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兄被迫营业》柚南北

7、chapter 7

　　走出客栈，云程按照陈安说的路线走，沿街看到有的小摊已经收拾妥当开始售卖了。尤其是卖吃食的摊子，袅袅炊烟升起，食物的香气顺着烟雾在空中飘散开，不断勾起行人购买的欲望。

　　小贩的叫卖声、客人的还价声、行人的交谈声，以及各种其他嘈杂的声音在街上一同炸开，完全是热闹欢乐的街景。

　　比起凌天峰上地广人稀的静谧，云程作为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宅男，也还是喜欢这样富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云程牵着裴瑾之不大却已经骨节分明的手，带点兴奋的语气对他说：“这儿可真热闹啊，平日里凌天峰就是太清净了，师尊说了这次出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玩！他给了我许多灵晶，小师弟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和师兄说，师兄现在掌管着财政大权，非常有钱。你想要的基本都可以满足！”

　　裴瑾之仰头看着眉眼弯弯的云程，感受到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双修长纤细的手紧紧握着，只觉得是温热的、柔软的。

　　其实裴瑾之对这种喧嚣热闹得市集并不陌生，他人生的前十年都是在普通的乡野中长大，有的时候也会随爹娘赶一次集，如果家中收成不错还会给他买一碗甜甜的桂花牛乳喝。那时候集市对他而言也是热闹的、温馨的。

　　后来父母具丧，他流落到集市行讨，也有善良的摊主看他可怜给他点什么，但大多数都怕他脏乱吓走客人，将他赶走。裴瑾之虽并不觉得将他赶走的摊主有什么错，但对于那时没有亲人、未来看不见希望的他来说，集市是灰暗的、冰冷的。

　　此时身着青色衣衫，袖口处几片翠竹点缀的云程像翠竹一般温润的看着他，背后就是人群攒动的市集，裴瑾之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温暖的集市。

　　“师兄，我想喝一碗桂花牛乳羹。”裴瑾之开口向裴瑾之提道。
　　裴瑾之听了，这个要求倒是简单，只是他第一次来到花屿城，原著里也没有提到男主爱喝什么桂花牛乳羹，不知道这小城卖不卖。

　　正想着，看到不远处有个小贩在卖吃食，便拉着裴瑾之上前。
　　卖云糕的小贩抬头看到两个衣着不凡貌似是兄弟的男子来到摊前，扬起笑容招呼：“两位小郎君要不要尝尝我家的云糕，软绵香甜，算是这花屿城里做云糕中的一绝了！”

　　云程看那云糕洁白如雪，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倒是不错，便要了两块：“拿两块尝尝吧，多少钱？”
　　小贩有生意可做，笑容灿烂地将云糕包好递出：“好勒，一共是六灵石。”
　　云程接过云糕，分了一块给裴瑾之：“来，尝尝味道如何？”

　　裴瑾之咬了一口，云糕绵软的在他嘴里好像立刻就要化开，米香和不知名的花香也在口腔里蔓延，让人忍不住多吃几口品尝。

　　“很好吃，师兄你也尝尝。”

　　云程看他嚼着云糕，脸颊鼓鼓的像个小松鼠，眉眼也生动了不少，难得看到裴瑾之幼稚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吃就行，我们可以多买几块带给周兮他们尝尝。”
　　云程也将剩下的一块送入口中，的确美味，便朝云糕小贩递了一个灵晶：“再给我们拿二十块吧，记得包好。”

　　多买点，刚好带回凌天峰给师尊也尝尝。

　　那小贩没想到能做成这么一大笔生意，虽然三灵石一块不贵但也不算便宜，一般游人多是买几块尝尝鲜，很少一次性买这么多的。小贩接过灵晶，麻利的将云糕包好连同找余的灵石一起递给云程，忍不住多交谈几句：“客官您收好，看您是生面孔想是来花屿城玩的吧？”

　　裴瑾之没让云程拿那一大包云糕，先一步上前将它拎在手中，云程扑了个空，笑了笑：“是，来看看花屿乞巧节的热闹。不知道你们这有没有桂花牛乳羹？”

　　小贩刚成交了一笔大订单，自然乐意回话：“有的，您知道王阿婆的桃花酥吗？她老人家也卖桂花牛乳羹的，就在前面雕像左拐的桃树下，您现在去正好。”

　　云程听到这两样东西刚好在一处，倒是很方便，便向小贩告别带着裴瑾之去找王阿婆了。
　　走在路上，云程将裴瑾之手中的云糕拿过去，手掌一翻转便将它收进了青玉手钏中，这样既轻便又保鲜。

　　两个人边走边感受市集的喧嚣，没有多久就到了目的地。远远看去，桃树深棕色的树枝粗壮，朵朵桃花开尽只剩下遮天蔽日般的绿叶，树荫下已经有许多人或站或坐的等候，可能也是等着王阿婆的桃花酥。

　　云程和裴瑾之走到树荫下，寻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等待。只是没一会云程就觉得无聊，倚着桃树粗壮的树干，看向远处发呆。裴瑾之一如既往地沉得住气，只在一边默默陪着云程，时不时注意一下四周。

　　“两位小兄弟也是来这买桃花酥的吗？”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普通，面容清秀的男子，他走到云程和裴瑾之面前，有点好奇的问两人。

　　其实周围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云程和裴瑾之虽用了易容术遮掩了面容，但他们的衣衫和配饰都不是凡品，但不少人不知道他们脾性如何，没有尝试搭话。

　　云程听到声音回过神，见小师弟一如既往的沉默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开口：“是，兄台也是吗？”

