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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寻找一枝红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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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洒下一圈金灿灿的光辉。光辉扫过土下的大坑,落到几个少年人的身上。
不过很快,大坑里就空空如也了,而太阳也要落山了。
“六个小时过五分钟三十五秒。”理查德的视线从腕表上移开,落到坑口处。
土坑的边缘扒上一双手,罗伊轻轻一撑,就灵巧的登陆平地了。
“成功!”罗伊咧着嘴角大笑道:“我爱自由!”
理查德手指点了点表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记事本,边写边说:“能维持六个小时。”
他们周围是一圈草丛,从草丛外面看去,似乎是一个广场。他们在一块圆形的平台上,中间立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雕塑,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个王子的形象。
它以一种庄严的姿势站着,但是身上仅剩的几片金片摇摇欲坠。它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坑坑洼洼的骑士剑,剑柄上留有一个圆形的凹洞,眼睛部分也徒留两个椭圆形的凹痕。
马修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雕像若有所思。
“请过来一下!”
是阿普和梅蒂,她们好像误打误撞发现了什么。
在雕像的石座上,阿普用手把上面的灰尘拍掉,露出一块被方框圈出来的字,“你们看这儿。”
——The happy prince can grant any wish but only if it is intact.
理查德又拿出本子,他翻译道:“快乐王子能实现任何愿望,但前提是完好无损。”
“也就是说,它可以让我们从这里出去!”梅蒂说。
“但、但……是,”洛克看着面前面目全非的雕像,咽了一口口水,“它……看上……去、去不像完好……”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梅蒂冷冷地打断。
洛克被吓到了。他脸色煞白,血色尽失,与此相反,眼圈倒是有泛红的迹象。但是他还是抑制住了,要是……要是在梅蒂面前哭了,那他也太没用了。
所以洛克将颤抖的手藏起来,故作镇定道:“梅、梅……蒂,我错……错、错了,你别……别……别生气。”
可是越着急,洛克舌头打结的程度就越深,他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使他十分气馁。
洛克没有得到回音,梅蒂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
从前梅蒂从没有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小学的时候别人因此而嘲笑他时,梅蒂永远是第一个站在他面前保护他的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洛克,”罗伊也替洛克捏把汗,他连忙挡住洛克失望的视线,“也许是误会呢!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洛克本来想说不知道,但是一想到梅蒂的话,就将话憋回了肚子里,只是用力摇了摇头。
阿普扯了扯梅蒂的衣角,低声道:“梅蒂,你话说重了。”
“我想也是……”梅蒂也有点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更何况,洛克他……
阿普知道梅蒂在想什么,她无奈道:“但我们不是还不确定吗?如果是误会的话,那也太伤他的心了不是吗?”
“我……我只是太冲动了。”梅蒂绞着手指说。
“也许洛克需要一个道歉?”
梅蒂点点头,她越过罗伊走到洛克面前,“对不起。”
洛克受宠若惊,耳尖略红。他连忙摇头,示意没关系。
“不过,”梅蒂的眼神没放在他身上,“我讨厌撒谎的人。”
这是她转身离开的最后一句话。
洛克抿唇,耳尖的红晕已经淡了下来,他眼神飘忽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上面的!是谁,赶紧给我下来!”一个守卫模样的胖男人身上别着一把佩剑,他朝阿普他们大喊。
少年们动作很快,一听到声音,很快就从草丛与草丛之间的空隙中钻了出来。他们跳下圆形平台,落到广场上。
“抱歉了,大叔!”罗伊朝着守卫挥挥手,短短的红色卷发随着跑动而摇晃起来,阳光映射下,显得充满生机活力。
守卫摆摆手,挺着胸脯就离开了。
广场的显眼位置立着一个警告牌,上面写着:禁止鸟死在这里。
而快乐王子的雕塑下站着许多人,他们穿着绫罗绸缎,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他们好像在叽叽喳喳讨论什么,每个人争吵不休。
等到马修靠近了后,才从嘈杂的话里听见“应该立我的像”、“我的,我的”这样的内容。
“打扰一下,”马修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个人的肩,“麻烦问一下,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被他点到的男人将绿色的外套正了正,抬着下巴神情傲慢道:“我是市长!”
“噢,市长您好。”马修好脾气的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原来是个市长,”罗伊小声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国王呢!”
“嘘!”
其余人赶紧把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瞪了他一眼。他们正躲在圆台的后面,要是被发现就糟了!
“我就一说嘛。”罗伊连忙道歉。
市长被哄得开心了,将他们将来伟大的计划告诉了马修。收到马修的谢意后,市长挥了挥手示意马修离开。
“怎么样怎么样?”罗伊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们得快点行动了。”马修说:“刚才绿色衣服的是市长,其余的是议员。”
“他们决定把快乐王子的雕像送到炉子里熔化,而刚才他们正在讨论究竟要立谁的雕像来取代原先的雕像。”
“但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呢?”阿普凝眉道。
马修微笑着看着阿普,棕黄色的瞳孔中闪着光芒,“还记得你讲的故事吗?”
