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戏水泊》玉如月

8、一朝做媒人

　　话说燕青与莫子鱼回到梁山之后，便见得李逵冲将过来，上前一把抓住莫子鱼的手，细细的大量起来，把莫子鱼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妹子，你没事吧？可把俺铁牛给吓坏了。”看到李逵一脸担忧的样子，莫子鱼忽然一阵感动：“大哥，我没事！”
　　“都怪我，杀性起来，竟然把不懂武功的你遗忘在哪里了。真是该死！”李逵不禁自责起来。要是莫子鱼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岂不是要后悔死啊！
　　莫子鱼见他自责的样子，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姐姐，想想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真的好想他们。想着想着，眼泪便落了下来。李逵一看便慌了神了：“妹子，都是俺铁牛不好。你要打要杀随便你，只是你别哭了！”李逵在那里手足无措，只好把求救的目光递给了燕青。燕青会意，便走过去，对着莫子鱼道：“子鱼，这次都是李大哥不好，我替你教训他，不行让他来一个负荆请罪？！”
　　一听这话，莫子鱼来了精神，却还是一副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要大哥负荆请罪，只要燕青背着我出去溜一圈。好不好？！”
　　燕青心里那个恨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呀！这莫子鱼也太歹毒妇人心了吧。燕青刚要反驳，没想到李逵那黑厮竟然也是一脸求救的可怜样看着他。燕青的胃里一顿翻江倒海，人家小女子装装可怜也就罢了，你一七尺男儿，胡子拉碴的，再加上黑炭般的皮肤，钟馗似的容貌，让他燕青如何“怜香惜玉”啊！简直糟践自己的视觉嘛！为了不再受他们俩的折磨，燕青含恨俯下身说道：“上来吧！”
　　没想到这莫子鱼“噌”猴子般跳上了燕青的背。燕青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莫子鱼番。这姑奶奶瞅着挺瘦的，怎么沉得跟只猪有的一拼了。那莫子鱼倒是好，在燕青背上眉开眼笑的，嘴里还振振有词：“驾驾驾！马儿马儿快快跑！”燕青几乎要内伤了！这位小姐也太那个不女人了吧，简直就是一怪胎嘛！真是倒霉呀，居然遇上了这么一个活见鬼的主。燕青啊燕青，你是不是上辈子作孽了呀？！
　　“驾！马儿，快载着我出去游耍去！”莫子鱼来劲了！燕青脸都黑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出门碰见帮里的弟兄怎么办？！这大小姐不顾忌一下，他可是一堂堂七尺男儿啊，怎么不顾忌一下呢。于是燕青就这一招了，我还不动了呢，看你怎么办。
　　莫子鱼又开始以一副梨花欲带雨的哀怨眼神看向了李逵：“大哥……”
　　这李逵终于聪明了一把，这要是莫子鱼那眼泪一下来，他还不如跳水泊了呢：“小乙哥，你就依了我妹子这一次吧！”这燕青那个冤哪，好端端的，他们兄妹俩的事他跟着瞎掺和什么呀，这下可好，把自己赔进去了吧。现在想抽身都难了。于是燕青十分认命地背着莫大小姐出了“闺房”。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刚才在路上碰见好几个小喽啰，看着他们那好奇的眼神，燕青都想悬梁自尽了。本想捡一僻静处蒙混过关就算了，可这背上的大小姐却不依不挠，非得在大路上走，说是走大路，心里有安全感。莫非她还怕燕青非礼她不成？就算白送给他，他也不敢要啊。正在燕青胆战心惊的时候，这位害人精，居然唱起了歌，还那么大声，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小乙哥，什么时候该做坐骑了啊？！”
　　“小乙哥好福气呀，美人在背！”
　　“小乙哥看样子心情不错呀？！”
　　…….
