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死鱼眼

4、第 4 章

　　小萌和圣闹到大半夜才依依不舍地从易之成家里离开，莫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很兴奋，但又说不出哪一点兴奋。
　　折腾了好一阵子，他蹑手蹑脚地溜进易之成的卧室，房间的灯黑着。
　　“易之成，你睡了吗？”莫西小声地叫了一声，没有人应。他走到易之成床边，看见他安静的睡颜，不禁笑起来。
　　“你冲着我傻笑什么？”易之成冷不防地咕嘟了一句，莫西吓得哎呀了一下。
　　“你装睡！”莫西钻进他的被窝，硬生生地把他驱逐到角落里。易之成真的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醒过来，整张床现在只有三分之一是他的了。
　　“我睡不着，陪我聊天吧。”
　　“可我睡得着啊。”易之成有气无力地说，小萌和圣闹腾一晚，已经够呛了，没想到莫西又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易之成，我问你个问题，好吗？”莫西装得很乖的样子。
　　“好，说吧，说完去睡觉。”
　　“……”
　　“说啊。”
　　“让我想想，该问什么呢？要不我先去睡一会儿，呆会儿再问。”
　　“莫西！”易之成被他搅得睡意减了大半，撑着两只眼睛不满地望着他。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们来做点刺激的事吧。”
　　“嗯？”易之成眉眼勾得老高。
　　莫西把他身上的被子一掀，你干什么？易之成是彻底睡不着了。
　　莫西拉着他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客厅。翻箱倒柜之后，把易之成按在电视机前。
　　“我们来看恐怖片，吓一吓就睡得着了，我试过，很灵的。”莫西信誓旦旦地说。
　　“啊。”易之成呼出一口气浊气，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SAW 4怎么样？”
　　易之成想说不怎么样，可是莫西已经把DVD放了进去。易之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电影一开始就是“竖锯”被解剖的场面，莫西急忙按下暂停键。
　　“你不是要看吗？”易之成在打了N个哈欠之后，再一次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要换个姿势，听说这个片子很恐怖，夜深人静的……”莫西一下子钻进易之成怀里，“我还是抱着你吧。”
　　“我……”易之成将手掌抚上他的后脑，轻轻地摩挲着。你是故意的吧。
　　电影里演了什么，好像就是尖叫来尖叫去的，莫西把头紧紧地贴在易之成胸前，他的心跳强健有力，“易啊，如果我能永远这样靠着你……”莫西微微颤抖了一下。
　　“想靠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易之成掰过他的脸，他的眼中转着流光。
　　“怎么啦？”易之成有点不知所措，忙开玩笑道，“我们看的是恐怖片，又不是情感之旅。”
　　有时候，恐怖片和情感之旅只是一个问题的距离。
　　“刚才的问题我想到了……”
　　“什么？”
　　“易，明天我们还是朋友吗？”莫西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强撑着笑容望着易之成深邃的双眸。
　　“当然！”易之成脱口而出，他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是的，他们是比朋友更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莫西想要不是这个答案。
　　莫西一直靠在易之成怀里，直到沉沉睡去，易之成看着他，唇边绽放着满满的怜惜。他把莫西抱到床上，自己躺在另一边。又觉得不放心似的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合。

　　“莫西，起来吃早餐了。”易之成挥舞着大锅铲在莫西头上画着圈圈，那样子好像正在施法的巫师。
　　莫西，莫西，告诉我你最爱的是什么？
　　早餐。
　　莫西睁开眼，看见他滑稽的动作，抽搐般抖着肩膀，“易之成，你梦游啊。”
　　这家伙对昨晚深情的表演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易之成用锅铲指着他的脸，“莫西小朋友，告诉我你的最爱除了易之成还有什么？”
　　“馅饼。”
　　“好，早餐就允许你吃馅……”易之成还没说完，莫西就已经冲进客厅，香味比他的话更有号召力。
　　他将盘子里的馅饼切去一小半，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易之成好奇地盯着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很感动，你竟然……”易之成本想小小肉麻一下，但是莫西的下一个举动立刻让他吐血，他在大块的上面狠狠咬了一口，而且是在没有刷牙的情况下，然后把易之成的盘子盖在上面，嘴里还说着什么不要凉了之类的话。
　　“多么完美的食物分配方案，”他把装着小块馅饼的盘子推到易之成的座位前，“我去刷牙。”
　　易之成看着他无法用成人模式思考的行为，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那张馅饼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早餐只吃煎蛋和牛奶。”易之成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莫西满是白色泡沫的嘴再也无法合上。
　　“呜，呜，啊……”莫西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哗，他吐掉嘴里的液体，“易之成你怎么不早说，真是糟蹋了我的馅饼。”莫西擦干嘴，掀开盘子，看着馅饼上的牙印，默哀了十秒钟，然后赶尽杀绝。
　　易之成昂着头，好像不是我的错。

　　N市真是不枉此行，繁华气派，莫西推掉所有的工作陪着他好好逛了一番。一路上不断有些追在后面指点点的人，“那个人是易之成吗？”
　　“有点像。”
　　“旁边那人是谁，穿得那么没品味，像个小混混。”
　　“碰巧在旁边的路人甲吧……”
　　莫西假装没听见，镇定地走在前面，易之成忍不住偷笑起来。
　　“我穿的是飞鱼的牛仔裤，两百块一条呢，哪里像混混了，不会说话就别说，你说我身上有艺术家气息，我还能接受。”莫西闷闷地说。飞鱼是虾米，难为他为两百块辩解一下。
　　“我们去买……”
　　“不要，我就是喜欢这件，你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是穿的这件，买的时候心疼了好几天呢。而且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也很喜欢呀，我们去吃冰……”
　　“好。”
　　“唉，他们在交谈诶，是认识的。”身后的人还在喋喋不休。
　　“啊，第一次来N市没想到这里这么大，比俺们那山沟子强多了。”易之成突然冒出一句，用的还是东北方言，身后的人立即噤声。
　　“唉呀不是易之成，说话这么侉，真是难听死了。”
　　“真的呀，白白跟了他两条街。”
　　莫西听着身后跺得通通的脚步声，小声说了句，绝，真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