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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杨小夏 ...

  •   在马车上装晕了大半天,再睁眼时,杨小夏只觉这浑身上下都差不多僵住了,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

      只能勉强坐起,却还要小心翼翼,唯恐发出半点声响。

      一行人中,商量好的便是,李叔守上半夜,兰亭与祁闻秋守下半夜,因而此时,车厢里可以说只余下杨小夏一人。

      虽说是二对一,但就从外形来说,李叔守夜时,似乎更难下手。

      黑暗中,杨小夏小心翼翼的贴着车厢,从车帘处,向外撇去,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便瞧见了不远处的二人,似是在谈论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朝马车所在的方向看来。

      像是下一刻,便要回到车厢内似的,杨小夏见状,也忙不迭的掏出早就藏好的迷香粉,趁着还没人注意之前,将瓷瓶中的粉末,跟不要钱似的,均匀的涂抹在整个车厢的上半部分。

      待一切结束后,又偷偷掀起车帘,李叔本就是一个习武之人,此刻正靠在车厢外假寐,听到动静,忽的就要睁眼,却措不及防的被一枚银针扎中。

      下一秒整个人就要无力的搭拉下来,被杨小夏手疾眼快的扶住,又重新靠了回去。

      杨小夏拍了拍手,嘀咕道“反应这么快呀?幸好这扎针的手艺还没还给师父,不然今晚可要栽在这个大叔手上了。”

      说罢,便如泥鳅似的,又重新钻回车厢内,舌尖顶着一枚醒神丹,靠在原本的位置上,闭眼装死。

      而反观兰亭这边,自太阳落山后,几人便一直注意着,这位半途上捡来的少年。

      而入夜后,便更是如此。

      只是众人都猜到了,少年因不会在上半夜动手,因而也算是好好休息了一番。

      更深露重,明明还是春季,走在河边,却感到了一抹萧瑟。

      祁闻秋“我们离车厢这样远,会不会过于放松了?”

      兰亭“师兄放心,他便是要我们放松,才能方便自己下手。”

      祁闻秋“也是,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动作都这么隐蔽了,泗水那的人,居然还能察觉到。”

      闻言,兰亭摇头否定道“这可说不准,我看那个少年,也不一定就是泗水那的人。”

      话落,迎着对方疑惑的目光,兰亭回眸望向车厢,继续道。

      “当日御书房内,只有我们几人吧?既然这样,即使消息泄露,圣上身旁有什么密探,也不该知晓你我行进的路途,更不可能比我们提前进入宜州地界后,在此处特意拦着我们。”

      因此要说兰亭的想法,杨小夏应是更偏向于流民中的劫匪,而且还是那种有头脑的劫匪。

      历朝历代,天灾之后,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却也不是只有逃荒和等待朝廷拨款赈灾,这两项选择。

      灾难中,最难琢磨透的,便是人心,上一秒的爱人,下一秒的仇敌,饿殍遍野时,易子而食,都是常有之事。

      灾民们在得不到妥善的处置的时候,便是灭朝亡国,都不是没有可能。

      秩序崩坏的同时,人性的险恶与良善,都在环境的刺激下,不断的纠缠发酵,英雄的事迹感天动地,恶魔的作风,深入人心。

      兰亭“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突然出现,倒在路上,拦停我们的马车,究竟抱着一个什么样的目的,今夜之后,自然会有分晓。”

      闻言,祁闻秋怔愣了片刻,随即笑道“你便那么确定,他今晚一定会动手,若是没有呢?”

      兰亭“没有……那,便只能见招拆招,得过且过啦。”

      兰亭这话才堪堪落地,两人突然同时注意到,在这寂静的夜晚,似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响动,从马车的方向发出。

      即便杨小夏已经万分小心了,但要放倒一个人,还是不免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声响。

      这点声响,或许在白日里,也并不起眼,却逃不过一直注视着车厢情况的两人。

      兰亭“看,鱼儿,这不就上钩了?”

