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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DAY 13 ...

  •   森川茉莉,跟我与夜神月一样都是私立大国学院高中的学生,经常旷课逃学。喜好不清楚,不过目测夜神月可以在其中排上个前几。

      我确实认识她,因为在之前的周目我曾被她霸凌过。柜子里的东西被扔掉、被用红色油漆写上‘去死’、被堵在厕所里泼冷水,这些经常出现在日剧里的典型霸凌情节我都经历过,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仅仅只是她听人说我经常缠着夜神月。

      嗯,感谢夜神月,让我在BE火葬场中还能顺带享受一下青春疼痛文学女主的独有待遇。

      这倒是我跟森川在这周目第一次正式碰面。反正这么碰上,不抢先一步语言恶心她难道不是浪费机会吗?要不是百奈也在,我还不至于这么收敛。

      森川茉莉倒没急着爆发,她像是硬压下了怒气,深吸一口气后指着我要求单独对话。

      我说,大姐你谁啊,我们熟吗?不熟不认识勿扰。你要给钱的另算一回事,陪聊费半小时一百万,有钱吗?没钱滚,我要回家睡觉。

      我拉着百奈准备走。她又跨步将我拦下,说今天要是不答应她就不会放我跟百奈走。

      她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吗?KTV店地处银座,现在正值夜市的热闹时段,最近的警视厅也不过一千米,她要有点脑子想要找事也不会在大街上吧?她难道看不见KTV的工作人员已经注意到了横在店门的我们并且已经出来尝试调解吗?

      我还是答应了。要是今天可以直接解决完,就省得她这周目后面再来烦我。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啊一天天的把我当成雌竞假想敌,自己不讨夜神月喜欢就幻想夜神月喜欢我转头来我这里找回自尊心,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不好?这么多年争取过没有,有没有努力啊?除了找我撕逼外我根本没看见过哪怕一次她跟夜神月同框!

      百奈有些欲言又止,我摆摆手让她先回家让她早点休息,今天本来玩的有够累了,明天可是还要上班的。我不由分说地推她走,直到她的背影渐渐淡出视野我才重新看向森川茉莉。

      这时森川茉莉也已经散掉了身边的几人,现在仍然站在KTV门口像刺头一样的就只有我跟她了。

      “想就地聊还是换个地?”

      森川茉莉没有讲话,转身迈步就走。我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她带着我左拐右拐走出了繁华的街道,进到了一个偏僻巷子。

      “哈,你倒算有种,我对你有些改观了,不过到底也还是个徒有虚表的家伙。”

      这是她停下脚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随后她突然转过身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早想过她对我动手只是早或晚的问题——毕竟我清楚这家伙就是能动手就动手能讲理也动手的性格,没有防备是不可能的。在她开始下手那一瞬间我就单脚后退了一步,原本我是可以躲开的,但我忽然又懒得刻意躲了,任由施力后带来的惯性使自己摔倒在地。

      其实这一路我也有想过到底怎么交谈才能让她把重心放在‘夜神月’而不是我的身上,或者能不能直白地劝她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我甚至都有想给她打包票她去追夜神月我绝对力挺并且努力助攻——至于能不能成功、夜神月后续会不会利用她就不关我事了。但在摔倒带来摩擦和疼痛感的瞬间,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疼痛感似乎让我清醒了不少,连倦意都被完全带走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东西?不管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还是无法真正死亡的轮回周目,又或者是现在这种来自争风吃醋者的恶意也好,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她没有少用力气。要是我没有任何防备,要是没有后退那一步,肯定不止堪堪跌倒擦伤这么简单。要是摔到后脑勺,轻微脑震荡都算轻。

      我维持着跌倒的坐姿,在森川茉莉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嘲讽辱骂我的期间,我只是一声不吭垂下头看着因摩擦破皮缓缓渗出点点血珠的掌心。她讲了些什么我没听进去一个字符,直到她重重踹了我膝盖一脚前我都只在想好疼。

      “到现在连反抗也不敢吗?原来你跟来只是因为单纯的愚蠢。”我听见她夸张地大笑起来,“我现在就在这把你给杀了你是不是也不会反抗啊?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废物呢?”

      “夜神月喜欢我?”

