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can't love you》撒旦莫北

1、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每天清晨，都是在这样的闹铃声起床。欧阳若语烦恼地从枕头下抽出手机，关上闹铃。平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墙上的时钟，秒针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滴答滴答”始终是这样的重复着。“香香，起来吃饭了。”老妈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香香？”若语脑海中反复重复这个词。这是爸妈的昵称吧。只是这样吗？突然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清晨，想起一个声音。“香香？哈哈哈……你这个样还叫香香？！哈哈，应该叫臭臭吧！臭猪，臭猪。哈哈哈……”想起那个人放肆的笑，还有笑的时候，嘴角的那两个深深的酒窝。那个人，现在还好吧？自从考上不同的大学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开始减少。就像两条直线，只是高中的时候交了个集。各自对各自的过去都不曾了解。而现在，大学毕业了两年了，两个人根本没见过面。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身边，是不是有了爱的人。
　　“干吗要去想这些？”有些烦躁地抱起床上的小熊，将下巴压在上面，继续怔怔地注视着正前方的墙壁。秒钟继续“滴答滴答”不停地转着。时间就在她的眼前溜走。“香香，吃饭了！这孩子……”猛的，门被拉开，厨房的香气传了进来，流进了若语的鼻腔。“发什么呆啊！快起来吃早饭！”老妈的声音将若语拉回了现实世界。甩了甩头，干净利索的穿好衣服，刷好牙，洗好脸，坐在了餐桌前。
　　欧阳若语的生活就是这样，就像所有的正常人一样。平淡，普通，悲伤。若语从不愿承认自己是悲伤的。大概是吧，在所有人眼里，她是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干练，可爱，幽默。偶尔透着成熟女性的魅力。高中的时候，就是班长，大学了，也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是一家外贸公司的经理。在父母眼里，是个好孩子，在下属眼里，是好上司，在朋友眼里，是开心果。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有时候，若语就会一直思考这个问题：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拒绝那个人的爱意，自己一个人打拼，获得这样的优质生活。以后，再找一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男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透过把办公室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幢幢高楼林立。往下看，是不息的车流。抬头，是平静的天空。心里，竟然渗出一丝痛。这样的痛，追随自己那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要消失的迹象呢？若语烦恼地从桌上的案子里抽出一件，不耐地翻着。不行，要打起精神来。定了定神，将纸上的字看得透透彻彻。
　　“晚上的同学聚会，记得要来啊。等你！”若语翻开翻盖，看到了这样的简讯。笑着回了“好的。”然后将翻盖轻轻合上，轻轻放进口袋……“妈，今晚我们要同学聚会，不回去吃饭了……恩，我会小心的，只喝饮料……好。”摁下键。窗外的夜色一如既往的美。记忆中，有没有和那个人一起看过夜色呢？好像有吧。高中时一起出教室，一起走出校门。那个人每次都是牵着自己的手，或者是搂着自己的肩。那个人总是笑着看着自己，等着自己收拾好东西。有时候，等得心急了，就会不顾形象的大吼：“快点！那么磨蹭！”每次，自己都没法生气。虽然那个人当着别人的面吼自己，自己却没法子生气，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自己脾气好？自己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还被那个人说自己是“母老虎”。是因为那个人吼自己的时候是笑着的吗？想到这，还真奇怪，为什么那个人老是笑？！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那个人发怒。真是个傻子啊！若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将车停好，若语下车，走向那个熟悉的餐厅。这个餐厅，似乎是同学聚会的根据地，几年来都是这样。有几次，自己因为有事就没有来。而那个人，一次都没来过吧？自己也曾打过电话给那个人，邀请出席。可那个人，第一次说要打工，第二次说要考试，接下来，连电话也换了。本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就不多，自从那个人的手机在也打不通，自己就和那个人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当听到这样的回应，若语就有一种想要摔手机的感觉。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是自己生生的斩断了与那个人的感情。说“不可能”的是自己，说“是最好的朋友”的是自己，又是自己用各种理由拒绝那个人来看自己的请求……就这样断了联系，是正常不过的吧？既然没有办法继续下去，那个人选择离开，从自己的世界彻底消失，是正确的吧？
　　抬头呵了口气，雾气散开。天气渐冷，天气预报也说未来几天要有雪。这个城市，还能下雪，真不错。可是，那个在冬天握着自己的手人呢？那个人手心一年四季不变的温暖，让自己那么怀念。走进餐厅，被前台小姐领着进了包间。还是那几张熟悉的脸，洋溢着笑。“小语，来了啊！来来来，坐！”包间里的气氛很融洽，大家有说有笑的。都六年了，大家还是那样的熟络。“对了，小语，你找到莫北了没啊？这几年老是见不到她……”听到这个名字后，若语就再也听不进什么了。那个人的脸，声音，充斥了自己的整个脑袋。
　　“猪，你要减肥了，这么沉。”坐在她的腿上，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才要减呢！你看你肚子上的肉……”猛地回身偷袭她的肚子，挠着她的痒痒。但是她竟然纹丝不动，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咦？”“哈哈哈……”她该死的笑声引来了全班人马的关注。无奈，自己只能乖乖的回到座位上。高中，两个人最美好的时光。每天的忙碌，每天有她等着自己一起走，那一段小小的路程。每次，她把自己送到老妈视线范围之内。下雨的时候，下雪的时候，她就撑着伞，把自己送到老妈的车前，直到自己进了车，关上车门，她才会离开。自己其实很沉迷于她这样的宠溺的，所以会在大学的时候，每到下雨，总期待会有一个人，撑着伞，把自己送回宿舍。尽管这期间出现了几个不错的男人，对自己很体贴，但那种感觉，为什么总不再有呢？是因为那个吗？如果不是那个人，就不行吗？那为什么当初，自己要拒绝她一次又一次的示爱？是害怕众人的眼光？还是……
　　“小语！小语！”“恩？”“你在听我说吗？”“什么？”“我说，你姐说上次在南京看到莫北的爸妈了，说莫北去了意大利。她爸妈还留了地址，你要不要去她爸妈那看看。打听一下消息？”在意大利吗？那个人是实现自己的梦想了。自己的决绝其实也是个好的决定。“好啊。”“哦，那你去问你姐要地址吧。你说她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了，想找她玩吧，人都找不到。原来是到了意大利。但怎么也不通知你啊。你们高中的时候那么好。真是的……”低下头，艰难的扯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