　　那男子见云程语气平和，更热情地说：“对啊，这王阿婆的桃花酥可遇不可求的。看你们不像是我们花屿城的人，是来游玩的吧？那能遇到这次售卖也是很有缘分的！”

　　“是啊，我们是结伴来凑乞巧节的热闹的，听人推荐想碰碰运气能不能买到糕点。”
　　“那你们可真够走运的，王阿婆年纪大了出摊时间也晚，不然按照从前，估计这时候都快没有了。不过这糕点僧多粥少，每个人最多买三块，你要是想多吃只能多喊几个人来排队。”男子见云程真的对桃花酥感兴趣，热心提醒道。

　　云程没想到这修真世界也有限量销售一说，一人三块，他和裴瑾之总共能买六块。带回去给周兮他们，四人一人一块尝尝鲜，剩两块给师尊，这样分配也是可以的。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真的数量太多也怕乏味。何况普通的食物，数量少还好，太多的话对他们已经辟谷的修士来说并不有利于修习。

　　“是，多谢提醒。不过我和我弟弟也就图个新鲜，买几个尝尝而已。”云程向那男子致谢。

　　男子大方的摆了摆手：“这有什么谢的，我姓宋单名一个修字。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云程在外不准备用真名，一是与这些普通人大多都是露水情缘，之后很难再有交集；二来修道之人一生漫长，证道之路十分艰难，最好不要有太多的牵连，恐无意间成就因果，事关日后飞升不得不小心。
　　“我叫程云，我弟弟叫程瑾。宋兄你是花屿城本地人吗？”云程随意扯了个话题。

　　“是啊，我从小在这花屿城长大，阿婆的桃花酥我都吃了十来年了。如今阿婆年纪越来越大，以后再想吃到怕是难了。”宋修思及此处，面露遗憾。

　　“这王阿婆没什么后人吗？桃花酥的技艺没传承下去？”

　　“害，阿婆是个孀妇。听家里的老人说，阿婆相公很早就去世了，她也一直未再嫁，守寡艰难，就自己支了个摊做起买卖，日子倒也好过起来。只是没有儿女，这桃花酥的手艺估计也就失传了。”许是说人八卦，宋修脑袋凑到云程耳边，声音放的极低。

　　云程听到这个解释，有些疑问，抬头望向郁郁葱葱的桃叶：“我听推荐的人说这桃花酥一大特点就是原料用的是这颗桃树的花，城中没有其他人眼热这门生意，同阿婆争抢原料吗？”

　　宋修解答道：“当然有，据说阿婆年轻时刚做生意没两天就有一伙人眼馋，想买阿婆这颗桃树。可阿婆说这桃树早就生在这，不可能卖的。那伙人更乐意做没成本的买卖，便想趁阿婆不注意，直接将树挖走。说来也奇怪，一伙人挖了半宿，偏偏挖不动。想砍一段枝丫和摘一篮桃花，都不行。一碰就如同针扎，疼痛异常。后来还有许多人试了试，除了阿婆，其他人别想碰这桃树一分一毫。渐渐的也就歇了念头。”

　　听了宋修的缘由，云程怀疑这桃树怕是生了神智，有了灵力了。

　　花草树木修仙是有的，但太难。他们某种意义来说比人族还难修炼，毕竟在还是幼苗的时候外界对它们来说就很危险，或人为砍伐攀折；或自然风吹雨打，无一不是劫难磨砺。之后开了神智，也要想办法集天地灵气用于自身，在化形之前只能靠机缘积攒灵力，只有修成人形有了躯体后才能主动寻求法宝机遇。这桃树生长之地并非什么风水宝地，有这般灵力很是难得。

　　云程负手而站，指尖凝集一小股灵力，试探性的向桃树输入，果然桃树不知是敌是友，用相当的灵力阻挡。云程验证所想收回了灵力。

　　做完一切的云程，神情自若的回应宋修所言：“那这桃花酥的确有奇异之处，倒是我们这次有口福得以一尝。”

　　宋修又聊到别的话题，云程聊了一会后有些疲于应对。
　　他对待陌生人温和有礼，但也害怕对方过度的热情。宋修是个凡人，所说的也就是花屿城的一些日常小事，云程对这些兴趣不大，又不好打断对方，恹恹的听着，偶尔答上几句。

　　一旁的裴瑾之看师兄的神情就知道他有点神游天外了，主动的解救云程：“宋大哥，这已辰时了，怎么王阿婆还没有来？”
　　宋修一听，奇怪道：“咦，是有点奇怪。这阿婆从前来得晚也没超过辰时，难道是路上有事耽误了？”

　　裴瑾之见此，假装掏衣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烟果：“宋大哥你还没吃吧？这是我和哥哥家乡的果子，可以尝尝垫垫肚子。”
　　宋修惊喜的道谢接过。

　　云程见裴瑾之热情的掏出烟果就明白裴瑾之这是在解救他，烟果算是凌天峰特有的一种灵果。烟果果肉紧实，按现代化话说就是密度高，很难咬，但吃了可以扫除修士体内燥郁之气，增益修为。对常人来说可以强身健体，治疗潜在疾病，就是有点太补了可能会有流鼻血之类的副作用。总体来说，烟果的作用利远远大于弊，给宋修吃没什么不好。

　　宋修拿着烟果啃了几口，口感清甜，就是太过密实，不好入口。但他感受到自己身体仿佛轻松很多，就忍不住一直啃下去，一时腾不出口来继续交谈。

　　云程舒了口气，忍不住快乐地挼了下裴瑾之的头：不枉他在男主面前刷好感，这小孩对他显然上心了许多，长期以往他腿部挂件的身份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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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云程：离我成为挂件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