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诡笑尸（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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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慌乱的眼神掠过许青棠那张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青棠满脸汗水，浑身狼狈，她一把抓过刘氏的手，语速飞快道：“先跟我出去再说！”
一根横梁“嘭——”地一声落下，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刘氏推开许青棠，“我不走！”她看了一眼来势冲冲的火舌，“你再不出去，你也要陪我死在这里！”
许青棠不想和她废话，不然两个人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大步上前，抓起刘氏刚刚上吊的麻绳就往她的手臂上套，以刘氏的力气根本就挣扎不脱许青棠的钳子，她刚想开口，嘴巴就被一团抹布塞上了。
“少白费力气了。”许青棠道，“我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大力士，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力气大如牛。”
但刘氏也是个精明的，她瞪着许青棠，拱着身子就把头往许青棠身上撞，将死之人所爆发出的冲击力是不容小觑的，许青棠一下整个人被撞得往前扑去，手忙脚乱之下还抓了把虚空，眼看着就要殒命于此了，一刹那，她想到了穿越前的日子。
从以前到现在，她得到的温暖寥寥可数，父母双双出轨，朋友永远都有更好的朋友，从小就是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也没有成为过谁的唯一。
许青棠从前也没盼望过从别人身上得到太多，但一句关怀的话，在她这里都成为了奢侈。
这下……又要死了。
也不会有人关心他的吧，不过李安估计会哭几天。
就在许青棠要掉进去火海之际，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房顶破空而降。
凤阮一身大红的飞鱼服在火光中显得特别亮，微微还有些流动的金色，他一把搂过了许青棠的腰，目光中透出的怒意让人不可忽视一分，嘴里吐出的话更是森冷，“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推进去。”
许青棠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慢慢移到凤阮那张白玉似的脸上，这一瞬间，她想的不是她困在了火海之中差点死去，而是凤阮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落出这样瑶环瑜珥的男子。
白希紧跟着凤阮身后落下。
“把人带出去。”凤阮身体轻捷,跳上了房檐,越过了墙壁，他抱着许青棠逃离了熊熊火海。
许青棠不禁内心赞叹，没想到扛着像几十袋砖头一样重的凤阮，这番武艺居然出奇地好。
刘氏就没这个待遇了，白希领着刘氏的后领，像拿着一根破布似的地把她抽向半空运了出去。
众人从那火焰中，看到凤阮背着许青棠狂奔而出。
身后的房子，顷刻间倒塌。
李安大喊：“师傅！师傅出来了！”他冲上来围着两人又哭又笑的
凤阮的衣服还在着火，许青棠一脸急切道：“快点！拿水来，他身上着火了！”
家丁护卫们纷纷拿着水桶对凤阮身上就扑了过去。
而许青棠的脸上全是黑灰，被凤阮放在地上后，在一旁大口呼吸，气喘吁吁个不停。
凤阮不放心，还是过去细细检查了许青棠一番，见许青棠脱下了袍子，里面的衣服基本完好无损时，一颗心才真正落地。
“你快去换件衣服，天气凉，会受寒。”许青棠看着凤阮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管家有眼力见地连忙迎上来，“我先派人带二位下去稍作整理。”
许青棠由着身边的丫鬟扶着起身，她点点头：“有劳了。”
凤阮把身一转，看着被许多人搀扶着的刘氏，脸上浮出一丝冷漠，语气更是冰冷如铁，“把整座府邸给我搜！火灭了之后，东院的一墙一砖都要给我挖出来！”
这火势虽然大，但在众人的合力之下，却是很快的熄灭了。
刘氏被锁上了双手，双肩被按着跪在了大厅前。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跪着，一旁的香兰倒是衷心，一直求凤阮解开刘氏的锁，再请大夫来看看。
“别说了。”刘氏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香兰，“我没有做错事。”
“可是、可是夫人！”香兰的眼眶红了一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你也是、你也是有苦衷的啊！”
凤阮无情地打断她，“每个人都各有苦衷，但这不是犯错的理由。”
许青棠换好一身衣裙，一进厅门就听到了凤阮这句话。
而凤阮见到她之后，眼神亮了亮。
许青棠来到这里一年多，还是第一次穿上如此美丽的锦缎。
她身量苗条，一身青色的裙裾迤逦得像流沙般地坠落地上，外头罩着雪白大氅，胸前安着一枚鹅黄色的别针，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绾成了百合髻，两侧的细发轻轻垂在了脸庞，脸上略施薄粉，一双眼眸如水洗般清亮。
