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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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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骚动过我的鼻尖,微弱的意识也随着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一起摇摆,突然回过神来,脑海中只清晰的出现三个字。我没死。
没有高兴的马上睁开眼,只是下意识的保持原有的姿势,依旧紧闭着双眼,脑海中不断整理零碎的记忆,刚刚我不是把车子冲下悬崖了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也被四周诡异的安静搅的有些慌乱,可还没来得及恐惧,就被最直接的疼痛给缓过神来。
我怒的睁开双眼,奈何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四肢竟被东西牢牢固定起来,我想要扬起的手,却硬生生的被困在原处。
然而此时我看到的是什么?
一双眼睛里,倒映着全身被白色绷带像蛹一样绑着的我,而且那绷带绑的七零八落,完全没有纹路可言,只是硬生生的把我捆了一道又一道。以至于连绷带绑在身上的厚度都不一样,颇有沟壑纹身的错觉。
“我就知道只有这样晴儿你才会醒呢!”那双眼睛的主人微微起了身,不再整个半身伏在我的眼前,他本来就坐在床榻上,此时便随即靠在床帏边。
我不悦的皱了皱眉,然而在看到他的脸之后,所有的怒气,甚至连之的慌乱都一扫而光。眼前的男子是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我本来不喜欢欣赏男子的容貌,只觉得那些五官过于刚硬,否则又给人阴阳失调的怪异感觉,所以一直觉得男子的身上只能体现极端,缺少让人舒适的柔和。
可眼前那是一张什么脸啊,雌雄莫辩,却让人看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的温暖,脸型也是说不出的流畅,窗外的阳光扫过他的侧脸,只让人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
怕是再冷漠的人,都会被这浅浅的笑容给融化了去。
“晴儿还是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哎呀呀,不是说摔摔脑子就会好么,难道晴儿的榆木脑袋竟是这般的无药可救了?”男子的手肘压在床边,只用手掌托着他的下巴。嘴角毫无顾忌的上扬着,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戏谑。
我张了张口,努力一番,最后却还是连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
“晴儿那么急着说话作甚,瞧你脸蛋都憋红了,难不成有满肚子相思要对我说?”他漂亮的眼睛是冲着我故意的一眨一眨。“可是怎么办呢,晴儿的嗓子估计这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这样吧,你在心里面好好整理整理,什么时候嗓子恢复了再对我说?”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呀,差点忘记了,‘重生’是抹记忆的东西,晴儿现在肯定很迷茫吧,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什么身份?那些东西都不重要,改天慢慢告诉你,眼下你只要明白一件事。”
说完便停下来,把之前一直握在手边的狗尾巴草划过鼻子,轻嗅了一下,露出专属于狐狸的笑容,“我叫卫容一,而你,是我未过门的妻,余水晴。”
屋内残留他离去时的笑声,明明是风铃一样清脆,此时却是被冻住似的,停留在门口,我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足足半分钟,脑海中一片空白。
突然耳朵里冒出尖锐的刺鸣,不是属于人类的声音,像是用什么利器刮黑板发出的那刺心尖叫。怪异的音调只是不断重复三个音节:余水晴。余水晴。余水晴。
喊叫一声盖过一声,最后眼前浮现他的脸,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那狐狸的笑容,在阳光下闪动着蛊惑人心的魅。
唇,上下一张一合,我的妻。
我稳了稳心神,努力挥掉脑海中的画面,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我究竟是什么处境。而不是被他的三言两语就打乱了思维。
瞧四周望去,只见这个房子是极其简陋的,明显仅仅是房顶砌了砖瓦,其他地方都是用木头随意搭建的。我在想自己这番大难不死,难道还逃不过被这破房子压顶的命运。
眼睛越发打量起来,而心里就更加没底了,敢情这要是压下来,连个陪葬的东西都没有,真是家徒四壁,竟除了我身下的这张木床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看窗外都是郁郁葱葱一片茂绿。心里大概也有个数了,难怪刚刚那人穿的一身青衣,有些怪异,原来是到了这未开化的地方来了。
可是中国有这么落后的地方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吧,可能悬崖之下就有这么个遗留之地,哎,谁知道呢。都怪自己,平时亏得自以为自己自控力有多么高,刚刚不也被一个笑容晃花了眼,居然只觉得他立在那里就特别耀眼,丝毫不觉得那样的穿着有多么的突兀。
想着便不断的挪动自己的身体,虽然只有脖子能动,但多试着起来几次,这绷带也该松了吧。于是努力让自己头部做仰卧起坐。一盏茶后,绷带是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而伴随我每次撞下来,这本不踏实的床就摇晃两下的频率,显然它此刻到是有了松动的痕迹。
“晴儿,你要拆房子啊。”
我把头扭了过去,看着门的方向,只见卫容一倚在门旁,一身青衣使他谪仙般的容颜真实了几分,可我马上注意到了他的手,沾了黑色的碳,脏的。
“莫非晴儿是想念我,特地如此呼唤容一?”
边说着话边将本来垂在身下的手放到了背后。
“虽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但小别总是胜新婚的。晴儿莫急。”
我的嘴角抽动了几分,这个叫卫容一的精神世界也太强大了吧。我还什么话都没能说,一个表情也没给,他自己就可以想象出那么多的东西。
“可是呢,我明明告诉晴儿你服了‘重生’,为何还做出这样的行为呢?难道你忘记了,‘重生’不仅可以让记忆抹去更是让你身体康复的唯一灵药,但最重要的是,它虽然让你此刻没有任何知觉,可一旦你身体的经脉连接起来,身体康复后,便是它知觉恢复之时,而你此刻施加的疼痛那时便会百倍的还回来?”
在看着他边说边扬起的那张分外灿烂的脸后,我想如果真的可以用眼睛做什么,一定是想放飞镖,射死他。
“不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看这我嘛。晴儿还是乖乖的躺着,好好休息。”
于是乎,我把眼睛撑的很大,竭力表现我的愤怒,可卫容一显然不受一丝影响。嘴角依旧噙着那抹笑容,懒懒的回视着我。
直到飘来一股焦味,他才匆匆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