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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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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后谢洵回到府里,没急着睡觉,而是打着精神命人传了侍卫李富。
在回来的路上,谢洵回忆了野史,想起上面说燕王有三个留下名字的忠仆,一个是有点缺心眼的小厮,八成就是来福。另一个是那个老管家,还有一个便是后来的侍卫副统领李富。刚一打听,确有此人。
没过多久李富披甲快步上前,“王爷!”
“坐。”谢洵今日在皇宫里精神紧绷了半日,此时心里放松,说话间随意起来。
“属下不敢。”李富惶恐道。
“那就站着吧。”谢洵反应过来古代人看重地位尊卑,切入主题:“今日后院中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是。”李富心里叹气。先前虽然燕王沉迷男色,理事还是有条理的,如今却越发昏聩了。燕王府今后可怎么得了。
“你最近带人值守,可看到过什么?”谢洵没察觉他的念头,又问道。
“卑职只在前院轮值,并未看到什么。”李富回忆了下肯定地说道。
如今的李富在王府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职位。可谢洵心里决定相信这位侍卫副统领,原主谢敞的爷爷,也就是那位老摄政王对李富祖辈有大恩,此人凡事会以保护燕王府为先。
“今日之事,我知你心中也有疑问。我派你一个差事,若是做得好了,我提你做统领。”谢洵这话并非是全然画饼,他是认真想培养几个自己的心腹,只是要看此人表现如何了。
“王爷尽管吩咐卑职。”李富忙恭敬说道,心里却在打鼓。
“帮我细查那孩子的下落。”谢洵吩咐道。
先前李富听说谢洵认猫做儿,见自家王爷为了男宠如此实在荒唐,不免痛心。可王爷刚刚的话让他惊喜地意识到,事情并非是表面那样。王府真正的世子竟被歹人劫走!而王爷却把如此干系重大的事情交给了自己,他不由得觉得心潮澎湃,忙做保证:“卑职必将不负王爷所托!”
“对了,此事若是查到幕后黑手,一定要细细搜集好证据。”谢洵补充道,心里计划拿到何照人做坏事的证据,就能将人理直气壮地赶出去。
“是。”李富答应退下。
一切安排妥当,谢洵已经困到不行,本以为暂时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强撑着沐浴后踱步到床边,正要躺下,竟然又在床上看到一个男宠,且衣着比之前的何照人还要节省。
原来是何照人在掌管后院,此人不光会邀宠,还有手段,将一众男宠弹压的老老实实。现在何照人失宠,剩下的人都起了心思。
除了那天跑路之外,另外的夜里,谢洵都用要参佛禁欲等差不多的理由,不召唤男宠过来。可每天都不见男宠也不是个法子,因为这事,小厮们看自己的眼神也越发奇怪,不知道是有了什么古怪猜测。
哪成想,今天竟然有人直接躺在床上。
“出,出去。”谢洵声音微微颤抖。
“王爷不要奴了吗?”那床上的男宠眼角含泪。
“本王今天想自己休息。”谢洵找回自己做燕王的强硬感觉,镇定道。
“可这个月只剩了十天,若是王爷今日不要我,那我就要被赶出王府了。”那男宠跪在床上开始呜咽。
谢洵没太听明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王爷前些时日定下规矩,说咱王府中只定十个男宠的位置,若是什么时候多了,那个月底便进行评选,得分最低的男宠就要被卖去最下等的南风馆。”那男宠一行说,一行哭,一段话说了许久。
谢洵听着末位淘汰的竞争机制,不禁无言。这都谁想出来的啊!
“这个月王府事多,暂不考核!”谢洵随口安慰道,见那男宠依旧在哭,只得自去找地方睡。他一面走,一面想,男宠的问题真是亟待解决。
白日间,谢洵同长史等人闲话,搞清楚了朝中和王府里的不少事情。先前七皇子的死讯发了,葬礼果如先前预料那样简单。近日,永安帝正在给七皇子的胞妹议亲。而他趁机观察到府中的状况,明面上王府中没有门客,也没有谋士,实际上他们私底下在王府中干着仆役等活计,只靠长史一人将每日的要事分析好一齐汇报给燕王。
到了夜里,谢洵就仔细地思考,如何解决男宠的问题。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想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法子。
谢洵特意命人写了拜帖前往城郊护国寺请了一位大师,继而召集了男宠们过来。
一时间,男宠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进来香粉气息弥漫了整个屋子。除了静养身体的洛问月还有被禁足的何照人,都来了。
那一瞬间,谢洵忽然懂了唐僧在盘丝洞里的感觉,他半晌无语,滞了很久方道:“本王命你们穿的素净些,怎么穿成这样?”