      说罢,二人便往回走去。

      晚饭之时,兰亭他们就和李叔交代过,若是少年有动静,便拜托他放放水。

      因此李叔在注意到车厢异常时,也只是当做无事发生,甚至在杨小夏下手拿针扎他穴位的时候,也是顺水推舟,并未有过多的反抗。

      行至车前,二人又开启了唱双簧的模式。

      兰亭“什么破地方,夜里风起的这般大,冻死我了。”

      祁闻秋故作无奈道“早说了,让你不要下车,车上暖和,你偏要下来走走。”

      兰亭语气中带着点不耐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快上去吧,冻死了,也不知这什么鬼天。”

      说罢,便往车上走,边走还边抱怨道“真是的,都说不要去宜州看三叔母了,非要来,这地方我怎么看,就这么邪门。”

      语气中,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小被家人惯坏的富家少爷的形象。

      而反观在一旁叹气无奈的祁闻秋,也愈发的被衬的,像是一个温文尔雅,无条件纵容自家弟弟的哥哥。

      只是话语间,兰亭也没急着进入车厢,而是在李叔身旁短暂的停留了片刻,食指轻触颈上的脉搏,确认无事后,这才继续朝里走。

      都说掉到路边的少年不要捡,容易走霉运,兰亭他们这毕竟也只是演戏,若是杨小夏出手太狠,几人便也不会有心思,再陪着他演下去了。

      虽说对他抱有疑虑,但,所谓的大局,若是在连眼下的人都护不好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底气去谈论天下。

      掀开车帘,月光照进幽暗的车厢,少年还如白日里那般,静静的躺在车厢的角落。

      兰亭二人对视一眼,眼见着兰亭就要抬脚迈入车厢了,然而下一刻,兰亭却在空气中,嗅出了迷香粉的味道。

      当下前进的脚步一顿,心中不免发笑“这迷香,未免用的也太多了,看来是想着他们一进车厢,就被迷倒。”

      只是杨小夏却是失算了,这迷香虽对大多数人都有用,却恰恰于兰亭来说,少了那么点味道。

      兰亭自幼习医,一个好的医者,从不停留在纸笔上,没有病人的时候,医者本人,便是最好的试验品。

      兰亭天赋异禀,也不仅仅停留于思维,更在于他肯费功夫,花时间,古有神农尝百草,兰亭自小,也算是在各种药材中泡大的。

      因而,他虽不适合习武,但却对世间药物,毒物都多多少少的产生了一些耐药性。

      只是为了配合演出,两人还是装作一副措不及防就被迷晕的模样。

      兰亭“真奇怪,怎么走到这?突然……就好困。”

      闻言,祁闻秋一副担心的模样,上前扶住了兰亭站在马车上,摇摇欲坠的身形道“怎么会呢?是不是刚刚着凉了,不舒服。”

      话落,无意间撇向车内,原本躺在角落的少年,已不知在何时,突然的出现在眼前。

      杨小夏这一下,祁闻秋虽有防备,但突兀的看到一张脸,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接着便被撒了一脸白色粉末,应声倒地。

      而兰亭这边骤然间失去背后的支撑,也软软的倒在车前。

      至此,杨小夏看着眼前倒了一地的人,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意,拍拍沾满粉末的手道“终于搞定了。”

      说罢,跳下马车,走到祁闻秋面前,抬脚踢了踢,待确认这人已经彻底昏死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哈,我还以为是多难搞的肥羊,没想到看走了眼,这么不经用。”

      “来看三叔母?真是富家的小少爷,你们三叔母都没有告诉过你们,宜州现在的情况吗?怕是叔母没见着,小命都要搭在这儿了。”

      话到此处,杨小夏便开始四处打量,眼神扫视寻找着什么能用来当成绳索的物件,忽看到马车顶棚旁的丝绸,便伸手一把将丝绸扯了下来。

      撕成一片一片的打好结后,便朝着几人道“看你们几个,也是富得流油,宜州这地嘛,也进不得,那些当官的呀……唉……不说了,不说了,总之呢,我救你们一命,别的也不多要,马车上的这些干粮,棉衣,银两,那便是归我所有了,便当是……你们几个的买命财吧。”

      说罢,便朝着离他最近的祁闻秋动起手来,捆绑间,明显就表现出对这类业务的不熟练,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大一波,直到给祁闻秋的手腕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心道不错。

      然而下一瞬,忽感脖梗处一阵危机,还未转头,变听耳畔传来二字。

      “别动。”

      闻言,杨小夏几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整个人僵在原地,没有了反应。

      只见兰亭不知何时,已从马车上下来,行至杨小夏身畔,此刻正拿着一枚泛着凛冽寒光的银针,直抵对方命门。

      这一刻,杨小夏也反应了过来,惊讶道“你怎么没中迷香,你也是医者?”

      兰亭笑道“不然呢?小弟弟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三人是那种不知世间险恶的富家少爷?路上随便遇到一个人,都能把他捡回家吧。”

      闻言,杨小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道“你们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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