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处理所》素奶禾

19、第 19 章

　　“女巫会？”易砀忍不住惊讶，将心中疑问说出声，“世界上居然还真的有这种组织？”

　　这种玄幻且中二的名称，简直就是像欧美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不过，只要出现了这个标志，就能肯定对方是女巫会的同僚？

　　易砀沉思，这难道是她们之间联络的方式？

　　尹之很不愿意承认，闭着眼仿佛在忍受怒气一般，缓缓点头。

　　她双手握着证物袋，放在膝盖上，用力到那双纤细的手骨节微微泛白。

　　持续着深呼吸，现在只有新鲜空气涌入脑袋能冲淡那快要将她撕碎的怒意。

　　证物袋被捏得皱成一团，但只握着上面的部位，避开下面的木屑。

　　沈红走上前，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但做了一个安慰的动作，将手搭上尹之的肩膀，不甚熟练的轻拍两下。

　　“沈局，真没想到会是她们。”尹之并未睁眼，但能准确知道是沈红在安慰她，可全身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只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流露出一点脆弱感和依靠。

　　沈红顿了一下，开口：“别难受了，跟我们走去见证人。”

　　“证人？”易砀正在想要不要说出自己的那个梦，听沈红这么说，立马追问，“有人目击到了现场？”

　　严齐站在他身旁，揣着手解释：“不是，所谓证人，就是现在他们能找到的唯一一位出生年月日都与死者相同的女生，他们猜测这有可能是下一位被害人，已经将她保护起来了。”

　　“确实，这很奇怪，死者的出生日期一样，而且丢失的身体部位也相同，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易砀说到这里，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尹之。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到底是什么仪式会需要这么变态的东西。

　　人类心脏……听上去更像是撒旦教的祭祀物。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是女巫会同僚，对尹之打击这么大。

　　易砀无端猜测，或许女巫会是个小组织团体，只有四五个人的那种，彼此关系密切，这人尹之一定认识。

　　亦或者虽然她们人数众多，可在一片固定区域内活动的人员却不多，这人和尹之在同一个城市活动，彼此之间或许相熟。

　　总是就是一个结论，这人尹之认识。

　　而且有可能是亲如姐妹的熟人。

　　尹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要去见见那个证人。”

　　说着，便不顾众人，独自走出房间。

　　沈红轻叹一声，跟上去。

　　“这是要去哪儿？”易砀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后问道，“现在都快凌晨了。”

　　“还能去哪儿？公安局呗，看那个证人。”天易双手插兜走到易砀身边，冲他眨眨眼，“走吧，我们也得去。”

　　“你们……还真是精力充沛。”易砀头疼地按按太阳穴。

　　无奈，易砀望了一眼黑板上贴着的柳雪图片。

　　少女已然死去，静闭双眼，有人从她身体里摘取走了心脏。

　　也许不久的之后，还会有下一个人莫名死去。

　　易砀深吸一口气，他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也不要再有人死了。

　　只好认命地跟着众人迈出房门：“走吧。”

　　……

　　等跟随着众人来到停车场，站到单位的两辆用车前面时，易砀才在心中暗骂一声，彻底相信了今天确实是自己的倒霉日。

　　沈红和尹之走得急，现在已经开出去一辆。

　　只剩下两辆四座小轿车，还够剩下人使用。

　　按理说完全够用，就算躺着也够了。

　　可……

　　“贫道年龄大了，困，就先躺着眯一会啊，你们一起坐另一辆吧。”道士笑嘻嘻地躺在后座上，一双腿伸直将座位占完。

　　天易坐在车辆前方驾驶位置，也扭头，透过车窗玻璃：“对啊，你们去开那个吧。”

　　易砀：……

　　又是这样，他们很清楚自己跟严齐是什么关系，现在是在有意无意地撮合他们。

　　易砀倒不讨厌这样，他只是尴尬。

　　“我坐副驾驶。”他伸手刚想打开车门，往外使劲一拉，根本拉不动。

　　天易朝他歉意一笑：“忘了跟你说，副驾驶车门早就坏了，打不开，还没来得及去修。”

　　易砀：……

　　他扭头，严齐早已经坐进了另一辆车中，占据驾驶位置。

　　此时正将车窗摇下来，胳膊搭在窗户上，一双眼睛认真盯着易砀。

　　似乎在等他走向自己。

　　“好吧。”他只能妥协，上了严齐那辆车的后驾驶。

　　心里疯狂默念，我不尴尬，我不尴尬，我不尴尬。

　　车内分外寂静，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易砀坐在后座上，都快把自己的裤腿揪成一团了，他看向前方正在开车的严齐。

　　男人放松地靠着椅背，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

　　易砀还能从车前镜子中，看见那双漂亮凌厉的眼睛。

　　沉静，认真，看上去心很稳，一点也不乱。

　　现在反倒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易砀忍不住敲自己的头。

　　他……至少问点什么呢？

　　“最近过得怎么样？”车内突兀响起一道声音。

　　易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严齐在问自己。

　　他努力绷住声线，怔愣道：“嗯，挺好的。”

