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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回 无咎无求 月下对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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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便睁眼,道我探不出你真昏假寐?”
闻言,双目开。温柔浅笑依稀,白发三千如旧。
“你是谁!”我叫起来,“来来去去如鬼似魅,究竟从何处来?又为何与我纠缠不休?”
“莫恼莫恼。”他抚着我的背,道,“若问我名,你可唤我无咎,若问来处,自是从来处来,若问我何求,自是无欲无求。”
这话说得倒妙!
问天下有谁当真无欲无求?穷人求富贵,富人求权贵,权人还要求个千秋万代永世长存!
我便不语。
他自道:“我指点你武功你不依,偏自己胡来,乱了真气行了岔路,苦的不还是自己?你这倔强性子倒从未改过。”
听这语气好似识我一般!那怎么可能?正要问个明白,他却先问了话:“你方才喊娘,可是梦里见到了你娘亲?”
我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是见着了谁,觉得一定得记着……”无咎眼神徒然凌厉,吓我一跳,吞吞吐吐把话给说完了,“可现下,还是忘了。”无咎这才收了气势。
“想不起便不要想了,未必是重要的事。”无咎摸着我的头发,对我一笑。
再怎么笑,还不是那冷眉冷眼的模样!我可否信他?又能信其几分?
“你经脉郁结已久,竟敢自己强行冲破,是无知还是无惧?我替你疏通了经脉,从此你可以大胆修习内力,再不会走火入魔。”
照理该道声谢,可我偏不愿谢他,只瞧着他不说话。
他起了身,道:“既然你欢喜自己练武,我也不迫你,只是你那本武功过于高深,单凭你自己不易大成。本一月之功,恐怕你要用上一年半载。”
我撇了嘴,只说:“不劳你费心!”
他留了声笑,飞身隐去。
自此我日日练功于亭,风雨无阻。
无咎偶来指点,拿了把扇子弄得我手忙脚乱,不小心便被打倒在地,一身狼狈。但是心中欢快,笑容渐复。
一日,正使了一招“遮天蔽日”,却听一声讥笑,“你在习武?如此境地,你还想着那将军之梦?多么可笑!”
收势站立,循声瞧去,范逸随站于亭外。
我再不愿忍,愤然问之:“伤我当真如此令你欢心?”
范逸随毫不犹豫:“那是自然!”
竟然这般干脆!我说不出伤他的话更说不出讨他欢心的话,只有沉默。
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他转身便去。
是夜,我于凉亭饮酒。皆说一醉解千愁,我便要一试!是无咎无事献殷勤送于我的酒,当时并不在意,没想到真有想酩酊大醉之时!
当真好酒,甫一揭盖,酒香铺天盖地,未饮先醉。
倒了一小盏,学着爹爹喝酒的样子,浅浅抿了一口,不觉得痛快,便找了个白玉杯,满满倒上,一大杯都下了肚。一路烧了全身,暗呼痛快!痛快!什么苦啊乐,比不过这杯中物!一杯忧愁逝两杯怨怼消三杯红尘皆抛!
“尚未弱冠,便醉酒放浪,你倒知如何让朕惊喜。”
谁这般罗里罗嗦?朦胧双眼间一张仙人容颜,凭什么高高在上看着我?我跳到石桌上,俯视着他,这才开心,掷出玉杯,喝道:“喝酒!喝酒!喝酒便是友!”
来人倒真接了玉杯,满了酒,一口饮尽。我起了比试之心,夺过玉杯满上喝尽,再掷于他:“再来再来,不醉不归!”
你来我往,先瘫倒的是我。
迷蒙中被人抱起,放在软榻上。
我辗转反侧,只觉得不舒服,闻到淡淡兰草香气更是作呕,便拉住欲走之人的下摆死不放手:“我,不呆这!不,这!”口齿不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终于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