“奴已经减了佩饰,只略略用些粉。”其中一个打扮格外动人的抢先笑道。
打头回话的男宠谢洵认得,就是在何照人失势后第一个敢直接爬床的男宠,好像叫什么合意。有了第一个敢说话的,其他男宠也跟着调笑。
谢洵已经成年,可本质不过是个高中生,性子一向开朗,遇到什么情况都难得生气。此刻他刻意板着脸,说话却很温和。见压不住众人,谢洵稍微一想,当即调整了语调,显得更加威严,让大家感受到他的态度。“可本王今日是叫你们来礼佛,佛门乃清净之地,以后都不许抹粉。”
“礼佛?”男宠们一齐疑惑道。
“对。本王这半年时常生病,想了许多,先前听大师讲经有了感悟,深觉近日之事,都是平日没修佛缘的缘故。”谢洵做出感慨的神色,继而宣布道:“所以,大家从今日起,要一同协力抄九百九十九部金刚经,供在天下寺庙里面,让我佛感受到本王的诚心,庇佑咱们燕王府。”
九百九十九部,足够把这些人都抄老实了,谢洵盘算得极好。
“啊?奴手疼,无法抄经。”
“奴眼睛难受,求王爷怜惜。”
“奴身子弱,不能劳累太久。”
一时间,男宠们纷纷找理由逃避抄经。
谢洵觉得头有点疼。
软的不听,谢洵狠狠心来硬的,放狠话说:“你们不好生抄经,不修佛缘,是想咒本王死的吗?”
“奴不敢。”男宠们被吓住了,不敢再言。
“那便好生抄!”谢洵狠狠道。
“可奴并不是识字。”有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宠道。
谢洵没想到男宠里还有不识字的,细想想都是苦命人,也不忍心磋磨,只好命管家去请个教书先生来,打好基础再抄经书。并且,他不忘制定规则,让不认字的,每日必须学会读写二十个字,原来认识字的,每日必须抄出二十页经文来,才能歇着。
这些细则由教书先生来落实。男宠们看燕王态度严厉,不敢造次,一时间人人忙碌,只为完成当日的功课。
谢洵方才想起来,大师还在外面凉亭中坐着,今日这情形显然是讲不得了,他只好同大师告罪。“大师,今天叨扰了,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他们……”
坐在凉亭中的圆慧大师听了许久,了然笑道:“无妨。”
“过段时间我们再请您过来。”
“殿下使人说与贫僧就好。”圆慧大师道。
谢洵见大师如此雅量,心里更是感激,决心立刻让人去寺里多送点香油钱。
待到一切安排妥了,谢洵当晚回去,等到平日睡觉的时辰,果然没有敢来打扰他的男宠,满意一笑。他心里筹划起来,等大家水平都好了,到时再去城外护国寺去请大师来讲经,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一定要把这群人讲到清心寡欲为止。
想到此处,一时间谢洵心情大好,觉得前路光明,就命人摆酒去院中赏月。在现代的时候,他刚满十八岁不久,只喝过一点酒,想想王府里估计有许多好酒,听说和现代酿酒工艺不太一样,好奇之心顿起,想着挨个尝点。
没一会儿,小厮带着厨房的婆子们立刻在庭院花架旁摆了一桌酒,并八个小菜,作为夜宵。
谢洵靠在藤椅上,想起最近的事情,又想起凌钺舟同自己约定一起玩,显然是把自己当兄弟了。可要是有一天,这位朋友得知真相,知道心爱之人洛问月被自己纳为男宠,又该如何呢。
不过虽然约好了,可自己同凌钺舟不过两面之缘,自己平日在王府,而对方每天住在宫里,也难得见面吧。
谢洵想不明白此事是好是坏。按理说,他穿越过来,一定要抱紧最粗的大腿同凌钺舟搞好关系。可想到洛问月的事情,想到历史上燕王的最终结局,他又有点畏惧靠近这个人。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却听到身后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忙回头一瞧,凌钺舟微抬左臂,一路分花拂柳,从夜色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