　　“嗯，那就行。”

　　对方话音落下，之后就不再打算开口。

　　易砀也是沉默，他居然指望着那家伙会来主动问自己？

　　从刚开始谈的时候，他就是不怎么说话的性格，两人相处中要不是有易砀一直充当话痨，怕是会一直诡异地沉默下去。

　　那时候正是热恋期，只要在严齐身边，易砀就有分享不完的内容，什么都想拿给他看看。

　　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你不想问点什么？”

　　严齐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如一阵云一样轻：“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

　　“哦。”易砀沉默下来。

　　过了良久，前方才传来一声轻轻叹息，夹杂着一句：“总之是找到你了。”

　　车辆在马路上平稳行驶，密闭车厢内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偶尔会有车胎碾到小石子，传来被压碎的声音。

　　用余光从后视镜盯着那张安静的脸，严齐在心中默默补上：“只要找到了就不会再丢。”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大家都回家休息，马路上车辆很少，只偶尔会经过一两辆。

　　既然有严齐开车，他自愿当司机，那易砀肯定就不用再操心什么。

　　要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至少还有二十分钟车程。

　　他将头靠在后排座椅靠垫上，轻闭双眼，趁这时候补会觉。

　　易砀没注意到，在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车辆空调的温度也在升高。

　　有人害怕他睡着后吹空调感冒。

　　车辆行驶平稳，没什么颠簸感觉，易砀马上就要睡熟，突然，一个急刹车，让他微微向前倾了一下，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你……”他开口想问严齐，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愣在原地。

　　城市里……有乱葬岗吗？

　　周围的景象完全变了，不知何时来到了野外。

　　落得不剩几片叶子的树斜疏疏地歪在坟头上，不知哪儿来的乌鸦嘎嘎叫着落在上面。

　　无数坟头像是无数死者，隐藏在黑暗中，用他们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车中人。

　　一阵风起。

　　漫天纸钱如雪花一般飘落，数量之多，几乎要将目光所到之处完全掩盖。

　　慢慢起雾，易砀已经看不清前方天易他们乘坐的那辆车了。

　　“这这这……”易砀瞠目结舌，这是开到了什么鬼地方？

　　严齐还是那样平静，拨通一个电话，不忘扭头对易砀说：“别怕，只是幻觉。”

　　他右手拧着钥匙，发动机一阵哒哒声，就是打不着火。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对面接起，传来天易声音：“喂？严齐，你们也看到了啊？”

　　道士都乐了，大嗓门顺着听筒传出：“嘿，这事让咱撞上了？真稀奇，不认识我们吗？”

　　“嗯，得赶紧出去。”

　　道士声音依旧狂妄：“爷爷出去杀他们几个来回，让那群东西记住老子这张脸，下次绕道走。”

　　那气势，听上去不像是被困的，倒像是他把别人给绑了。

　　易砀摇头叹气，这群鬼也是可怜，惹谁不好，惹到这群人身上。

　　他看得清楚，车窗上贴着一张青色小脸，看上去三四岁。

　　正在用短短的胖手指扒着眼皮，略略略地朝易砀做鬼脸。

　　是个小鬼。

　　还是个连幻术都用不好的小鬼。

　　易砀眼神透过窗户，盯着那小鬼看了几秒，透露出一阵莫名的同情。

　　听筒中道士骂骂咧咧，已经掏出自己的铁剑，准备开车门下去砍鬼了。

　　车窗外那小鬼似乎还没意识到危机到来，还在朝易砀扭曲五官，将眼睛变幻到嘴巴位置，做鬼脸。

　　“道长，你先别下车。”易砀开口阻止，随后打开车窗，装作没看到那只小鬼，冲着远处嚷嚷，“我不管你们是哪儿来的，赶紧给我滚，不然不管你们是新死的，老死的，几百年前，今天的。通通把你们的坟扒了，骨头挖出来炖汤喂狗。”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寂静几秒，不知从哪里响起一声恐惧呜咽。

　　倒不是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恐怖，而是呜咽声音中充满恐惧和颤抖。

　　仿佛真的信了易砀会去挖他坟一样。

　　随即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将原来洒在马路上的白色纸钱吹地一干二净，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清洁工挥舞着他的扫帚，顷刻间打扫完毕。

　　那浓如牛奶一样的白雾，也在狂风的作用下消散而去，周围景物瞬间变得清晰。

　　高楼大厦显露出来，马路也重新出现在视野中。

　　易砀能清楚看见天易那辆车，就处于他们的正前方，还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车灯闪烁几下，重新亮起。

　　现在拧动钥匙，发动机便穿出一阵嗡鸣声。

　　又能打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