      借力堪堪站起后,我抬起头。狭小的空间,昏暗的光线,森川茉莉的脸有些模糊起来。我有种失真的缥缈感,现在我能看见的一切似乎都很不真实。

      她似乎没想到我哑巴了这么久后会在这种话题上接话,嗤笑了一声后说:“对呀,你应该感到很荣幸,这还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森川茉莉说着说着就愤怒起来,“他拒绝了我——因为你!他说他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就是你!你——”

      她戛然而止。

      “怎么不继续说了?刚刚叽叽喳喳的不还挺欢的。”

      我笑着说,说完手里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要不再看看现在的局势,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此时此刻,我用左手从后勾住了她的脖子,而右手握着一把刀正抵在她的脖颈处。她与我面贴着面,距离非常近,这是个会显得暧昧的姿势,但我根本不会管它暧不暧昧,至于森川我想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真的有些感谢百奈了,要不是她说家里水果刀不见了今天刚好出来再买一把,我现在就不能这么又爽又简单粗暴地用刀一架脖子完事。一架见效,人跟立刻鹌鹑一样安分下来。

      “你怎么敢?!”

      森川茉莉忽然被用利器威胁的第一时间明显有些惊魂未定,而在几秒的信息处理过后她反应过来后反问我,“你难道就不怕我也带了这种工具来威胁你吗?”

      虚张声势。她刚刚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和这个问题就能代表她没有反制手段。

      但是我说:“我不怕,我能确保可以做到你动手前或动手的同时也对你动手。还是说你真想拿命来赌一把?”

      “你现在就可以这么做,我乐见其成,也非常期待你那脆弱的喉咙被利器扎透溅出漂亮血花的那一瞬间。”

      “神经病!”她骂了一句,倒也没拿出个什么东西来,又开始恐吓道,“你就这么跟我过来,难道没想过我会叫人围堵你的可能?你完了,你的后面现在就有我的同伴。”

      我头都懒得回:“你不会。”

      森川茉莉与我这次遇见纯属碰巧,在今晚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会去KTV,排除事先计划好的可能;我有观察到她带着我的过程中并没有看过手机,也排除中途叫人的可能性;而她这个人,在之前的交手下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有种傲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的傲气——比如说霸凌是绝对只会自己动手的,可以有人在旁边看,但不容许他人插手。

      我认为她不会摇人,但就算摇了也没有什么所谓。我能跟她出来就等同于我已经接受下最差的结果了,最差也不过一死,更何况死亡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说不定这一死我还能解脱呢?

      森川茉莉沉默了。

      “你这副笃定的样子真让我感到恶心,仿佛你很了解我一样。”她嫌恶地咂咂嘴后,“这次算我输了,我没有工具,也没有喊其他人。我本来想着自己就能处理完的。”

      她看起来过于轻松了,让我这个已代入歹徒身份的人产生了微妙的不满感:“你似乎搞错什么了吧?你的生死现在掌握在我手里了。”

      “那又怎么样?”这下又换成她笑了,“你不会敢杀我的。我家有关系,能让你全家因为你的行为陪葬。你要真敢杀我的话说不定会让我觉得你还挺值得敬佩呢?”

      她微仰下颚,上下打量我一番,似乎在评估我会不会真的下手,没有一点兵在其颈的自觉和危机意识,反倒在挑衅刺激能轻松夺取她性命的持凶者。

      实在太简单了,不过只需再多用一些力,就再多一些——这个叽叽喳喳吵的我头直疼的人就能在痛苦下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但是几乎没有思考任何,我松开了胳膊也放下了直抵喉咙的刀,在森川茉莉理应如此的目光下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没等她开口讲话,我就在她变得诧异的目光下对着自己的小腹狠狠来了一刀。剧烈的疼痛感立即像鸟兽受惊般四散开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痛好痛啊,而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刀直接拔出。

      “你笃定的样子也让我感到恶心,还有可笑。”

      “我不怕死,倒是你,要不要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不怕死么?”

      哒,哒,哒。

      鞋跟落地的清响一声声响起,我慢慢一步步逼近,她慢慢一步步后退,直到现在在她的脸上才真正的流露出了名为‘恐惧’和‘慌乱’的情绪。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我看见缩到了墙角紧贴墙面的森川茉莉原地蹲下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前面还表现得毫不在意,说到底还是会怕死。

      “疯子?”

