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朝霞漫天》GinnySue

5、5

　　对于这个时节来说，天气冷得非同寻常——已经进入四月了，但春天似乎迟迟不来。德拉科裹紧斗篷，抵御寒冷。这是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冬天；没几个新俘虏的犯人可以审问，所以黑魔王派他参加了几乎每次突袭。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目睹了很多死亡和流血，足以让他记住一辈子，而且这种情况似乎不会很快结束。他特别害怕今晚的任务——他们要回到霍格沃茨。或者，应该说是曾经辉煌的城堡所在的空荡废墟。据报告说，几个凤凰社成员已经回到了废弃的学校，黑魔王决心要控制学校，这是他占领霍格莫德计划的一部分。

　　这一切的唯一好处是伏地魔选择暂时住在亚克斯利在苏格兰的庄园里，把精力都放在控制魔法村庄上。在这幸福的几个星期里，马尔福庄园摆脱了黑魔王的魔掌。

　　可惜不是永远的，德拉科痛苦地想。他咬紧牙关，戴上面具，打起精神，做好了面对被毁掉的母校的准备。这不会是一个有趣的任务。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幻影显形到霍格沃茨的大门前。

　　***

　　快结束了。城堡里只藏着一小部分凤凰社成员，数量庞大的食死徒很容易就驱赶了他们。大多数人已经逃走了，但也有不少人被俘虏了；学校场地上的反幻影移形魔法仍然存在，这使逃跑变得更加困难。现在只剩下一项任务——在城堡里寻找仍然躲藏的幸存者。

　　德拉科静悄悄地走在曾经通往霍格沃茨图书馆的废弃走廊上，将魔杖举在面前，警惕着突然的袭击。他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去为论文查找资料或准备期末考试。它曾经是一条忙碌的走廊，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年轻学生。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但他不是来缅怀过去的。德拉科在通往图书馆的双扇门外面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等待眼睛适应里面的昏暗。这个大房间的大部分已经变成了一堆瓦砾——破碎的木头书架杂乱地倒在地上，周围是数百本积满灰尘的书，书脊和书页都残破不堪。翻倒的桌子和裂开的椅子填满了其余的空间。再往前面，他看到整个天花板都坍塌了，将图书馆的大部分都埋在沉重的碎石之下。

　　德拉科点亮魔杖，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警惕着任何活动的迹象。接着，他突然脚下一滑。

　　他低声咒骂着，几乎失去平衡，低下头看他踩到了什么。当德拉科发现那是别人丢失的魔杖时，他立刻弯下腰，想把它装进口袋，以备不时之需——在战争期间，备用魔杖总是很有用的。

　　这时，他愣住了，觉得背脊发冷。他认得那根魔杖——他在任何地方都会认出来，尽管他已经快三年没见过它了。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冲进敞开的大门，在过道里疯狂地搜寻。乍看上去，图书馆似乎空无一人。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她已经设法逃走了，只是在逃跑途中来不及捡起魔杖。

　　也许……也许他们已经抓住她了。

　　德拉科向前跑去，心里涌起一股新的恐惧。他带着很久都没有过的绝望冲进黑暗，推开椅子，掀翻桌子，疯狂地寻找。

　　这时，他在一个倒下的书柜后面隐约看到了一抹红色，。

　　他的血液变得冰冷，心脏停止了跳动。

　　德拉科踉踉跄跄地朝她走去，毫不顾及路上散落的残骸。“不，”他低声说，害怕他会发现的东西。“不，不，不，不，不……”

　　他突然想起来了——所有他拼命想要忘记和压抑的感情和记忆都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一刻，他知道，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把金妮·韦斯莱锁在他心房的隔间里。时间只让他的感情更加浓烈。

　　他绕过过道的拐角，可怕的景象使他愣在原地。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废墟中，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他跪在她身边，浑身冰冷麻木，觉得他好像完全瘫痪了。这一定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不可能是真的。