　　这一路的问候，燕青都要内伤了。心情好？！这脸色叫做心情好？！兄弟你眼睛今天擦亮了吗？美人在背？！你想要我给你！
　　就在燕青快要火山喷发，把那个终极祸害从背上掀翻下去之时，不知是那位有了危机感，还是良心发现了，居然主动要求下来了。燕青在心里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通通感谢了一番。见莫子鱼径直朝着那边的花亭走过去，燕青好奇，也想过去看看究竟有什么光景。没想到，莫子鱼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跟来干什么？！你没看见三娘在那边伤心吗？我们姑娘家家的又悄悄话要说，你来干嘛？！”
　　燕青那个窘迫呀，莫大小姐的眼神真好啊，那么隐蔽，你也能看见扈三娘在那里伤心，真不是人呀！可是他燕青没有这样的神眼不怪他吧？！干嘛说得好像他就是一个窥探别人隐私的无耻小人呢？（错误！那年代还没有隐私这个概念！⊙﹏⊙b汗）
　　燕青燕大侠只好带着被莫子鱼伤的七零八落的纯情的心，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莫大小姐则充分发挥了她的爱管闲事的臭毛病，朝着扈三娘走了过去。
　　“扈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怎么了？！”莫子鱼一屁股坐到扈三娘的身边。在她的印象中，扈三娘虽然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巾帼女英雄，但为人一向低调，沉默寡言，极度淡定。那么一个英雄似的人物，怎么也这么多愁善感呢？好奇害死猫。于是莫子鱼大胆地问道：“不会是因为王英吧？”
　　莫子鱼这大胆的推测把扈三娘倒是吓了一跳。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非是宋头领让你嫁给王英？！”
　　扈三娘失神的点了点头。莫子鱼被自己的聪明给欢喜的晕乎乎的。想自己这么一个聪明人，燕青居然还看不上她，哼，什么眼光呀！（坏了，严重跑题！）莫子鱼狠狠地摇摇脑袋，自己干嘛想这些呢？
　　“那，扈姐姐你是不是不愿意？”废话，要愿意还在这里伤感？莫子鱼啊，莫子鱼，严总鄙视自己！就王英那个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材没身材，要文化没文化，要武功还不及扈三娘的人，扈三娘能看上？！真是出神了！
　　“我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呢？！要知道这婚姻大事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这宋头领是我的干哥哥，长兄为父，我如何拒绝？！”
　　莫子鱼心里那个恨呀，白瞎了那一身好武艺了，就让别人这么摆布自己？！这古人就是觉悟低呀！要不是遇到她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肝义胆的莫大女侠，这扈三娘一生岂不就悲剧了吗？
　　“姐姐，你要争取自己的幸福啊！而且我会帮你的！”莫子鱼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虽然人家说莫坏一桩婚，但是她莫子鱼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美人往火坑里跳呀！
　　“可是……”很显然受到封建思想毒害至深的扈三娘是犹豫不决呀。这可把莫子鱼给急坏了：“姐姐，别可是了，幸福是自己的，凭什么要别人给你安排？！况且难道你想守着王英那个色鬼过一辈子？！你不憋屈，我还替你喊冤呢！”
　　听莫子鱼这样一说，扈三娘也动心了。想她也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怎么可能乖乖的受别人的摆弄。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哥哥不知所踪，家里人被杀的七零八落的，碍于宋江的面子和众兄弟的情谊，也不好搏了宋江的美意。每每想到王英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就心有不甘。
　　“扈姐姐你放心，子鱼一定帮你！”
　　扈三娘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愁云散了一半：“妹妹，有你这句话，姐姐心里舒坦多了。姐姐相信你！”
　　“恩。姐姐宋大哥再要提起这事，你就尽量拖延。咱们从长计议！”
　　二人又寒暄了一会，莫子鱼便要告辞回去，扈三娘稍作挽留，便与她作别。莫子鱼走了几步，忽然八卦心起，就脱口问道：“姐姐，你可有心仪的人儿？！”
　　扈三娘微微一愣，随即脸红低了头，微微的点一点头。
　　“可是那林教头？”想那林冲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倒是和扈三娘也般配。莫子鱼暗暗地思忖道。
　　扈三娘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林教头。而柴大官人！”
　　“柴大官人？！”虽然这个答案是莫子鱼始料未及的。但是仔细一想，那柴进也的确是一个人物，长相不赖，又是出身名门，文武也兼修的，她接触过几次，人品也倒是算作上等。倒是也配得上扈三娘这样一个可人。
　　莫子鱼这一路都在苦思冥想该怎么去促成这一桩姻缘。唉，想她莫子鱼还没当过媒婆呢。这一次可要过足瘾了呀。可是，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
　　“子鱼？！”莫子鱼正畅游神界呢，被这一声到给吓了一跳。抬眼望去，你说巧不巧，这人正是那江湖上人称小旋风的柴大官人柴进！
　　“柴大哥！”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啊。”柴进刚才见她嘴里振振有词，还一个劲的摇头，不禁纳闷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莫子鱼连连摇头，她总不能来个直白的说法“扈三娘她喜欢你”？在开放的现代还好说些，但是要是说在这礼教严谨的古代，那还是算了吧。她这就是离经叛道啊！大逆不道！她一小女子可担当不起这样的罪名啊！但是总是要探探口风吧。于是……
　　“柴大哥，你对扈姐姐是什么印象呢？”
　　柴进虽然有些奇怪她怎么忽然提到了扈三娘，但是还是如实回答了：“三娘武功好，样貌也好，又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之大气，柴进着实佩服。不知子鱼为何突然提到她？”
　　看来柴进对扈三娘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嘛，有发展前途啊！等着把王英那小子解决掉了，就该你柴大官人了。
　　“恩，我也觉得扈姐姐这个人很好耶！谁要是娶到她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莫子鱼赶紧的添把火。
　　“是呀，像三娘这样的妙人须得一位英雄才能相配呀！”柴进连连感叹道。
　　“是呀，是呀。”莫子鱼忙不迭的点着头，“柴大哥，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啊！告辞！”
　　柴进看着她疾走的背影，不禁失笑。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不知怎么地，他就想到了那个五岁的时候失踪的妹妹。要是她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和莫子鱼这么大了呢？想到这里，柴进不禁眼神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