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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玉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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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卷袭了一阵的碎叶轻雾。
盛光透过叶隙直洒清池。
祁昱之长发如墨瀑倾下,鬓间沾到一二水珠。这是他连续奔波了大半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憩。
池中水温,旁有缭绕的轻烟而起,正是不久前才焚的香。
暖意绕身,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喂!喂!”
“你不能进去!”
忽有繁杂之声打破了寂静。外面忽传来了晁舒急切的声音。
轻重不一的马蹄声霎时而至,掀起了蹄下的阵阵薄尘。
那不明之客来的急促,顷刻扯绳,随着马的仰鸣声而踏,却急的晁舒连追带跑。
“主子!不好了!主子!”
晁舒未来的及阻止,一个高大挺阔的身影就已在此刻出现在了祁昱之眼前。
江无寒此行来的突然,一身轻甲还未来得及换下,那甲上的猛兽纹路在明意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褚月!”
祁昱之抿了抿唇,见到来人后眉间轻舒。他对于这不速之客的突来而至似乎并不意外,于是往沿一靠,懒意的看着人。
“怎么?”
此时晁舒才跑了过来,整个人气喘吁吁,脸上急的粗红。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江……江无寒!你这个老贼!”
后才对着祁昱之一跪,闷闷的低了头。“主子…怪我没有将他拦下,冒犯主子了!”
祁昱之摆了摆手,说:“无妨。你先下去吧。”
晁舒听罢此话表情复杂,后愤愤的看了江无寒一眼,只得退下。
待晁舒走远后,江无寒这才走到了池边,弯腰顺手撩起了人的一缕发。
那缕墨发已然沾了水,衬的人侧颜更显温润。
缭绕的轻烟抹去了他眼中的戾气,祁昱之抬了眸,满目清明。“怎么突然来了。”
江无寒将那墨发放下,这才凑得更近了些。“多日不见,眼见暮春而至,京中的桃花皆开了。”
他这话说的委婉,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其意。
祁昱之一笑,音色温缓。“想我了?”
后侧了眸不去看他,只是望着远处的飞雁后而道:“本以为江无寒整日打打杀杀无心挂念这些,现下听了此番话,江阁主并非不解风情之人。诸事可忙完?”
“纵使再忙,总记挂着你。”江无寒蹲下,望着人鬓间的湿发,喉结不自觉上下动了动,后笑道:“唯有年初最忙,前些日子同师父进了趟山,后遣朱池于河南,刚送走了人,一得空便来寻你。“
“这些事也要告诉我么?”祁昱之慵懒的看了人一眼,语调上扬。
江无寒勾唇,替人将发撩到耳后,这才发现那人的长睫上也沾上了水汽,更显眉目清晰深邃了几许。
“既同你坦明心意,又怎可相瞒?”
“痴子。”祁昱之抬指点了点人的寒甲。“不怕我顺着消息查下去么?”
江无寒朗笑,一手抚上人的后脑与人鼻尖相抵。“怕。”
那人携了满身寒意,二人凑得越近,祁昱之只觉人身上无名的杀气轩然而溢。他于是刻意退了几步。
从前二人因利相争时江无寒有多么混蛋,现在就有多么纯粹,在渺然的气息里,叫祁昱之看不明朗。
“该说怕的人是我。”祁昱之语调温润,刻意看了眼人身上所着之寒甲。
对方的话语中总是暗藏着其他寓意,江无寒于是一笑,不偏不倚的对上了人的目光。“怕什么?”
祁昱之未答复,因在池中呆了半晌,此时只觉浑身有些热的发麻,于是才转过身去,背对着人出了池。
温热的水珠随着白皙的肤而滑落,待携着一二水意轻踏上来后,他将那薄衣一搭,随意一绑衣带后,这才转过了身。
虽在明媚的暖光下,但有风轻袭时,难免不感微凉。
江无寒将此番盛景一览无余,他走了上前,犯浑的将人一把揽进怀中。
垂眸在人耳边轻语时,将方才的问题重新抛了回去,嗓音沙哑,似是卷袭了沉涩的风沙。
“提督大人…怕什么?”
冰冷的触感顿时侵附了祁昱之的腰身,多日不见,不知是哪层缘故,仅是那滚烫的耳语就足矣让他一颤。
他的手缓和地附上了人的胸膛,本欲推开,不想那人却揽的更紧了些。
于是抬起眼来看着人,目色却暗含了毫不示弱的意味。“怕你。”
江无寒一听就能辨别出这话语中的真假,一手使坏的往人腰间一探,不轻不重的一捏。
祁昱之有些愠怒,于是低语道:“晁舒就在不远处。”
哪想江无寒听到此话后,反而更加放肆。
他的目光似鹰,望着人被雾色所蒙的眼、似泛清光的唇,不可自拔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夹杂着复杂的感情,欲心若赤。
祁昱之不自觉抓紧了那人的背,似乎江无寒的每一次犯浑,都需要自己狠狠地承受。
一吻毕,江无寒也完全没有要饶过他的意思,祁昱之身上隐隐所携的桃花香总是紧紧地勾着他灵魂的最深处。
在无休止的挑拨和入侵下,那般情绪就像一团烈火,将二人都狠狠燃起,灼烧了整片清风。
灼烫的吻续而往下,落在了人泛着润光的脖颈。
祁昱之偏过头,不自觉没了力气,他的唇紧抿着,薄衣已被人揉皱且欲滑落肩膀。
晚风卷起了池中的层层涟漪。
远处的晁舒似是听到了动静,匆匆忙忙地就要赶来。
“主子?”
在深荫的遮掩下,祁昱之强忍着欲意开了口。
“没什么…不必过来。”
晁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是非常听话的停下了步子,有些懵懵的站在院落中。
江无寒偏挑了这时使坏,他吻的更加迫切,且一手早已抚到了人的位置上。
祁昱之感受到异样后,瞬时哑了嗓音。
在薄衣微遮的光景下,江无寒百般挑。弄。
平日里的肃穆君子被轩然颠覆,若晚星落尘直直坠入江无寒一人怀中。
破碎了的音色硬是被他嚼碎,隐忍成了眼角泛红的泪光。
暮色直坠星云,即便是如此这般,江无寒心中的狠意似乎也未减,反而随着刺激的颠簸更度增加了几分偏执的占有。
凛厉的祁昱之众人为之所俱。
但此时怀中人的清泪、破碎的音色、玉面上隐忍的神情,却是独属于他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