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捉拿记录》李想渔

36、数学老师掰弯指南7

　　“喂，梁岩？那个，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梁岩正在床上看书，闻言折起书页，说：“说呗。”
　　赵书奕先咳了两声，才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大学同学经常帮他占座，还给他送奶茶。”
　　“那个大学同学是男的？”
　　“你怎么知道？”赵书奕心虚，站在路灯底下差点跳起来。

　　“猜的。异性恋能有什么可问的？”梁岩一边说一边抓住陈明安向下摸索的手，抬眼无声地威胁了一番。又问：“谁啊，我认识吗？”
　　“就是...”赵书奕回过神来，忙说：“你不认识，我家这边的一个朋友。”

　　“哦。然后呢？”
　　“就，那个大学同学对他实在是太好了，而且那个大学同学是gay。”赵书奕越说越紧张，生怕被梁岩拆穿，也怕梁岩说出他心中所想。

　　“所以呢？你想问什么？”
　　“你说，那个大学同学是不是对我朋友有意思啊？”赵书奕一边说，一边往齐秋白家的窗户瞧，尽管他已经很小声，但还是怕被齐秋白听见。他蹲了下来，紧张到开始揪草丛里的小叶子。
　　小叶子被他捏了下来，枝桠上飘出草木浓烈的气味。

　　“那个人帮你朋友占座，给你朋友送吃的，下雨了还特意去接你朋友，毕业了还给他送花，你听了难道觉得那个大学同学对你朋友没意思？”梁岩说完轻轻往陈明安胸膛上拍了一巴掌，仍没办法叫对方老实。

　　赵书奕还想挣扎一番：“可是，连颂也会给吕经年买奶茶啊。”
　　“他俩那会儿熬夜建模，奶茶是轮流买的。”

　　确实，赵书奕想了想，借作业的明明是他，可买奶茶的却次次都是齐秋白。

　　好一会儿没听见赵书奕说话，一边又被陈明安一下一下吻着后背，梁岩开始微微喘气，趁着情况还没变得更糟糕，他说：“椅子，让你朋友试想一下和他大学同学亲吻，你要是不觉得恶心，那就说明你弯了。还有事，我先挂了。”

　　梁岩说到后头已经混乱了，管不了到底是朋友还是赵书奕，而赵书奕的脑袋此时乱成一团浆糊，也没注意到梁岩的措辞。

　　挂了电话，赵书奕仍蹲在草丛边。他想了想齐秋白的模样，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齐秋白刚洗完澡，睫毛上还带着水的时候，那双黑亮的眼睛尤其漂亮。深情眼大概就是那样吧，赵书奕想。他想得认真，丝毫没有察觉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齐秋白就站在窗边擦头发，但是他把窗户关了，这样只有他能看到赵书奕，赵书奕却无法从楼下看到他。
　　猎物在楼下打电话，小心翼翼地，偶尔还抬头往这里看，八成是在说和自己有关地事。齐秋白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下楼了。
　　下楼时他忍不住想，赵书奕会和什么人提到自己呢？是说自己好，还是说自己不好？他迫切地想要知道。
　　未知让他产生恐惧，他厌恶这样的感觉。

　　赵书奕想事情想得很出身，齐秋白已经走得很近了他仍未发现。

　　“在想什么？”齐秋白在赵书奕身边蹲下。

　　赵书奕闻声抬头，看见还湿着头发的齐秋白，问：“你怎么下来了？”

　　齐秋白指了指他脚上的拖鞋：“担心你。”

　　言语间，赵书奕忍不住看向了齐秋白的嘴唇。看两眼就挪开，挪开没几秒又看了过去，游移飘忽，假装在想别的事情。

　　齐秋白是什么样的狐狸，怎么会错过赵书奕的一举一动。见他想看自己又不敢正大光明地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回去吧，外面都是蚊子。”这里怎么能看得清呢。

　　赵书奕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上早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小块小块的红肿浮在皮肤表面，有点吓人。
　　齐秋白也看见了，蹙眉道：“家里有药，回家我给你擦擦。”

