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戏水泊》玉如月

3、小闹元宵会

　　元宵节这天，莫子鱼很安静的没有嚷着去看花灯，这倒是让李师师和佩儿倍感惊讶，心想，不知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莫子鱼心里很是激动得很呢，今晚燕大帅哥可是会来的呀。嘿嘿……想她这个大花痴可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莫子鱼可让佩儿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这种场合可不能丢了人。
　　由于是元宵节，街上到处是花灯和猜谜的人。莫子鱼虽说心里急得痒痒，但是为了燕大帅哥，她忍了。
　　马行街上，家家门前扎缚灯棚，赛悬灯火，照耀如同白昼，正是楼台上灯火通明，车来人往人看人。这时有四个人来到一家风月楼前，见门外两张牌上写着“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为首的一名黑矮的男子走入茶坊吃茶，问茶博士道：“这里面住的是何人？”茶博士道：“这是东京上厅行首，唤作李师师。”
　　“莫不是和当今圣上打得火热的？”
　　“不可高声，隔墙有耳。”
　　只见那黑矮的汉子把一白衣小生唤到跟前，附耳低言：“我要见李师师，暗里取事。你先打探一下。我在这里等着你。”
　　那白衣小生径直来到李师师的门前，掀开布帘，转入中门，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上飘出淡淡的幽香，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他见无人出来，便直接转入天井中，轻轻咳嗽一声。但见一个穿着牙白色小袄，浅粉色下裙，头梳对襟揽月，面若美玉，唇若朱砂，眉若寒烟，眼若夜明珠的妙龄女子，轻移莲步，仿若仙子临凡世，走到他跟前。
　　“请问哥哥有何贵干？”
　　“有劳姑娘……咦，是你？！”燕青这才看清，原来是那天在街上抱住他的那个莽撞的丫头。这一身打扮还有这举止，还真认不出她来了。但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莫非她也是青楼里的女子？但那一身打扮，还有那性情倒是不像。
　　莫子鱼此时正咬着帕子朝着燕青吃吃地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青楼女子？你看像吗？”
　　“是在下唐突了。”
　　“你是要来见我姐姐的吧？”
　　“恩？你怎么知道？”
　　“咳咳，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我大哥要见师师小姐。有劳姑娘为在下引见。”
　　“恩，那没问题。我带你们去见我姐姐。”
　　不一会，燕青便带了之前那个黑矮的汉子走了进来。莫子鱼细细的打量这个汉子，莫非他就是及时雨宋江？之前看《水浒传》时，就一直对这个宋黑子印象不好，长的不咋地就算了吧，他居然还把那么多的英雄好汉带到了绝路上了。害的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全为了那个昏君和摇摇欲坠的宋王朝葬送了性命。心里这样想着，像莫子鱼这种未经历多少世事的丫头片子，这种蔑视的表情当然已经益于言表了。莫子鱼斜视着宋江，燕青已经有点不快了。
　　“姑娘，这位就是我家大哥！”
　　“我不叫姑娘，我叫莫子鱼！”莫子鱼心里更加不快。你帅就很拽呀。有事求着我了，竟然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还那么着急得想见姐姐。哼。莫子鱼越想越委屈，干脆别过头去不搭理他们。
　　“子鱼小姐，多有叨扰，请莫怪罪。小可给您赔罪了。”宋江说着便弯下腰做了一个揖。这倒把莫子鱼弄得不知所措，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燕青瞪了她一眼：“公明哥哥，你这是……”
　　宋江示意他不要说话。莫子鱼觉得也是自己莽撞了，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可不是她的作风。她轻咳了一声，连忙向着宋江还了礼。
　　“是小女子莽撞了。还请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小姐言重了。是在下的失礼。还劳烦姑娘为我引见花魁娘子。”
　　“公子，请随我来吧。”
　　“多谢子鱼小姐！”
　　莫子鱼在转身的时候，瞥了燕青一眼，好似在说，瞧吧，你哥哥多会说话，哪像你，没有礼貌。燕青是何等聪明之人，对于莫子鱼这样的行为只能苦笑，碍于宋江在场，也不好与她争论。
　　“姐姐，有人要见你。”李师师正拿着笔在纸上写着诗词，听见莫子鱼的话，把笔放下，迎了出来。
　　“在下河北人氏，慕名前来拜访花魁娘子。还请花魁娘子莫要怪罪在下的莽撞。”宋江朝着李师师做了一个揖。李师师亦还了礼。
　　“姐姐，这位公子可是知礼的人，不像有些人呐……”莫子鱼冷哼着瞥了燕青一眼。
　　“二小姐，这不是那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位你认错了人的公子吗？”佩儿看到燕青忍不住惊讶地说道。
　　“小鱼，你和这位公子见过？”李师师很奇怪，子鱼怎么会和他们认识。
　　“我上次和佩儿一起上街，把他错认成了我的故人。哼，他居然像见鬼一样，偷偷溜走了。”莫子鱼委屈的撅着小嘴。
　　“你的故人？”
　　“就是，就是……”莫子鱼一时不知如何解释，用手揪着帕子，低着头，脸涨得微红。李师师以为她是害羞，大概猜到了几分。也不强问她。
　　“不知公子，找师师有何事？”
