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能爱缺席（修）》清娃呱呱

92、帮忙失败6

　　既然是决定回家，小涛很利落，当天晚上收拾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睡得正香的小月牙叫起来。小月牙哭哭啼啼不愿起床，小雅心疼小月牙问小涛干嘛这么着急。

　　小涛一边给小月牙粗鲁套衣服一边说：“你二伯寿日就在后天，咱们得提前赶回去和你大伯二伯你爸妈商量好房子的事，然后口径一致和美姐谈帮助。到家晚了和美姐撞到一起的话，好多话就不方便说了。你也赶紧起，哄好了小月牙，咱们就走。”

　　“那也不至于这么急，好歹让我给小月牙蒸个鸡蛋羹吃了再走啊。”小雅迅速坐起来接手小涛给小月牙穿衣服。

　　小涛反对，说：“你蒸鸡蛋羹浪费时间，小月牙再磨蹭吃半天，两小时就过去了。我包里备了香肠、小面包，路上吃。”

　　小雅看着哭丧着脸的小月牙，想说，忍忍，把话咽了下去。

　　小涛跟着小雅带着小月牙到老家，美姐还没回来。然后房子的事，他刚把意思说出来，大伯孟银河大伯娘刘文丽直接开口说就该这样。岳父岳母没直接开口同意但也没出口反对，应该是默认了。

　　二伯孟金路，就不适合小涛开口了，得让小雅上。可小雅一回来就迷迷瞪瞪的，问她东她答西。旁边又有岳父母看着，小涛也不敢对小雅口出恶言。只旁敲侧击，小雅便当听不见只管陪小月牙。

　　一天很快过去，有可能明天美姐就回来，小涛觉得自己等不了。是以吃过晚饭和小雅回屋以后，他忍不住开口问小雅到底是要干嘛。这回小雅没再顾左右而言他，开口说：“小涛，咱们回来住家里就不走了，行吧？”

　　小涛惊疑看小雅，问出一句：“你骗我？”随后反问一句：“你要我回来干什么？像大哥儿那样种地？”

　　小雅缓慢却坚定点头，补一句：“你要种不了地，我来种也可以。”

　　“你愿意在家种地你就种，我不干！”小涛凶狠说出这句后，倒头躺下再不搭理小雅。第二天天刚亮一点点，他提了行李箱蹑手蹑手走了。

　　当孟铁书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只有小雅、小月牙没有了小涛，眼里的光慢慢没了，看小雅一眼后转身走了。

　　孟兰芝看到没了小涛，几要发疯，冲着小雅喊：“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放小涛走？你们出去三个月糟了佳儿十多万，你一个人要怎么给你二伯说？你不问小涛要离婚证，你想你以后几十年怎么活？！”

　　小雅低头不语。小月牙被吓得哭哭啼啼。

　　孟兰芝更加烦躁，死死盯着小月牙对小雅喊：“你给我把她扔她奶奶家去，我以后再也不要在这家里看到她！”

　　小雅带着小月牙回婆家了。

　　一大早晨，孟铁书阴沉着脸，孟兰芝死气沉沉。

　　三哥儿从厨房出来，轻手轻脚凑到孟兰芝身边，问：“妈，饭做好了，我端过来给你吃？”
　　孟兰芝摇头说没胃口。

　　三哥儿说：“从前天下午你们就没好好吃东西，再这样下去又得进医院。就当省住院的钱呢，你多少吃点垫垫行不？”

　　孟兰芝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外流，嘴里喃喃说‘十六万八千’。前天下午他们接到佳儿助理发来的快递，那一页页纸她和孟铁书看不懂，但是他们儿子三哥儿看的懂。小雅他们一家三口连租房带杂七杂八的花销，整整十六万八千，这数可真是吉利。三个月花十六万八千啊，小雅他们真要借这些钱正经干个什么也说得过去，偏偏什么也没干！

　　可笑前天老伴还不信，还一个劲的打佳儿、打美姐电话要说法！结果呢，隔一个晚上就被女婿打脸，女婿不仅是要糟佳儿的钱，还惦念上人家的房！那佳儿再傻，想把大几百万的房子送人，那第一个送的也是美姐，轮得到小涛这个外姓人？

　　“妈，别哭了，都过去了。再说佳儿借给大春哥的二十万，不也没说要大伯他们还吗？姐家情况，佳儿能不知道？她想着让姐还的话，一开始就不会那样随姐夫花了。”三哥儿小声劝说。

　　孟兰芝看傻子似的看儿子三哥儿，不想说话却还是开口了：“佳儿是没想着让你姐还，可这账单每家寄一份还不接电话的做派，这是跟咱们划楚河汉界呢！以后我和你爸在她面前开口就得先掂量掂量，被一口撅回来得自己受着。我和你爸老都老了，以后绕着她走也没事。可你呢，工作、买房、结婚，样样都逼到眼前了。你一步走错那就跟你姐一样，步步都错。别想省事说学你大哥不买房在家种地，真要那样，你连个像样的媳妇都娶不着。”