不过她有些不自在，还是那宽大的袍子好穿，许青棠看向一脸苍白的刘氏，只听她道：“我犯错？我犯什么错了？”
许青棠走到刘氏身边，抓起了她的手打量了一下，“你手腕有伤，你的虎口有磨损，赵智智头上的那颗钉子……”她顿了顿，“我在我的宅子里，挖出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只有四根脚趾的尸体，头颅上同样有伤，而且是和您的丈夫赵智智的伤口是一样的，那晚，是你有意带我们过去的吧。”
“哪晚？什么钉子？凡是都讲证据，证据呢？”
许青棠知道刘氏指的是什么，是凶器。
那天的衣裙，和钉下钉子的那把锤子。
可是凤阮的锦衣卫迟迟仍未找到，衣裙估计早就在大火下被烧成了灰烬，而锤子……
锤子的熔点为一千五度左右，那场火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温度应该在一千度之内，锤子会在的。
她给凤阮使了一个眼神，努了努口型，“凶器还在。”
凤阮眼里划过一道笑意，没有说话。
许青棠瞪了他一眼，根据凶手的作案心里，以及刘氏的性格，作案后惴惴不安之余，还很有可能对凶器恋恋不舍，甚至会拿出来回味，而铁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烧掉，刘氏一定是把它藏在了某个地方，一定在这座府邸之中。
“赵智智生前有什么最爱的……”许青棠对着屋子绕了一圈，摆设众多，她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物件？”
管家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他想了想，“老爷平日里喜爱收藏花瓶，但好像没有特别喜爱的。”
许青棠听完立刻点头，她对着凤阮道：“那就把这厅里的花瓶全砸了吧！”
管家连忙上前阻止，“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啊！怎么能说砸就砸呀！”
凤阮没有理他，吩咐白希便上前砸去。
刘氏突然像疯了一般，“你不能这样做！你这算属于口空无凭就毁坏他人的财产，你是朝廷命官，不能这样做！”
凤阮置之不理，白希拿起一个花瓶就要往地上砸去。
刘氏看着那个赵智智最爱的轴瓶，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忍，她闭上眼恨道：“求各位手下留情，这些且让我带着下去找我夫君！凶器就在那个浇黄釉弦纹牺耳尊里。”
许青棠顺着刘氏的眼光看了过去，那个瓶子足有半个人高，一眼从瓶口望下去根本就是一片黑暗。
凤阮正准备过去替她把花瓶倒转过来。
却没想到许青棠单手就抄起了花瓶，猛地一摇，一个小锤子掉了下来。
凤阮：“……”
许青棠握着那一把小锤子，在刘氏身边转了转。“既然凶器找到了，那么我现在问你，你白天的精神还算正常，可是一到晚上却疯疯癫癫的，和那两具尸体有关？”
刘氏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对，那是我的父亲与兄长，三年前他们失踪了，后来有一晚我跟踪赵智智出门，才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那你为何不报官？”凤阮道。
刘氏猛地抬头，“我报官？我报给谁？那官就是我的丈夫！我的父亲和兄长都是的丈夫杀的！”她笑了起来，“那晚，我当场就疯了，被赵智智强行带回来关起来了一段时间，我可以怎么做？我一直以为我的丈夫是个善良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我的兄长，自出生起便只有四根脚趾，大家都视他为不详人，无论是科举还是经商都四处碰壁，后来辗转终于到了赵智智手下做事，却没想到被我丈夫亲手杀了！”
她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他做错了什么？我才是做错的那一个，我万万不该把我兄长带到赵智智身边，还连带害死了我的父亲，你知道赵智智和我说什么吗，他说，是笔仙跟他说这么做的，头上钉的那颗钉子，便是她下凡赐给我兄长的脚趾！他居然说他是在拯救我的兄长，你说可笑不可笑？”
“所以后来，你便要装笔仙去报仇？”许青棠问。
“对。”刘氏跪着向前走了几步，“我本来就是等待着机会报仇，让他也尝试一下头上被钉钉子是什么滋味儿！没想到天助我也，那天我出去寻找他时，在山坡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我连忙跑回家中取钉子与锤子，我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就往他头上刺了下去。”
“接下来你就畏罪自杀？但是外头那些受伤的家丁，全都是拜你所赐呢。”
刘氏重新把头低下去，“既无留恋，何不死去，还望大人给我的父亲与哥哥一个真相。”
香兰哭着匍匐道凤阮脚边，“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她会怎么样？”
凤阮起身，他没讲太多，“你且等着消息便是。””
“带下去吧。”凤阮扬扬手，白希上前把刘氏带了下去。
刘氏先是起身跟着白希走了出去，而后又折回来，对着凤阮和许青棠跪下，重重地扣了个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诡笑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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