　　宋江提笔写下一首乐府诗：“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行连□□，只等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写毕，递与李师师反复看了，李师师不解其意。宋江只要等她问其备细，却把心腹衷曲之事告诉，却不想佩儿来报：“小姐，圣上来了。”
　　李师师一惊，不是说今日不来了吗，怎么突然又来了呢？心里疑惑着，但还是得打起精神迎接。
　　“公子，今日圣上到来。恕师师不能久留。”
　　“既然如此，那在下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李师师也不挽留，莫子鱼想到那个色迷迷的失败皇帝，赶紧说：“姐姐，我去送客。”李师师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阻拦，任由她去了。
　　“子鱼小姐，留步，在下等先行告辞了。”宋江向着莫子鱼施一轻礼。
　　“没事没事。正好我想出去逛逛，不如和公子同行。”
　　宋江心想这子鱼小姐是李师师的妹妹，那大事说不定能让她帮上忙。便爽快的答应了。莫子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答话。只等着他先把话挑明。
　　刚出了门，便有一七尺大黑汉子、一个玉面公子和一个硬朗的汉子走过来。
　　“哥哥，你们可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冲进去，把你们抢将出来。”那黑汉子头上揪了两个瘦黄的小髻，配上他那幅五大三粗的身材以及那铜铃般的杀人眼，倒也好笑。这想罢便是那黑旋风李逵了。比书上写的还好玩。莫子鱼忍不住蹲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把个周围人笑得一愣。燕青瞥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女子。
　　那黑汉子见莫子鱼笑他，倒有些恼气：“你这小女子，笑我干嘛？！”李逵那大嗓门倒是把毫无防备的莫子鱼给吓了一跳，不禁坐倒在地上，傻傻的看着李逵。燕青瞅着她的糗样，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你这黑厮！好没礼貌！”然后宋江让燕青去扶莫子鱼，“万望子鱼姑娘不要怪罪才是。”
　　“没事没事！”莫子鱼狠狠地瞪了燕青一眼。燕青碍于宋江在，也不好回话，只是冲着莫子鱼调皮的眨眨眼。这倒把莫子鱼一下子给电住了。这燕大帅哥杀伤力太强了。莫子鱼呆呆的盯着燕青，忍不住想到了苏陌以，情不自禁的想用手去摸他的脸。这倒把燕青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了。
　　“咳咳，再让你幸灾乐祸！”燕青跳开的时候，莫子鱼一下在回过神来，鉴于还在世风严谨的古代，她还是要保持一下形象好了。只好找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她已经看到这几个大男人满脸黑线了。有这么严重吗？！
　　“小女子叫莫子鱼！见过各位公子！”莫子鱼一反常态，规规矩矩地给那些黑线男拜了一拜。
　　“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知书达理了？”燕青不失机会的讽刺她一番。之前一直没机会还口，可把他憋坏了。
　　“这位公子，小女子还有何失礼处，望您大人大量，多多海涵才是！莫要和我一小女子计较！”莫子鱼也不生气，将淑女装到底，气死你个死燕青！燕青瞪着她，也不知如何回话，只得憋在心里，直道自己晦气。
　　宋江等人连忙出来打圆场，招呼着二人去街上看花灯。莫子鱼得意洋洋的大摇大摆的走在燕青前面。燕青干生气，也找不到理由发泄。只好忍着。
　　莫子鱼一路上倒是拽着李逵不放，一声哥哥长，一声哥哥短的，把个李逵叫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一路上哄得李逵送了她好几样礼物。莫子鱼回头朝着燕青扮了个鬼脸。燕青刚想小小的修理她一下，却被李逵的一句话给闷回去了。
　　“以后谁要欺负我子鱼妹子，我李逵先和他拼命！”
　　“恩恩！黑哥哥，你真好！”莫子鱼很配合地感动的挤出了几滴眼泪。燕青那个恶心。真想狂扁这丫头一顿！莫子鱼竟然还小人得志的朝他微笑？！这丫头还是个女人吗？莫子鱼肯定会回他，我是女孩。⊙﹏⊙b汗…….
　　“青哥哥，你给小鱼买那个花灯好不好？”莫子鱼跑到燕青身边，扯着他的胳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燕青被她这副样子弄得一身鸡皮疙瘩：“莫大小姐，你又打什么主意？让你的黑哥哥买去！我不给你买！”
　　“你……真的，真的不给我买？”莫子鱼拽着燕青的手，停滞在那里。眼里有一些暗淡，但是还是带着一丝希望。
　　“打死我也不给你买！”燕青显然没有注意到莫子鱼的变化，只顾着和她斗气。
　　燕青这话一出口，莫子鱼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雾。她转过身去，缓缓地往回走：“难道你们就那么讨厌我？！”
　　虽然莫子鱼这话说得很轻，燕青是练过武的人，内力深厚，把这句话一个字不漏的放进了耳朵里。他有些奇怪，平日里大喇喇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小性的时候。一看她那样子不好。就赶紧追上去。
　　“小鱼，别生气了。我给你买还不行吗？”
　　“我不要了！”莫子鱼哭着一个人跑掉了。留下燕青在原地与宋江等人面面相觑。宋江看莫子鱼是生气了，怕她一个女子晚上出什么意外，就让戴宗跟着她。一会戴宗回来说，莫子鱼已经安全回到李师师处。燕青等人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