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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诡笑尸(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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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阮一个转身,把许青棠拎到了自己身后。
七八个黑衣人把许青棠和凤阮团团围住,许青棠反应再迟钝也是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了。
黑衣人二话不说,手中的剑光同时往二人劈头盖脸闪去,那冰冷的寒光带着一阵劲风贴着许青棠的耳廓而过,凤阮反应神速,抬手挥出了手中的绣春刀,精准架住了来人的大刀,他舔着刀锋压腰璇前,一转手臂,那绣春刀便像活的一般在他手中转动起来,他见机极快地砍向对方的侧腰,血腥像梅花般似的,星星点点溅在了屏风上。
他手起刀落地抵挡着四面八方的攻击,并牢牢地把许青棠锁定在身后。
“喂,原来你不带侍卫就是这个原因啊!”许青棠把手往袖子中摸去。
“不落单怎么引人出来。”凤阮长刀挥出,击在黑衣人的剑刃之上,黑衣人被凤阮当胸一脚踹得连连后退,还未来得及回神,头颅便落了地。
凤阮以一敌多竟然也不落下风,地上的波斯羊毛毯浸满了血液,眼看着一个个黑衣人倒下,其中一个便动了旁的心思,要往许青棠身旁抓去。
许青棠朝后连连退去,可惜却慢上了一步,眼看剑就要落下,许青棠整个人被拦腰抱起,一双坚实的手紧紧地把她锢在一个宽大的怀抱中,天旋地转间许青棠看到凤阮那瘦削的下颚线,他抱着许青棠也没有影响发挥,整个身子如豹地骤然上前,闪电般地踢出悍然一脚,横扫对方胸口,把黑衣人那高大的身躯抛出了栏杆。
凤阮快速把许青棠放在一边,耳边寒风刮过,猛一回头,只见陈子立飞身上前。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凤阮身体后仰,快速躲过攻击,那刀锋紧贴着他的鼻尖一划而过。
陈子立乘胜追击,他怎么会放过凤阮!他本想和气地用金钱解决,再不济这几个江湖老手也能把凤阮解决了,没想到还是得自己出手!
他手持匕首就要往凤阮的肩窝刺去,凤阮手臂青筋暴起,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陈子立的手,“咔嚓——”一声,陈子立闷哼了一声,右手呈九十度向外翻去,匕首落地,他知道自己的手被掰骨折了,可人在厮杀中,只想致对方于死地时,是感觉不到痛觉的,他火速伸出左手,往凤阮的双目挖去。
二人扭打在一起,狠狠地抵向外围栏杆,一声巨响,两个成年男子的体重把一半的栏杆撞得向外倾斜了一半!
陈子立是发了疯似的咬上了凤阮的虎口,一个回扣把凤阮按到在地,他要把凤阮推下去!
许青棠全身毛孔猛然炸开,电光火石之间,她瞧见陈子立那瞪大的双眼,双目无神,眼白发黄,此人肝必定有事!攻击他的肝俞穴!
她连忙抽出袖中的剖尸刀,此刀经过改良后,如柳叶般轻薄,刀光璀璨,许青棠那修长的五指并拢合着剖尸刀就扑身上前,弯曲的薄刀片对着陈子立背后的肩胛骨往下两根手指的位置快速穿了进去,解剖刀用上好的钢制作,轻而易举便可吹毛断发,也可深入骨骼。
“啊——”陈子立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后,凤阮当机立断扣着他喉结往内翻滚进去,陈子立松开了牙齿,背上的伤口疼痛入骨,他呼吸困难,根本架不住凤阮那凶狠的架势,整个人脑袋便被重重地撞上了柱子。
陈子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折在了这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
凤阮前把陈子立扣在了柱子上,随后立马走向许青棠,他虽然在努力克制,但声音还是微微地颤抖着,他吐出几口血沫,“你怎么样?”
许青棠整个人有点发怔,这是她活了那么久第一次经历如此凶狠的厮杀,她看着地上那血流如注的脖颈,她刚刚是怎么敢……冲上去的。
凤阮高大的身躯猛挡住她眼前的一切,“先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
刚刚还拿着剖尸刀的手缓缓捂住了心脏,许青棠道:“我没事。”
虽然腿有些软,但她竟然没感觉到害怕,毕竟他们仵作这一行,得罪人多称呼人少,她早有先见之明,从大学开始就练习格斗,每日都不落下。
工作要紧,保命更是要紧。
七八具尸体横躺地上,大片浓稠的血腥味夹杂着雪松的清冷随着流动的风飘向口鼻,许青棠尽管剖过再多的尸体,也还是很厌恶这股味道。
凤阮抽出袖中的蓝色帕子,“先捂一下吧。”
许青棠捂住口鼻后,凤阮便走向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刀一挥,黑衣人的衣服出现了一道大大的裂缝,凤阮目光暗了暗。
黑衣人的背上刺着一大片根根分明的奇异花纹,许青棠略微一惊,脱口而出:“是邑戈国?大皇子的人?”
