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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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完相熟的人，桃乐丝又没有放完假，刘心言在京城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索性先回省城一趟，待两天后直接去广府。
楚励行大年初八（周一）公司上班，安顿好同事们之后，第二天也跟着刘心言出发去省城。这天，正好是西方的情人节。
1989年，情人节的说法还没有被商家传播开来，毕竟“情人”这个称呼有些贬义，像是流氓街溜子一样不学好的东西。
刘心言记得它，是因为梦里的短短几年内，西方风潮从港城逐渐吹进内地，各大城市都开始大肆炒作这个概念，京城的西单、王府井等商业聚集区售卖鲜花、巧克力，开情人节音乐会，追逐“罗曼蒂克”的时髦感觉。就连她自己，也给自己的品牌挂了情人节折扣的牌子。
那时候，单单一支玫瑰花都能卖到三十乃至上百块！九十年代初啊！
所以刘心言只是过了一遍这条记忆，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毕竟嘛，自己老祖宗的七夕节都扔一边儿，崇洋媚外地炒外国人的东西，挺没劲的。
可她觉得没劲，西方留学好几年的楚励行反倒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们这次选择坐飞机去省城，因为火车要晃荡一天一夜，还得在海市转车，不方便。于是就在楚励行叫车来接她的时候，递来一个盒子之外，还有用旧报纸包起来的鲜花！
“……你哪儿弄来的花呀？”顾不上那个盒子，刘心言懵了一下。
楚励行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她的箱子朝楼下走，嘴里说：“去了几个地方都没卖的，我跑到环境公司的大棚找，正好有个技术员因为个人爱好种了几盆花，我就买下来了。”
“几盆？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让它们长在盆里？剪下来不是很快就蔫儿了嘛？”
“特殊日子，表达一下心意。今天是情人节。能让你开心几天就够了，我让他多种一些以后还能再买。”他大概才想起来国人的忌讳，紧跟着解释，“我不是说你是我的情人的意思，不对，情人在西方不是不好的，也不对……”
黄色面的司机都开始侧目了，刘心言连忙哭笑不得地打断他：“我知道了。谢谢。只是，你确定我得抱着它们上飞机吗？到时还得坐车回家、见人，打扫卫生。”
楚励行变魔术一样拿出个塑料袋说：“装在这里面，我帮你提着。”
刘心言：“……”
好吧，已经带过来了，总不能半路扔掉。于是两人只能一路在旁人的注视中到机场、办手续、过闸、候机，那些奇怪与不解的目光让刘心言浑身刺挠。
这还没完。
等待飞机起飞的时间里，刘心言终于想起来打开鲜花之外的盒子——
是一台全新的索尼walkman！这可是今年新出的，市价超千元的奢侈品！
虽然你赚钱了，但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刘心言瞪着眼睛看楚励行。
楚励行以为她在疑惑，解释说：“情人节必须要送你礼物，花可不是正式礼物。不喜欢这个吗？我还专门录了磁带。”
这是机场，来往旅客非富即贵不会觉得它贵，刘心言也不能显得太没见识。所以她只能吐一口气，打开随身听盖子，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自己录的？录了什么？”
楚励行没回答，只是插好耳机后把两个听筒塞到她的耳朵里，按下按钮。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从刘心言听过的小小鸟到《天天想你》，从《我的未来不是梦》到《不是因为寂寞》，从《沉默是金》到《祝福》，从国语到粤语，从鼓励到说爱，楚励行的声音娓娓流出，被电流拉得微微变了形。
他像是自己对着录音机伴奏带唱的，虽然杂音很大，技巧也没有特别好，甚至有很多气虚、破音的地方。可是他的感情纯粹、干净，每一首都无比用心，让刘心言忘记了怀抱鲜花的窘境，也忘了问他贵重随身听的问题。
不怕礼物太轻太重、太不合心意、太流于形式，唯有真挚最动人！
刘心言听得几乎想当众拥抱他！
是的，她按下暂停，眼睛亮晶晶的，一边想拥抱他、亲吻他，一边又想用调笑来解构掉感动，调侃他演唱的不纯熟。结果就是，她就那样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励行拿下她的一只耳机，先道歉：“我的能力不足，只能录成这样。不过那天给你唱歌的效果太好，大概以后你有事也能随意听听，换换心情，所以就试着录了一盘。”
那天？她鼻涕眼泪一把抓的那天？？
刘心言被提醒到不想回忆的画面，直接把所有感动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翻个白眼，终于回到现实，咬牙切齿地表达感谢：“我谢谢你！”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楚励行灿烂一笑，把对面座位的旅客都惊艳到了。
××
省城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见到叔叔阿姨们先热闹了一阵，介绍楚励行给他们认识，大家纷纷夸楚励行帅气，再对楚励行夸刘心言坚强懂事云云。
刘心言分发礼物，大家帮着一起打扫房子，再一起吃顿饭，说下京城的见闻和工作情况，也就四散而去了。毕竟各自都有家庭需要顾，他们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稍微看顾下房子、留着刘心言的档案在单位里，已经很让刘心言感激。
可惜这里离她的理想太远，京城站稳脚跟后也就不需要当成后路以后经常回来，心比天高的刘心言只给这里留一块保留地就够了。
城区取了留存的六百块钱，带楚励行逛逛她成长的地方，翻进学校吹吹曾经当大姐大的辉煌，足足逛了两三天，逛得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如胶似漆，然后，依依不舍地各自飞往目的地。
——感情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业才是。
只是，刘心言单独飞往广府的时候继续听随身听，才发现他在第二面的结尾加了一首英文诗……
When I wake up in the morning，You are all I see。
When I think about you，And how happy you make me。
You're everything I wanted。
You're everything I need……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