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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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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为我一人而种的花毛莨么?我有些恍惚的走出芙蓉阁,心里溢满了说不出的滋味,四周瞧望,却不见媗媗的身影。只能一人往回走。低着头不知何时已踏入那来时的一片花海。
蹲下身子,凑近一株仔细的闻,本来我最喜欢花类的就是花毛茛,它的花色十分丰富,无论哪一种颜色都是说不出的风情,而白色却也是最特别的,每一瓣都是出尘的雅丽。只须瞧上一眼,就像是心灵受了一场洗礼般。放眼望去,这一片汪洋的白,第一次让我彻底放下心中所有的俗事,只觉得自己也如脱离了这污浊尘世一般。
再仰头望向其他地方,目光不偏不倚的看到一名男子,他脚下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花毛茛,停驻在原地,朝我微微一笑,只让人挪不开眼,而那一片花毛茛竟像霎时全部褪去了颜色,仿佛连它们自己也觉得站在这么个仙人旁边,羞愧万分。
身着牛奶白衫的男子,他温文儒雅的站在我所仰视的地方,让人不敢睁眼看他却也舍不得少瞧一眼,我不懂眼睛是否能说话,只是最直观的看到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不似卫容一璀璨的如同太阳,而深邃的象没有星星的夜晚。用最原始的神秘,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良久,我都没有任何动作,只这么怔怔的瞧着他。最终他挪开了步伐,朝我迎面而来。
“余四公主。”他弯了弯腰,朝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的把手搭了上去,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有些熟悉,突然想起昨夜我也曾对一个人做出过如此动作。
“齐释安?”我不确定的看着他。
他垂了垂眼眸,复又抬起头含着笑对我说:“四公主难道还在责怪烈王爷?”这声音像是三月里的风,用温柔吹尽残冬的寒意。“他的病又发了,整整四十天没有下地。能动以后不惜出动所有暗卫去三国找您,所以才没能及时带您回来。”
我不知道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转念想到娘亲方才所说这宫里我只与三人亲近,也就没有回话,等着他继续说。
然而见我没有任何表示,齐释安只朝我轻轻颔首,“望四公主能去探望烈王爷一番,他一直强撑着身体四处奔波,见你安好以后,便又倒下了。”说完就离开了。留我一人站在原处。
余烈?每个人都对我说这么个人,他待我真的如此好么?想到那个挺拔的男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小跑回了水心斋。一踏进院子就喊:“媗媗,快出来”
没想到紧靠着我的第一间屋子就是她的居处了,媗媗把头探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不知名的糕点,献媚的递了过来:“我怕公主一回来就要用膳,便先一步离开芙蓉阁回水心斋准备了。”
“不是跟你说这个。”我跑的有些喘,抬起头,便看到她嘴角还有些糕点的残渣。只顾自己顺了顺气后又说:“哥哥病了?”
“公主是说烈王爷还是太子呢?”
“莫开玩笑!”
她咯咯的朝着我笑,娥眉弯弯,然后把糕点放在身下:“就知道公主一心惦记着烈王爷。可是媗媗刚刚回来时本想去探望,却走到院子里听陈伯说烈王爷病榻在卧,却谁也不见,也不就医,媗媗一想,知道自己进去也是无用的,还得公主你这个良药亲自过去。”
“怎地这么任性。”我拔腿就跑,可跑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支支吾吾的说:“媗媗还是你与我一同去吧。”
“怎么,莫不是公主出门两个月,回过头来,便连烈王爷的府邸都不知道去了?”口里嗔笑着,脚却回屋放盘子去了。
我尴尬的站在院子中央,只瞅着希望她步伐能快点。
而刚一踏入余烈府邸,一年过半百的老人便迎面朝我快步走来,“公主可算把你盼来了,也不知昨日娘娘跟王爷说了什么,一回来便又气的倒下了。老陈我本想去唤太医,可你也知道王爷那脾气,除了你谁的话他也不听。”
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位老伯焦急的神态也只能安抚的说:“陈伯马上带我去见哥哥罢。”
于是在把我引入主室后,两人便退下了。
我缓缓走向床沿,只听到断续的咳嗽和病弱的声音:“小鱼儿……对不起……小鱼儿……别生哥哥的气……小鱼儿……小鱼儿”
听到这样的喃语我心里一泛起阵酸楚。掀开帘子,只见昨日还威风凛凛的那人,今日怎地就面容一片苍白,甚至连唇上的血色也一并褪去了。
而床上那人感到帘子被掀开,便勉强的撑开眼睛:“小鱼儿?”
我握住他从被子里伸出的手,坐在床沿,真心的喊了句:“烈哥哥。”
那人闻声咧开了干裂的唇,皓白的齿射的我眼睛酸涩起来,深深的呼吸了几番,压住即将变得沙哑的声音,尽量平复的说:“小鱼儿一直在。”
他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奈何身体虚弱的脱力,又倒了下去。
我急忙去扶他的脑袋;“烈哥哥怎么这么任性,病了也不就医,这要是在严重些可怎么是好。”
“若是不病,小鱼儿怕是还不会理我。用这场病换回了小鱼儿,值。”
“傻瓜。”我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他还是说自己,将他的手放回被子,放柔了声音说:“烈哥哥好生歇息,我去让陈伯召太医过来给你医治,什么时候你身体好些了,我在过来看你,但若在这样病下去,小鱼儿就不来了。”
床上那人眼睛都撑不开了,却仍是想伸出手,握住我,我透过绢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把滑落的被子扯了上来。便离开了。
刚进大厅,媗媗就跳到了我身边,说“公主这么快就和烈王爷说完话贴己了?”
“陈伯,烈哥哥已经躺下了,你速速去把太医召来给他医治,这病再也拖不得了。”
那头发鬓白,年过半百的老人匆匆说了句“喏”便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