      抬起手,即使在昏暗路灯下,依旧可以看见刀刃反射出森森的光泽,也可以看清刀尖上有血液在缓缓滴落。

      我轻轻地重复一遍,沉默好一会后大笑起来:“那也得怪你自己犯贱惹到了疯子。”

      我站定在她身前后蹲下,面带着微笑。我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在她含着希望抬头看我的下一秒,刀刃从侧边刺进了她的小腿又被拔出。

      “啊——”

      我听见了她尖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又笑了,在她充满恨意的眼神下用没有染血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后将刀温柔地塞入她的手中。

      “来吧,给你个机会。”我冲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恨我吗?杀掉我。”

      或许唆使他人主动杀掉我才是这个游戏真正的通关方式呢?不是也无所谓,我又不会死,死了才最好。

      ——以上,是我可以记起的昏倒前的全部记忆,而现在的我正躺在纯白的病房里充当一具有思维的尸体,小泉百奈正趴在我的病床侧,看起来是睡着了。

      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我便自动在脑内把那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全部过程播放了一遍。观影完毕后并不想进行影评,想干的第一件事情是捂脸,然后又想捂肚子。很可惜,我不仅正挂着吊瓶,浑身也根本没力气,两件事哪一个我都做不了。

      很难以承认这是我干出来的事情,我甚至想怀疑我的记忆有没有被系统换过,要知道我在死亡轮回到最崩溃的那段时间都没有过真正要自/残/自/杀的心理倾向和行为欲望。我非常害怕疼痛,施加于这具躯体的任何痛觉都是要由我自己的精神承受的。不仅如此,我从来不认为我有做这些的资格。千奈所承受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做不到还能实质性的摧残她的身体。

      我有些想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会失控到像崩皮一样。难道是因为原本就状态不佳又因为森川茉莉那一推见了血又有疼痛刺激,所以才会忽发神经病?

      ……还是很难接受。我觉得头疼,决定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反正活着总得会疯,一时的神经也很正常。

      至于当天后续的情况,森川茉莉肯定是没有对我下手的,不然我不会躺在病房里,我的小腹更不会仍隐隐作痛;而至于我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首先我不觉得会是森川茉莉,她没杀我我都很惊讶了,我其实都已经做好新开周目的心理准备;其次在我与她独处的整个过程中我都是在跟百奈通着电话的。

      在跟森川茉莉离去没多久后百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了。森川茉莉也知道我中途接了个电话,但她不知道我在跟百奈道别后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把音量调到最小后将手机塞回外套口袋。说到这个我真的会很想念智能手机这个东西,现在这个年代的手机实在过于无趣,里面的小游戏我都懒得去玩。

      我记得当时是想着,就算出意外了也得让百奈及时知道并报警,死不死活不活另说。不过我似乎担心错对象了,因为发疯的只有我……我当时有一瞬是真对森川茉莉起了杀心的,那种即使短暂但极度深刻极端饱含纯粹恶意的情绪现在想起仍让我有些心悸。

      从前我一直觉得森川茉莉很烦,也祈祷过她能被写死让我眼不见心不烦,但我从没有对她起过那样浓烈的杀意的。这次,我不仅希望她能死,更希望她生不如死。

      细想一下,我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这个人是不应该的。或许是因为我太懈怠懒散了,或许是因为新专业耽分去我大多数精力和记忆,又或许是单纯太久碰不见。但实际上我每个周目都见过她,并且次次都被她针对。

      而在印象里,除去一开始我还会去夜神月那边卖个惨当当小白花意思一下外,往后她丢我柜子里的东西我就去教室掀她的桌子,她泼我冷水我就直接拎起卫生间里洗拖把的铁桶将里面的水泼她一身。很不凑巧,她运气并不好,卫生间总会有这么一桶供我使用的拖把水。

      想到这我就没忍住想要笑,我就真的笑出声了,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把小泉百奈吵醒了。

      百奈醒来后揉了揉眼,接着愣愣地看着正侧头睁眼的我。我看她,她继续看我,我继续看她。我自然是大气不敢出的,我一想到她听完了整个过程就很想就地抠一个霍格沃茨出来——呃,我跟她解释其实那是我的第二人格出来了她会相信我吗?要是信了她应该就不会骂我了吧?

      还不等我说什么,百奈忽然哭了。她哭的小心翼翼,好像哪怕大声一点我就会如同脆弱的玻璃娃娃一样碎掉。她微张双臂想要拥抱我,却又发觉现在我并不能配合她完成这一举动,又堪堪制止这种意图后用手指轻轻搭上我的指尖。

      “没事……没事就好……”

      我能感受到从指尖上传来的颤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DAY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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