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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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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榻上正趴着一个人,身上已然落满了阴森可怖伤痕。
楚钦然听到来人的动静后懒得睁眼,只是咬牙缓声道:“这下你满意了么?你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废物。”
江无寒缓缓上前,面上满是不可思议。“楚钦然?!”
楚钦然这是才惊异的睁开了眼,看到江无寒后不由得沉沉“啧”了一声。“江无寒,你怎么来了?!”
江无寒走上前,这才看清了人背上错杂着的血肉翻出的伤口。
“你这,怎么回事儿啊?兄弟。”
楚钦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和老爷子吵架了。”
江无寒心下依旧余惊未减。“哪门子的事儿值得他这样啊。”
楚钦然不由得叹了叹。“唉。说来话长啊,先不提这个。”后怔怔的盯着他。“倒是你,你这臭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接连消失了几个月,连个信儿都没有。”
江无寒扫了一眼他背上的伤口,还是觉得十分扎眼。“这不是忙么,一闲下来就来找你了,够意思了。”
楚钦然:“别光愣着啊,你兄弟我都要死在床上了,快,桌儿上放着药呢。”
江无寒听罢没良心地一笑:“你这死在床上的方式倒也新奇,脸上贴金啊楚大公子。”
楚钦然不满道:“别贫了。”
江无寒哈哈一笑,后才顺手拿起了一瓶药酒和药粉,走得更近了些。
“躺好了啊,别乱动。”
他拿起药酒,随意的在人背上一撒。
那人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啊!!——”
楚钦然疼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瞬时间一头冷汗倾然而下。“江无寒,你他妈怎么回事!有你这么整的吗?”
江无寒愣是憋住了笑,强行正经道:“是男人就忍一忍。”
后拿起药粉,在人背上像给小鸡喂米一样随缘一撒,见差不多均匀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楚钦然已经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剧烈的痛意渗透着皮肉,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你特么上辈子是个屠夫吧,你搁这儿给烧鸡撒调料呢。”
江无寒见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就想笑,续而犯浑道:“嚯,有的药不错了,忍忍吧,啊?”
后看到了旁边的细布。
“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给你一并包扎了。”
楚钦然警觉的往后挪了挪。“我还是叫下人来吧,再让你帮下去,早晚死你手里。”
江无寒终于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来。“三两下的事儿,你还信不过我啊。”
楚钦然眉头紧皱,瞪大了眼。“信不过,你可千万别过来!”
江无寒拿起细布,一副‘今天我要是不帮你就枉为兄弟’的模样。
“是不是男人?”
楚钦然只好认命的点了点头。“得得得,算我倒霉。”
江无寒拿起细布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的伤口裹了起来,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
楚钦然只觉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他有些沉闷的喘了口气。“我渴了。”
江无寒轻轻摇了摇头。“你今天负伤了,爷就照顾你一回。”后去桌上倒了杯茶水,递到了人的跟前。
楚钦然拿起那茶一饮而尽,啧了啧嘴。“前些日子我去旧院里找过你,之后才发现房里已经空了,你小子搬哪去了?消失了这么久。”
江无寒清了清嗓子,只觉室内有些昏暗。“已经搬了,在更远些的地方。”
楚钦然将喝完的茶杯向前推了推,示意人再倒一杯。“终于知道给置办个像样的宅子了?”
江无寒挑了挑眉,给人又斟了一杯递了过去。“不是我置办的,都是阁中人代理。”
楚钦然接过茶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说到这个,数月前就从老爷子那听闻你成了临枳阁副阁主了。他恨你恨得牙痒痒,你可得小心了。”
江无寒听罢噗嗤一笑。“他恨我?我和他可没什么过节。”
楚钦然摇了摇头。“是没过节,但朝中大臣,哪有不恨你的?”
此话倒是不假,一听到这个,江无寒才反应了过来,只恨不能把那狗皇帝拉出来狠狠揍一顿。
建璟帝自执政以来,虽立下功绩无数,但几乎所有的纰漏差错都扣在了临枳阁头上。
朝中有权臣野心勃勃,功高震主,不把他放在眼里,警告了数次后依然不改。
次日那权臣就于夜中暴毙了。
早朝时再论此事。
如此丧心病狂的命案,
凶手还能是谁?
当然是天下第一杀手——江无寒!
战乱的那两年,国库银两入不敷出,各个部的俸禄饷银发不下去。
大臣们腰带都紧了几圈,各个过得清贫朴素。
朝上再议缘由,建璟帝一语断然各地税金都已抵达,只可惜中途被贼子截取了。
此举可憎可恶,让大家多吃了几年咸菜。
但那贼子能是谁呢?
还是江无寒!
地方上犯了水灾,建璟帝初次处理此事物时,派下去的人未能把措施做的齐全,导致了大批百姓被洪水所害。
朝上一谈,建璟帝断定此事是临枳阁在此作祟。
临枳阁里的谁呢?
众人顿时心知肚明,铁定是江无寒!
江无寒!一个让人咬牙切齿,闻风丧胆,无恶不作的坏东西!
此刻于房中,江无寒这才愤愤的咬咬牙。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大的能耐。
“可别让我逮着!”
这次轮到楚钦然幸灾乐祸了。
“没办法,这都是圣上的权宜之计。”
“我呸!这狗皇帝。”江无寒给自己倒了杯茶,将其一饮而尽后,又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楚钦然笑着说:“你应该庆幸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你。老爷子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江无寒还来我楚府吃过几次饭,可不得把他气冒烟儿了。”
“楚鸿泽?在和什么人说话呢。”
二人正聊着,忽从外面传来了一个苍劲的男声来。
“啊?没什么,在自言自语。”楚钦然顿时有些慌了神,急忙使眼色让江无寒躲起来。
着眼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无寒一不做二不休急忙躲到了他的床底。
待到那人踏着沉重的脚步进来时,只看到趴在床上的楚钦然。
只见楚致州一脸肃然的走到他跟前。
“知错了没有?”
楚钦然沉沉的缓了口气,后板正道:“知错了。”
“嗯。”楚致州点了点头。
此时床下的江无寒正屏住呼吸瞪着大眼悄然的看着,在狭窄而又黑暗的环境里,只叫人鼻子一阵的发痒。
周遭还杂乱无章的摞着一大堆杂物,挤得人一阵的窒息。
过了半晌,他已有些喘不上气来。
只能盯着楚致州的鞋履心里默默念叨:祖宗啊,你快走吧!!
此刻床上传来了楚钦然的声音。
“父亲这身装束,可是宫里传召?”
他见楚致州忽然换作了一身朝服,便问道。
“正是。你好好思过,我即刻就走。”楚致州命人送了些药进来,瞥了眼他背上的绷带后眉头微锁。
那人面上虽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其实楚钦然明白这是在关心自己,不由得一阵暗叹。
这世上的父子,是否都是如此。
面上闹得再不济,也带着别扭的心绪,用另一种方式来作以关心。
房中父子一解前嫌,床下的江无寒独自倒大霉。
等到楚致州走远后,江无寒即刻从床底下窜了出来,他一脸难尽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你床底到底摞了多少东西啊!”
“一个人进去,挤得半个人出来。”
楚钦然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苦了你。我让你躲起来,谁知道你第一反应就是床底。”
江无寒随意的用手蹭了蹭胳膊,想把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抖掉。“得得得,今天就到这儿,最近事儿多,改天再来找你喝酒,你小子好好养伤啊。”
楚钦然只觉趴的一阵疲惫,但却不能翻身。“行,小的身体抱恙,就不送江大阁主了啊。”
江无寒没有一丝犹豫,即刻冲了出去翻墙而跑,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