　　电梯里，赵书奕已经忍不住抓了几下，最后被齐秋白捉住手腕，缉拿犯人一样带回了家。
　　齐秋白把人按在沙发上，语气有点重：“别抓，我去拿药膏。”
　　他大学时就发现赵书奕招蚊子。那会儿两个人站在路边，赵书奕被咬得一腿包，而自己安然无恙。

　　赵书奕没什么体毛，小腿甚至比一些女生还要干净。他个人对此不太满意，总觉得不够男人。

　　齐秋白找来一把小凳子，坐在赵书奕面前，他拉着赵书奕的脚踝让对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他则握着赵书奕匀称白皙的小腿一点一点涂着药膏。
　　赵书奕没见过齐秋白手上药膏的牌子，但冰冰凉凉的擦在腿上舒服多了，缓解了瘙痒和红肿。腿被禁锢的姿势不太舒服，他动了动脚趾，问：“这药膏哪里买的？感觉还不错。”
　　“朋友国外带回来的，喜欢下次让他多买几瓶。”
　　“齐秋白，你是不是气虚啊？怎么大夏天的手这么凉？”

　　齐秋白听完手没忍住使了劲，赵书奕的腿一下被带到他大腿上，他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继续给赵书奕涂药。
　　“涂一点就行了，没那么金贵。”赵书奕说着就要撤，却被齐秋白握得死死的，走也走不开。
　　饶是他再迟钝，这会儿也该回味出点什么了。

　　齐秋白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往小包上涂药，留给赵书奕乌黑的头发和几乎看不见的旋。

　　“喂。”
　　齐秋白没应。
　　“班长。”
　　齐秋白还是没应。
　　“齐秋白。”

　　齐秋白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地问了句“干嘛”。

　　赵书奕不知道怎么开口，上一次给小姑娘表白还是初中的时候，尽管当时也没成。他的初恋至今还在。
　　他踩了踩齐秋白的大腿，低下头，近到能闻见洗发水的香味。
　　“你大学那会儿，到底喜欢谁啊？”

　　齐秋白被赵书奕踩了那么一下，原本都快起反应了，结果听了这句话，身上的火下去了，心里的火烧起来了。
　　生气归生气，却还是没舍得拿赵书奕的小腿撒气。他把赵书奕的脚放进拖鞋里，丢掉棉签，收拾好药箱回了屋。

　　赵书奕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眨了眨眼睛略显无辜。看见齐秋白的反应他也想生气，可是想到对方刚刚坐在小板凳上的乖巧模样，这火苗怎么也燃不起来。

　　客厅里只剩他一人，如齐秋白所言，楼上的人家确实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赵书奕拿着刚刚给齐秋白买的饮料敲响了次卧的门。
　　“齐秋白？你睡了没？”
　　“开开门呗，我给你买的茶你还没喝呢。”
　　“齐秋白？秋白？小白？”
　　赵书奕把耳朵贴在门上，没听见脚步声门却忽然打开了。他仰头，看见齐秋白的脸上微微泛红，耳根却红透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赵书奕说着，递出手里的茶：“别生气，我以后不问这事儿了。”
　　“你是来道歉的？”齐秋白的声音低哑，不同于往日的温柔。

　　赵书奕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齐秋白觉得自己的掰弯手段压根不叫手段，因为太过柔和了。赵书奕无意识地撩，上火的只有自己。
　　他不是在守株待兔，他根本是引火烧身。

　　“赵书奕，你会接吻吗？”
　　“接吻？”赵书奕愣住了。

　　晕晕乎乎地被吻住嘴唇，赵书奕的上半身贴到了齐秋白身上。
　　不同于手掌，齐秋白的身体比他还要火热。

　　他想起初遇齐秋白时的那场雨，想起毕业时的那束向日葵，想起齐秋白站在窗外看他的模样，唯独忘了推开正在侵略自己的、真实存在的齐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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