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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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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快点呢,围着好多人啊。”
媗媗努力拨开人群,好让我能站到里层里去,小脑袋更是拼命的往前探望,还时不时的跳起来,身旁的我只能歉意的对周遭的人笑了笑,旁边的人也不好意思发怒,只是不悦的别过头去,一副不与我们两人计较的模样。
我悻悻的看着正前方,才发现原来是一群人在舞龙,只见那条龙围着场地绕了几圈,便开始呈罗汉姿态叠了上去,而舞龙头那人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转身,便跳着踩别人的背一步步飞到了最高处,然后一只手拖着龙头,一只手撑着下面人的脑袋,做了个翻身,并以迅而不及掩耳之速在翻身的瞬间将举龙头的手换了过来。直叫观赏的人惊叫连连。那龙头却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单手压住身下之人的头,往上一跃,双脚立马蹬过那人的肩,变飞上了高楼,再一把解开匾上的红巾,只见玄棋社三字瘦劲清峻,笔势豪纵。
那匾的一角却突然松动了似的,往下一塌,而立在上面的男子一个踉跄险些没能掉下来,至于楼下的看客也都跟着虚惊一场,只是男子手中的龙头却从空中滑落,经过一个标准的抛物线,正中我的怀中。
急忙仰起头,只见一张像那雪山峰顶上干净的脸,此少年莫约十四岁的样子,五官在男人与男孩之间,是一种专属少年的味道,而他站在牌匾上着急的看着我,见我无恙后,咧开了嘴,笑容分外灿烂,随后一跃而下。
“这位姐姐可有伤着?”
“伤着了有药费赔没有?有的话就伤着了。”
少年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姐姐真是直爽之人。”
“我就把这句话当夸奖收下了,喏,这玩意还给你。”说完也不管少年什么表情,直接把那龙头套在了他的头上。
刚准备转身离开,那个避而又避的人赫然出现眼前。
“媗媗如何出现在这里?”那人看着我,笑容一派温柔。
齐释安的气度是极佳的,也许容貌比不上卫容一,但即便如此两人站在一起,也丝毫不会觉得哪一人会逊色了去,也许是因为两人本来就完全不同,一个眼睛璀璨的比太阳还耀眼,一个像没有星星的夜晚,一个笑起来比狐狸还狡猾,一个却温柔的仿佛能安抚你所有的伤痕,可偏偏这么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却教我丝毫不敢靠近,还对他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齐将军可是在问我?”媗媗迷茫的看一眼齐释安又看一眼我。
我瞟了一眼那倾斜的牌匾,便扯了个笑容说:“听闻今天新开了家棋社,而媗媗对棋艺深感兴趣,便出门前来观赏一番。”边说边把手中买来的东西放到了身后。
“噢?媗媗何时对棋艺也有了兴趣。”
我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在此人面前居然还敢说这么劣等的谎话,都知道原本这余水晴和他交情匪浅,上次自作聪明的不回话,今天又不打自招,念及此,挂在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两分。
而齐释安像没看到我的异常一样,云淡风轻的说了句:“释安对下棋也颇感兴趣,改日与媗媗对弈一番,意下如何?”
面对那样的笑容,我下意思的回了句:“好啊。”
然后男子向我朝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将沾在我肩膀上的龙头所脱落的金丝线拈开了。再后退一步,最后对我微微颔首,便含笑离开了。
我傻站了一会,便拉起媗媗朝回宫的方向跑了过去,然而风把少年的声音吹的散落开来,“媗姐姐……”三个字终究没有追上我的步伐。
刚到水心斋,人还没坐下,马上对媗媗说:“赶紧的去把所有与下棋有关的书找来,越多越好。”,然后气也不喘的马上又到卧室,翻箱倒柜,寻了个觉得安全的地方把买回来的东西收起来。然后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方才觉得安心一点。
“喏,公主,这是一幅棋,还有水心斋里所有下棋的书全部拿出来了,可你不是真的要学下棋吧?”
“那你又有什么高见。”见她为我心疼的表情,又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这棋我还是会下一点的,虽然没什么技术,但那天只要不输的太惨就好了,毕竟即使是输也要输的漂亮,莫让别人把我小瞧了去。”
媗媗也就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说让我别太辛苦就退了下去。
我把棋摆在桌上,照着书中的描述摆了个残局,努力回想自己和琴技一样薄弱的围棋知识,犹豫的放下一颗黑子,哎,实在不喜欢这费神的东西,偏过头,看到镜子中飘起来的头发,还真是三千烦恼丝,转回来,再捧起书继续研究时,突然想起出门前不是系了一条五色丝带么,怎么没了?莫不是刚刚跑回府的时候掉落了?哎,我又何必这么匆忙。把棋子落下,有节奏的叩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齐释安。
又过了整整半个月,我每日都是在焦急与等待中度过,看着那些每日里来的嬷嬷也更加没有耐心了,眼瞅着今天也都已经初二了,太阳也下了山去,而离初十也是掰着手指便可以数到,看着院子只有几篇叶子飘落的门口,终于忍无可忍了。
“媗媗!”我跑到□□只见一豆蔻少女,穿着盎然的绿色外衫,与旁边几个小丫头一起踢毽子。
“九十四,九十五,九十六,公主等等啊。”少女额上泛起一层汗珠。我却朝那几个其他的下人挥了挥手。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少女一伸手接住弹入空中的毽子,随即一蹦一跳的跑到我面前,右手抹去额上的汗,闪动着明媚的笑容,问我:“公主何事唤媗媗?”
“不等了,今晚就按计划开始。”
“可是公主,”小丫头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没人的院子,仍然把手托在我耳边,头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公主不是怕那齐释安突然来找您下棋,您又不在而露馅么?”
“大不了不出月狐,只要能出这个城,以后一定有办法的,更何况我再也无法忍受呆在这个破水心斋了,而且在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那公主?”媗媗睁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按计划。”
媗媗了然的退了下去,我也一个人回了房。把那些前日里买回来的东西又掏了出来,仔细的叠好,一层一层放在那个媗媗每日出门携带的篮子里。
虽然在这些日子里,我每日只是在房内偷偷看着三国的风土人情,但另一方面早也已经安好好,每日的戌时就会让媗媗提个篮子去城外给那些乞丐送食。当然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晚上我能冒充媗媗提着这些东西顺利出城门。
坐了好一会而,门被推开了,我瞧着那身形,嘘了口气:“媗媗为何不提盏灯过来?”
然而女子没有回答,迈着小碎步,缓缓的走到床前,与我坐在了一起,握着我的手:“公主,对不起,忠仆不侍二主,而如今媗媗却不能再照料您了,往后您一个人在外面可定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女子闪闪的目光,泪眼婆娑,心里也觉万分不舍,一时之间只能回握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复而那女子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边说边将它系在我的腰带上:“这是娘亲生前唯一留给媗媗的东西,一直护媗媗平安,而今日公主就要离去,就让它长伴在公主身边替媗媗陪伴您吧。”
本想拒绝如此珍贵的礼物,但一想又觉得那更加糟蹋别人的一片心意,于是说:“媗媗,等何时我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一定会告诉你想方法告诉你。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媗媗的面容突然变得恍惚起来,我还想在安慰这个小丫头一会,她却把我扶起,说:“公主快点走吧。”
我走到房门,见到女子阖被侧身躺在床上,心里刻画了一番她的模样,便拿着篮子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