“什么?”实话实说,阿普已经忘了她那时候讲了什么,她只是照着书上念,真正过脑子的没有多少。当时太紧张了,紧张到阿普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要比她念出的声音大。
“快乐王子的雕像立在高高的圆柱上,俯瞰着整座城市。他全身镶满了薄如树叶的金片,眼睛是两颗明亮的蓝宝石,剑柄上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
马修一字不落的念道,唤醒了她的记忆。
“好记性!”梅蒂伸出大拇指表示肯定。
理查德说:“找到代表眼睛的两颗蓝宝石以及剑柄上的红宝石,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目标。”
“可是该怎么找呢?”阿普接话道。
“随便走走吧。”马修说。
*
“卖报啦,卖报啦!一个铜板一份报!”有报童斜挎着布包来回吆喝。他见到阿普一行人,连忙从包里抽出一份报,递到阿普面前,“小姐,买份报吧!”
但是阿普身上身无分文,所以她下意识摆手,“不用了。”
小报童虽然没将报卖出去,但他还是挤着笑容,两个脸蛋红扑扑的。他将头上的灰色帽子取下,对阿普行了个绅士礼,“还是谢谢您!”
“等等。”马修出声道:“是什么报?”
小报童马上转移阵地,跑到马修面前,双手捧着报,道:“《宫廷报》、《宫廷报》!新鲜着呢!先生,您就买一份吧,只消一个铜板!”
“好,那我要一份,谢谢你了。”马修变魔术似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铜板,置换报童手中的报纸。
“感谢您先生!祝您好运!”
小报童跑远了。
马修看见阿普看着他的口袋,便从口袋中掏出剩下的四个铜板边说:“这个是从市长那得来的。”
“厉害啊!”罗伊接过一个观察起来,这样式的铜板他还没见过呢。
“哪里哪里,”马修谦虚道,“口头功夫而已。”
阿普越过马修的胳膊,看着他手里的报纸,最顶端是大大的“宫廷报”三个字。
“这期的主题是——白玫瑰,红玫瑰,红玫瑰,白玫瑰。”她说。
马修将报纸打开以便让大家都看到上面的内容。
——特蕾莎公主将要与来自俄罗斯的王子举行婚礼!今晚是公主的生日!宫廷面具舞会!绅士们最后的机会!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梅蒂想不明白。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珠宝。”理查德推了一下眼镜,答道。
阿普指着报纸最底下的部分,念道:“只需要一枝红玫瑰。你们看,上面说红玫瑰是公主的最爱,也是进入舞会的凭证。”
罗伊数了数人头,一本正经道:“是六枝,小姐。”
梅蒂被他的做派逗笑了,“对对对,是六枝红玫瑰!”
“入乡随俗嘛。”罗伊笑道。
就在这时,一只灰褐色的夜莺不知从哪里急急忙忙飞来,差点撞上了阿普。
“噢!天呐,真对不起,女士。您没事吧?”夜莺的声音优美动人,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竟然听得懂鸟说话。
“我想我幻听了......”梅蒂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不,没有。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和人类说话。”小夜莺的翅膀上下扑通着,最后落到了阿普的肩上,“飞的有点累,我想您一定会允许我在您的肩膀上休息一会的。”
阿普朝肩上看了一眼,轻笑道:“当然。”
“你看上去着急。”马修对夜莺说。
“当然了!”夜莺用它短小的喙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羽毛,接着说:
“特蕾莎公主今天晚上将要举行宫廷舞会,她将要与俄罗斯的王子举行婚礼,但是我认为只有画家卡尔才能配得上特蕾莎公主,因为他是一位真正值得爱的人。但是,可怜的画家却连一枝红玫瑰也没有,你知道的,公主最喜欢红玫瑰了。”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见到了白的像翻涌的泡沫和山顶的积雪那样的白玫瑰,见到了黄的像美人鱼的秀发和黄水仙一样的黄玫瑰,可就是得不到一枝红玫瑰。”
夜莺接着道:“但是没有时间了,晚上七点钟舞会就要开始,可是现在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我得在那之前找到一枝红玫瑰,因为他是一位真正值得爱的人。可事实上,两情相悦的人要在一起,过程总是坎坷的。”
“也许我们可以帮你,”阿普说,“因为我们正要去寻找红玫瑰。”
她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在那个故事中,夜莺用自己心脏的鲜血染红了玫瑰花芯,让枯萎的玫瑰花树重新开出了红玫瑰。
这是阿普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要伸出援手,帮助可怜的夜莺逃离死亡的命运,因为她觉得,夜莺才是真正值得爱的人。
“可是我找过了许多地方,权贵们有私人的玫瑰园,但是普通人什么也没有。”小夜莺叹了口气。
“总会有办法的。”马修目光温柔而坚定。
理查德抬了一下手腕,他说:“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罗伊笑了一声,大声道:“嘿,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