　　三哥儿在孟兰芝旁边坐下，控制不住的叹气。孟兰芝跟着叹气。小雅要不把小涛放走的话，还能让孟金路、佳儿把气撒在小涛身上。这一放走，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小雅啊小雅，怎么就那么傻呢？那十六万八千要是用在给三哥儿买房上，该多好啊？

　　小雅带着小月牙回婆家，因为没吃早饭，一路上小月牙都在哼唧说饿。又因为走的匆忙，小雅没往行李箱里备吃食。她想在路上给小月牙买灌饼吃，摸摸钱包空的；打开手机发现微信里只有三块钱，但人家灌饼摊上标了五块一张饼。

　　当然小雅可以舍了灌饼用一块钱给小月牙买包子吃，但回婆家是要坐小客车的。正常四块钱的票价说说好话三块钱能通融通融，两块钱，这怎么张口？不坐客车了走着回婆家，怕是得走两个多小时。小月牙受不了半路哭闹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麻烦。

　　打电话借钱？婆家没钱给她，娘家正气头上不可能给钱；佳儿是不能奢望，美姐才借她五千，现在怕也知道了那十几万，不好再张口了。小雅想来想去，把电话打给小涛。一次不接两次不接第三次终于接了，劈头一句‘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后挂了再也打不通。小雅噙着眼泪把手机收好，软着声音哄小月牙：“乖，忍忍，等到家了妈妈给月牙做好吃的。”

　　到了婆家，瘫在炕上的婆婆也没给小雅好脸，不阴不阳问一句：“终于舍得回来了？”
　　小雅没搭话，把小月牙放婆婆旁边，说：“月牙陪奶奶玩，妈妈换了衣服就给月牙做好吃的。”

　　回屋换好平时下地的衣服，小雅没立时去厨房，而是拉开梳妆台小抽屉定定看里头的小药瓶。直到婆婆趴在窗边扯着嗓子喊‘赶紧做饭，月牙要饿死了’，小雅才回神起身去厨房。做好鸡蛋挂面汤，她一手端一碗加快脚步。老远就听到小月牙的哼唧，她赶紧提高音量说来了来了。

　　都走进婆婆房间了，小雅听到婆婆对小月牙说‘奶奶教月牙的，月牙都做了，真好。再有下回啊，咱们小月牙不怕烫了，拿装热水的杯子扔坏人脸上，那坏人就再不敢叫月牙妈妈走了’。
　　小雅脸色一下子惨白。婆婆这是一点都不避讳，就是要正大光明告诉她是谁在坑她！

　　小月牙在伸手要吃的。小雅定定神，故意把其中一碗的鸡蛋挑出来放到预备给小月牙吃的碗里，然后把那只有挂面的碗远远放在搁电视的桌子上。抱了小月牙下炕到小榻上，小雅一边喂小月牙吃鸡蛋一边问婆婆：“你说的坏人是谁，我爸还是我妈？”

　　小雅婆婆呵呵笑了，得意的眼神打量小雅，说：“你出去投奔的谁，那坏人就是谁？怎么小月牙把人家得罪狠了，你这当妈的都不敢提她名字了？”

　　“你知不知道这次小涛和我一起过去的？如果你不在里头掺和，佳儿会实心实意帮我们。小涛过好了，你们不高兴？”小雅压着气愤说。

　　小雅婆婆声音明显低下来，讥诮说：“还帮小涛，还小涛好了？我呸！我是瘫在炕上动不了，可我不傻？你爸你妈一直吵着让你离婚，那佳儿做侄女的能不受影响？她会逆着你爸你妈的意思盼你和小涛和和美美？我不掺和？我不掺和她确实会实心实意帮，可她只会帮你，才不会看小涛一眼。到头来，你飞黄腾达了，你看不上小涛要踹了他，我哭都没地哭去！”

　　小雅想哭，她确实也哭了，眼泪滚滚而下。小月牙好奇问她：“妈妈，你哭了，你也饿了？”

　　没轮到小雅开口，小雅婆婆接话了，带着相当浓重的鄙视：“你妈不是饿，她是没路走了！”语毕哼一声，来一句：“软茬性子，给条白布也不敢上吊！”

　　那一瞬间，小雅是真想把手里的碗扣到老太婆脸上，她也真想死。可看着小月牙张着小嘴要吃饭，所有的念头，只能通通压下。等小月牙吃完，她带着小月牙去厨房。收拾好一切看小月牙在院子里跑，她觉得阳光太刺眼了。她一步步往阴凉地方退，还是挡不住眼睛刺痛，只得对小月牙说：“你在院里玩，我回屋里躺会。”

　　而回到屋，没了小月牙的情感牵制，小雅的脑子里一遍遍回响那句‘软茬性子，给条白布也不敢上吊’。她又把梳妆台小抽屉拉开，拿出那小药瓶看好一会，扭开盖子仰脖把那瓶药倒了个干净。闭上嘴，她觉得轻松了，还很有心情想原来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