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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郊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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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触感令祁昱之心神缭乱,可那人却并未停下,在这里如此放肆未免太过荒唐。
他抓紧了人的衣,使了余力欲将人扯开。
“江无寒…”
未想那人听罢却揽的更紧,冰冷的触感紧贴胸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江无寒见到人的反应后邪邪勾唇,大有进一步侵略的意味。
逐而黯淡的夜色浮深,星影闪烁,在月光的隙影下直洒玉颈。
矗立于风中的高松晃动,惊起了池中的涟漪连连。
次日晨时。
祁昱之懒披单衣而坐,榻上的江无寒睡的有些不清明,皱着眉胡乱地揉了揉眼。
待到二人都清醒了几分时,门外的晁舒以晨时惯例拿着早点便走了进来,结果恰好撞到了这一幕,手中的东西登时洒落了一地。
“你…江…”粗眉的汉子眼中的惊愕几欲跃出,他定了定神,整个人还浸于不可思议中。
神经大条到有些缺心眼的他,竟不知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这狗贼好上的。
祁昱之目色一冷,朝着人挥挥手。“还不收拾了下去。”
晁舒有些怔怔地点了点头,俯身将地上的残局胡乱的收拾了一番后,呆若木鸡一般、同手同脚的走出了门。
江无寒此时已醒了,懒意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后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那小侍卫,估计这会儿才是真的恨我到了骨子里。”
祁昱之整理好衣装,目色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凛冽。
“本以为他早已知晓。奈何此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心思粗略些。”
他一边垂眼穿着鞋履,一边道:“罢了。你此行来得突然,准备何时归阁?”
江无寒随意将衣衫一绑,后利索的将鞋一踏。“也说不准,明日?后日?”
“心下知晓此间有你,倒是溺于温柔乡不想回了。”
祁昱之听着这半真半假、固没个正经的话也回之一笑。
“入宫面圣已传的沸沸扬扬,如雷贯耳。于河南暗度陈仓之事亦在准备吧。江阁主近来好大的动静。”
后起了身,单手负背而立,站于窗边盯着挂于院落中的鸟笼。
“昨日见你,欲谈正事,奈何登徒子率先起了他心。”
江无寒为抽得此空前来特赶了好几天的繁事,现知今日无琐碎挂身便也站了起来,走到了人的身侧。
“那建璟帝,平日里没少花心思制衡你吧。”
祁昱之听闻此话回身一看。“自古君臣皆是如此。如之奈何?”
“那日我进宫去,也算是挫了挫他的锐气。”江无寒道。
祁昱之这才转了身。
“以圣上的脾气…定不会受任何人之妥协。”
江无寒瞥见了人微斜的衣领,于是抬手替人理了理,说:“也不尽然。”
祁昱之回之一看。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已闲庭信步地走到了院落内。
祁昱之伸手逗了逗那笼中的鸟儿,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
“江无寒。”
“后来因时局之转。处于大晟,诸君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己。河南一事,我也可尽数当作没看见。但是倘若…”
他忽的回了神,有些定定的看着眼前人,神色肃然到发冷。
“倘若有人胆敢起僭越之心,我也是第一个不会放过。”
江无寒知建璟帝曾有恩于祁氏,而今试探了人的心意后便不多言。
只是回道:“公私分明呐祁大人。”
祁昱之这时才换作了深沉难测的笑意,轻松道:“正是如此。”
二人一路走到了偏院,因此间离京较远,山势之巍峨,有竹林落影,其叶也顺着风意森森而响。
祁昱之靠在一个岩石前,沿对繁盛纹路的木棂此时泛着熠熠生辉的光来,有些刺着他的眼。
他于是伸手而挡,悠然道:“赵老将军被命于安矢平乱,想必不多时便要回来了。”
江无寒点了点头,随意地折了一柳叶叼着,漫不经心地回:“大材小用。建璟帝刚至中年就老糊涂了吧。”
祁昱之摇了摇头。“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
江无寒一听此话登时醒了神,问:“褚月,此话怎讲?”
祁昱之忽而一叹。“目下朝中重臣争权,姚旭戈扶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戈扶位高权重,旁人自是不敢于其对之。姚旭一党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也是胡作非为。”
江无寒这才明朗。“嗯。去年你被革职后,撞柱与弹劾的那二位奇才吧。”
祁昱之随手摘了几叶放于石上,后用手点了点。
“兴时欲卷我祁氏入这两党相争,被父亲赫然拒之。在这京中,除却这几位大族外,最令人闻之战栗的便是赵新荣老将军了。其子赵倾光与我素来交好,未想这朝中的第一刃却直指赵氏。”
“近日我与赵将军皆不在朝中,若赵倾光可前往替之便罢,若是不能,恐生大的变故。”说到此处,他忽的一个激灵。
“遭了!得速传之!”
他忙跑至书房,提笔速下一封密信。急传来了信鸽,待信鸽飞远后眉头依然紧锁。
“赵氏危矣。”祁昱之此时才盯着手中的毛笔,恍惚道。他有些定定的坐下,思绪复杂。
江无寒抿了抿唇,而后安抚般拍了拍人的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希望倾光尽快明之,以作后虑。”祁昱之揉了揉眉心。
“姚戈二人奸诈之甚,虽观之面善,其心各异也。姚旭自我统领禁军以来就心怀不满,现下不在其位,若其懈怠之便罢,若依然怀有他心,亦不好收场。”
江无寒放在人肩上的手此时才沉了沉,说:“需要我返京一趟么?”
祁昱之往后一仰。“不必。圣上此番调离赵老将军,虽有他意,但赵氏功绩赫然、无可泯灭,大晟不可缺之,最多是不日遣回边疆。但朝中众人各怀鬼胎,其心却不在此。蛀虫蚀木,再大的国业家业,也终有被挖空的那一天。”
江无寒给了递了杯热茶。“这般思虑全被你占去,还要那皇帝作什么。既是休沐,便好好舒心,京城那里,自有建璟帝主之。”
祁昱之接过喝了一口,回道:“身为人臣,奈何无论身至何处,都无法全然撇开那人伦朝纲。”
江无寒垂眼,俯身吻了吻人的眉心。“好好歇息一二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