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寄》梁小羽

6、他娶妻了

　　凌府。
　　凌霄和明珠公主回来了，明珠趴在凉亭哭地撕心裂肺，而凌霄耷拉地坐在一边，看样子比明珠好不到哪里去。
　　“早上的时候，一个像花孔雀，一个搞地像花魁，欢欢喜喜地出门，怎么这会儿哭哭啼啼地像被人暴揍了似的回来了”凌成有些幸灾乐祸，“对了，兄长，你们不是去流大人家送画吗？怎么样，流大人见到画高兴吗？”
　　“高兴”
　　“但你不高兴，我猜猜，难道是公主又没忍住，色心一起冒犯了流大人，你们被赶出来了？”
　　“没有”凌霄有些沮丧。
　　“流大人没有留饭，所以有些失落？”
　　……
　　“流苏娶妻了”明珠突然说。
　　凌成却并没有多惊讶，倒是理解了明珠的心情，“哦，流大人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家里给他娶妻也很正常吧。反正你迟早是我嫂子，你和流大人是不可能的，正好，你可以死心了” 凌成倒是有些玩味地看着凌霄，促狭地问道，“流夫人长什么样？流大人天人之姿，到底什么样的人能配地上他啊？”
　　“很美，倾国倾城。叫如意娘”凌霄眼神有些空洞。
　　“呜呜呜呜……他们竟然还背着我生了一个女儿！呜呜呜，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明珠几乎是用吼的。
　　“公主，这不算背着你吧，人家光明正大的，又不犯法是吧。流大人和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生的孩子，那得长地多祸国殃民呀？改天你们也带我看一下吧”
　　“凌成！！嘭！！！！”明珠随手抱起一盆花朝他砸了过来！
　　凌成跟着猴子似的猫着身子躲在凌霄身后，“兄长，你管管你媳妇！！成天明目张胆地想着红杏出墙，如今出墙不成，还要残害小叔，这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呐！”
　　弟弟都这么说了，凌霄却波澜不惊，“你送公主回宫吧”
　　“为什么是我送？你自己领出来的，自己负责”凌成还躲在他的身后，深怕明珠迁怒于他。
　　凌霄故意侧着身子，摸了摸剑鞘，挑眉看了看凌成，“送不送？”
　　“好好好，我送总行了吧” 凌成被迫服软。
　　“哼！本宫自己回去！”明珠见凌成不情愿地，赌气地往外走。
　　“唉！！公主，那草民送您到门口！！您请~”一听瘟神要走，凌成如同狗腿子一般媚笑着凑上去。

　　等凌成送完公主，凌霄已不在凉亭，找了许久才发现人家抱着两大坛酒躲在屋顶灌呢。
　　凌霄能飞檐走壁，作为家里唯一不争气的弟弟，凌成找了长梯才勉强爬上去。
　　唉，他这个兄长十二岁从军打猎时，人生第一个猎物被狼抢走以后，就敢单枪匹马挑战草原狼王，最后竟然真抢回自己的猎物活着回来了。虽然年纪比他长几岁，可论人际关系还有阅历可不如他这个弟弟。
　　凌成本来也想灌一口酒，奈何兄长以年纪小为由不让喝。
　　“兄长，你好像不如公主一般惊讶，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了？”
　　“嗯”凌霄抱着酒坛子，猛灌了好几大口。
　　“你之前说流大人的身世有问题，所以我帮你查了一下，你要听吗？”
　　“流苏的身世？说来听听”
　　“嗯”凌成靠在他一边坐下，“流苏的母亲是沂州当地的大户宗氏的侧室，母亲地位虽然低微但是人出落得标志极了，因为出身不错，性格温婉，通诗文。所以很得夫君的喜爱，但也获得了其他夫人的妒忌。宗老爷病逝以后，嫡长子也就是正妻的儿子继承家业，正妻扬眉吐气以后，对他母亲百般凌辱，流氏在那个家很快连个丫鬟也不如，后来就连丫鬟也能指使她做粗活，但凡有家丁同情这位本该娇生惯养的柔弱女子，帮忙的，都收到了重责。宗老爷去世的时候，流氏已经怀孕，知道正室是故意刁难，也为了腹中的孩子能够活下来，她自己逃出了玉泽镇，来到了桃花渡安家，当年这里还只是一个歇脚的渡口，如今才初具规模成了桃花镇。母亲会诗书也会点医术，所以靠着变卖以前的一些首饰和器物开了个小医馆，给镇上的平民看看一些常见的病，同时也代写家书和对联之类的赚些家用。可想而知，孤儿寡母，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是多么的艰辛。所以，流苏从小就很懂事，很争气，不仅帮着赚钱贴补家用，还努力读书，这不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回馈乡里，如今还把母亲和妻儿接来京城享福，真的很励志呢，如今他官运亨通、幸福美满，怎么会是你说的宫中刺客呢？他这种寒门，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十几年的努力全部落空，我觉得不太可能，再说，这流大人长的那么好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嘛”
　　“他是什么时候娶的妻？”
　　“应该是回桃花镇做知县的时候吧，听说娶的是花魁。我的天呐，这不是就是戏文里演的落魄书生苦恋花魁，花魁为书生守清白，书生一朝高中后不愿做负心汉，宁愿触怒龙颜，也要拒婚公主，然后不顾世俗的眼光，意气风发，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花魁为妻，，许你一生一世的大结局吗。流大人实在是太霸气，太传奇了！”凌成越说越激动。
　　“你怎知他们之前就有情？”
　　“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戏文唱的不对，还有，你少去这些勾栏酒肆的腌臜地方，听这些祸国殃民、误人子弟的靡靡之音，正经的朋友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的”
　　“我不是帮你查流大人吗？那他喜欢去这种地方，我顺便……听听呗”
　　“你说什么？流苏喜欢去这种地方？他都去干什么？”
　　“你说一个男的去这种地方干什么？和朋友喝酒听曲找女人呗”
　　“他和什么朋友去？”凌霄继续问。
　　“哦，流大人在京城的朋友并不多，最要好的就是洛家家主了吧，人家在长乐坊可是一掷千金，壕气地很”
　　“这个洛英，看着一副正人君子，谦谦有礼的模样，却总是把流苏带到那种地方，流苏都要被他带坏了”
　　“兄长，你这么说可对洛公子不公平，流大人一个娶花魁的男人，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而且就凭流大人那点可怜的俸禄，真正花钱的可都是洛家家主，人家二人看起来可你这个亲兄弟对我都亲呢，再说，真正的男人都喜欢去，除了你~”
　　“你说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凌成连连求饶，“我怎么查，流大人都是个正经的男人呐，不可能是女人的，不然那孩子也造不出来的，是吧”
　　“是你说流苏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辨的”
　　“可是外祖母也说，男生女相，一生富贵”凌成开导他，“宫里接连出现的命案自有刑部查案，流大人不一定是凶手，父亲的伤已经大好，最多过几个月就可以请命回去了，到时候你若愿意就带公主走，不愿意，就正好远离这里的一切，不要管了”
　　“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就能不管的”
　　“可是，你对流大人的感情，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