天黑了再陪他们回家，是不是？”

　　美姐上前，把佳儿拉着到双人沙发里坐下。林秀失望看老头子孟金路，斩钉截铁说：“我以后在家就不走了，我看着你爸。家里这边乱七八槽的事，以后绝对烦不着你们姐俩。”

　　“家里的事，怎么就叫乱七八槽的事？再说了她们姐俩出去了，回过头来帮帮兄弟姐妹怎么了？谁家不是这样的？”孟金路理直气壮问。

　　“帮帮帮，你个死老头子就知道帮！佳儿帮了能听见个谢谢也成啊，她听见了吗？她不仅是没听见，还被帮的人拿杯子扔脸？你们家这是要帮忙，还是来找佳儿报仇？佳儿是挖了你们家祖坟还是骂了你们家祖宗，你们这么对她？”林秀气恨恨瞪孟金路，说：“你去问问你那些兄弟，他们要愿意拿着碎玻璃在他们儿子孙子脸上来一下子，他们要什么我给什么！”

　　孟金路着急了，辩解：“你们干什么就认准了教小月牙的是咱家人，那就不能是她爷爷奶奶教的？”

　　“就算是人家爷爷奶奶教的怎么了，犯法了？人家在自己家里教孩子，能碰着佳儿一根汗毛？是你们问都不问人家意思，弄了人家的儿媳妇、孙女往外送！是你们要断人家的根！你们干缺德事，让佳儿给你们背锅！你们哪来的脸，跑佳儿跟前说三道四？！”林秀说。

　　孟金路看看怒气腾腾老伴林秀，再看看气鼓鼓的小女儿佳儿，把视线转向面色平静的大女儿美姐，带着点祈求说：“美姐，你说说，这都是一家人，没帮好就没帮好。你看刚刚饭桌上也没人说佳儿什么，可你妈你妹，这得理不饶人了？”

　　美姐看着自己亲爸，慢吞吞说：“事都过去了，佳儿、苏沐瞻都不提，爸你还提它干嘛？”

　　好吧，过去了不提了，说以后。孟金路看看老伴林秀瞅瞅佳儿，最后把视线给到美姐，说：“那别人家都有孙子、孙女的，咱家……美姐你和大雷再生一个，不论男孩女孩，姓咱家的姓，我和你妈给你们养，行不？”

　　美姐无语，一个小云宝，就不能让她把心思完全放工作上了。再生一个，那差不多能让她提前走上清水无波的‘养老岗’。而养老岗才给多少钱？再过五年十年的，两边四个老人全老了、孩子又没长大，出个什么事，把她劈成八半，她也转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