　　德拉科把她抱在怀里，颤抖地用魔杖指着她的胸口。“速速复苏！”他绝望地说。

　　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黑暗的绝望开始涌上心头，可怕的恐惧在他的腹中旋绕。但他拒绝相信他失去了她。不可能。

　　他举起魔杖，想再尝试一次时，她发出轻声□□，脑袋微微动了动。他松了口气，心中燃起了希望——她还活着。

　　但这里不安全。她需要在其他人发现她之前离开。

　　“醒醒，金妮。你必须醒醒。”他急切地说，轻轻摇晃着她。她的眼皮动了动，但仍然闭着。

　　“速速复苏，”他重复道。“速速复苏！”

　　德拉科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感觉她那柔软的红发拂过他的脸。“拜托，金。醒醒。拜托……”

　　听到接近的脚步声，他突然绷紧了身体。德拉科惊慌地跳起来，疯狂地环顾四周，他的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他必须做点什么——也许把她搬到瓦砾堆后面，尽量把她藏起来。也许他可以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告诉他们他已经搜查过图书馆，没有任何发现。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布雷斯·扎比尼就转过了拐角。

　　黑发男孩扬起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失去知觉的女孩。“哎呀，”他拖长声调说。“这不是最小的韦斯莱嘛。”他慢慢露出凶残的微笑，呲着一口闪闪发亮的白牙。

　　德拉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朝他脸上来一拳。他下意识地走到金妮一动不动的身体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也许他可以击昏布雷斯，抹去他的记忆，把金妮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又有几个食死徒紧跟着布雷斯走进了狭窄的过道——格雷戈里·高尔、西奥多·诺特，还有一个面露恐惧的小男孩，德拉科隐约记得他叫马尔科姆·巴多克。

　　他想过要对他们所有人施咒。如果他出其不意，也许有机会把他们全都制服……

　　他知道已经太迟了。高尔和巴多克很容易对付，但扎比尼和诺特都擅长决斗——他也许能与其中一个人较量，但他不经历一场苦战，是不可能打败他们两个的，可那样会把仍然在城堡里搜寻的其他食死徒引来。

　　他无能为力了。德拉科转向其他男孩，脸上露出讥笑，流畅地用手指转动魔杖。

　　“我找到了一个，”他说，轻蔑地看了一眼不幸躺在地上的女孩。“还活着。我们会把她和其他人一起带回总部。”

　　他挥动魔杖，结实的绳子缠绕着金妮·韦斯莱的身体。他又挥了一下，让她飘浮在他身后，头也不回地从以前的同学们身边走了过去。

　　他希望他们没有注意到他双手的颤抖或心脏的狂乱跳动。惊慌要把他压垮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无助和恐惧了。

　　***

　　马尔福庄园下面的地牢一如既往地黑暗阴森。德拉科站在他刚刚把金妮扔进去的牢房外面，看着阿米库斯粗野的脸上带着讨厌的笑容，把它牢牢地锁上。阿莱克托在附近徘徊，舔着嘴唇，透过铁栅栏窥探里面。

　　“我就知道那个小纯血叛徒总有一天会再落到我们手里，”她得意地笑着说。“她不会像上次那样跑掉了。我们会拿她找找乐子！”

　　德拉科咬紧牙关，攥紧了长袍口袋里的魔杖。他不想让金妮单独和可怕的卡罗兄妹待在一起——他记得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们有多么喜欢折磨她，他不打算让那种事重演。不幸的是，卢修斯要去苏格兰见黑魔王，在此之前，他要求德拉科过去。毫无疑问，卢修斯会进行冗长的说教，说德拉科在他不在时有责任维持庄园的秩序。

　　“我晚点再来应付她，”德拉科说，冷冷地看着转过身来面对他的两个食死徒。“我和我父亲现在有事要谈。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许碰新囚犯。明白了吗？”

　　卡罗兄妹愤怒又不服气地瞪着他。

　　德拉科扬起下巴。“明白了吗？”他重复道。

　　两人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仍然对他投去匕首一般的目光，然后缩进了阴影里。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金妮，然后大步离开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