她穿越来这个次元时,曾经看过大陆版图,目前最能抗衡的两个国家便是她现在身处的大周以及南蛮的邑戈国,也就是发行无名之毒的国家。
邑戈国人喜好刺青,而大皇子最推崇的便是这种阴森的尸花,色彩极其艳丽,却能在开花之际散发出浓浓的尸臭味,是传说中守护所罗门宝藏的魔鬼花。
“你还知道得不少。”凤阮声音沙哑道。
许青棠眉头紧皱,这陈子立的手,伸得有些长了。
凤阮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没有把大皇子这个人放在眼里。
当年他孤军奋战闯入大皇子军营中救出了大周的太子,放的那一把火烧的不仅是粮草,还是他放手一搏的未来。
家中庶子本无出头之日,常年在兄长的打压下,他已经受够了隐忍,所以他明白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博一个好前程,幸好这一仗,凤阮打赢了,还赢得很漂亮,从此之后得到了天子的赏识,一路风光无限。
而邑戈国的大皇子因这件事在夺位之争中落了下风,更是视凤阮为仇敌,曾放话黄金万两换凤阮的人头。
此时白希带着几个锦衣卫从拐角处进来,一手就拎起了陈子立,陈子立知道目前的处境对他不利,倒也没挣脱,只是愤恨地盯着凤阮,他不屑地啐道:“不愧是皇帝的走狗,上不了台面的庶出之子!”
“放肆!”白希一脚把陈子立踹得跪在了凤阮的面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许青棠连忙小心翼翼的看向凤阮。
而听完这句话的凤阮面无波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子立,他的眼珠漆黑如一潭死水,“带走,去花船。”
陈子立突然开始挣扎,“你敢去的话,我有千百种方法杀了你!”
“好啊。”凤阮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
许多锦衣卫早已包抄了岸边,许青棠跟着凤阮直直地踏上了花船,船上的景色依旧那样美,流苏般月光倾泻满船舱,那朦胧的缥缈的轻纱被夜风微微抚动,四周挂着的彩灯颜色艳丽,散发着浓浓的珠光宝气。
凤阮的手指着一扇木门,“给我撞开它。”
锦衣卫拿来的铁锤沉闷地撞在了大门上,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回音,这门外表看着单薄,内部竟然是用铁做的,很快,里面的门闩便支撑不住,大门被撞开了。
里面出现了窄窄的一条楼梯,许青棠问道:“这是通向船舱的底部?”
凤阮点点头,率先在许青棠面前走了进去。
这时身后的陈子立面露慌张,开始疯狂求饶,“别去,别去,我求求你——”
凤阮充耳不闻,他一路走到舱底,这正是外面有多富丽堂皇,内里就有多简陋,船舱很空旷,大大小小的堆满了麻布包,凤阮却对这些没有兴趣,他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扣起手指往里敲了敲。
许青棠跟着他身旁也动起手跟着敲了一声,这声音……她皱起眉道:“这后面还有东西?这是空的。”
凤阮朝着身后反向摆手,“封着他的嘴,把人带上来。”
他今晚活抓陈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陈子立被带了上来,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盯着凤阮,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倒不像是害怕,更像是想要保护什么。
凤阮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往陈子立的手腕就是一割,随后大滴大滴的血液落在了地上,一瞬间无人出声,落针可闻。
随后,这处角落发出吱吱簌簌的声音,眼前的水泥墙缓缓向后打开。
两侧新鲜的尸花早已认得了陈子立的血,它们扭动着那长长的身子,像是在迎接主人回家。
许青棠目瞪口呆,这陈子立是疯了吧,居然以血祭花!难怪身体不好,能做到这种地步,里头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吗?
凤阮轻声开口道:“自由之花需要鲜血献祭,只有温热的血才能唤醒已经冷却的头脑。”
许青棠:“???”她看着凤阮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切莫迷信啊……”
凤阮面不改色道:“这是大皇子给他人洗脑的专属名言。”
哦,原来是这样。许青棠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洗脑的就好,突然想到当年凤阮曾经入过大皇子的营帐,深入内部救出了太子,知道这句话也无可厚非。
陈子立嘴上的封条被撕了下来,他血红的眼睛盯着凤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这不重要。”凤阮擦干净手上的匕首,“重要的是里面的——”
他没说出最后一个字,但陈子立的脸上却浮起浓浓的绝望,他双眼一闭,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
许青棠好奇地看着凤阮。
凤阮拨开臭气冲天的尸花后,让许青棠率先走了进去。
花的中间包裹着一副长长的棺木,上面雕着诡异的花纹,许青棠走进一看,一副木乃伊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是……?”许青棠看向凤阮。
“这是安宁候,陈子立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