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Seven ...
-
Chapter 13
爱斯卡达小城是大陆里最知名的地名之一。
因为它建立在靠近精灵领地的地方，中心建筑物是全大陆唯一的一座女使学校。
即是说，所有被精灵族接受并成为正式女使之前的年轻女子，都要在女使学校里进行学习。一般学期为两年制，有特例。比如有王族或贵族致力成为女使的，可以申请自幼在学校里学习。也有表现特别优秀的女学生，不需半年学习就成为了正式女使。
精灵族从不插手人类的事，女使学校与爱斯卡达非精灵族官方承认。因此女使学校与爱斯卡达是人类诸国协调下的产物，政治态度为中立，不属于任何国家。
奥薇和伯鲁离开精灵领地，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周转到达最近的城市爱斯卡达。他们不好运，走在城市里大道的第一天被贝拉看到了。
“罗莎琳，马特！”贝拉扔下帽子便径直朝着他们冲过来。
奥薇被她伸来的两只手搂得死紧，差点喘不过气：“贝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贝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顾自抹起了热泪：“你们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们以为你们被入屋抢劫的强盗给掳走了。”
“是逃了吧？！”碧翠跳下马车，冷哼一声，用倨傲的目光扫视奥薇和伯鲁，“我的父亲母亲大人准备向警厅报案。”
“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逃跑的事情呢，小姐？”奥薇像是很焦急的样子，絮絮叨叨地乞求原谅，“只是那夜接到家乡朋友送来的口信。由于事情紧急，不能半夜打扰老爷夫人的休息，只能等办完事回来向老爷夫人请罪。”
“这不，我们是要赶回伯爵府邸呢！”伯鲁配合地出示买好的车票。
“真是这样吗？”碧翠皱紧眉头，她一直对这两姐弟存有疑心。
贝拉则欢快地拉起了奥薇的手：“你和马特不用回去了。我和姐姐到这边学校上课。你们姐弟要留在这里帮我和姐姐。”
原来伯爵府邸的这两位小姐于前几天抵达了爱斯卡达，进入女使学校学习。
碧翠固然不是很乐意这么轻易原谅奥薇和伯鲁，可惜她和贝拉身边的女侍和随从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奥薇的手巧和伯鲁的能干。女使学校里是个明争暗斗的地方，每天都要上演一场以上女人间的无烟战争，斗争的激烈程度比得上白日化的战场。她们需要强有力的帮手，非常需要这对姐弟助阵。
两位小姐打的算盘奥薇和伯鲁是一清二楚。考虑之后他们决定感谢两位小姐的“宽容”，继续为她们干活。原因很简单，这是能接近精灵族打探百合链子的一条途径，而且比较稳妥。
他们坐上小姐们的大马车。
贝拉一路热络地挽住奥薇的胳膊。奥薇能感受到她身处异地的不安心情。
碧翠不同于贝拉，在这陌生的新城市里依然如鱼得水。一路上，不少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向碧翠热情地献殷勤。
马车的大轮子轱辘辘滚入女使学校。
这是一座以短期培训为主的女子住宿制学校。
校园内部占地面积不大，有一座教学楼和三座宿舍楼。
接收的女学生基本是人类诸国的王族贵族，学校的收入因此非常可观。
校内处处可见富丽堂皇的装潢和名贵的花木。
小姐们在学校里拥有各自的房间，女侍和随从住在校内的员工楼。
学校限制每位小姐仅允许带一名女侍或是随从。
碧翠指意要奥薇，贝拉只好带了伯鲁。
小姐们的房间不是一人一套独立房间，一般是二至三人一个套房。
与碧翠同住的是宝丽国的贵族芙琳蒂娜，与贝拉同住的是洛洛国的小公主爱玛。
奥薇不知道芙琳蒂娜是妹妹梅吉的前世，伯鲁也不知道。
他从爱玛口里得知梅吉的前世在这个世界，具体是谁则不清楚。再说他现下关心的是爱玛。能与千年前的爱玛相遇，令他欣喜非常。他没有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要在这里好好对待爱玛。
送奶油布丁到贝拉的宿舍时，奥薇注意到了伯鲁远远望着爱玛那种异样的神情。
当晚奥薇询问起，伯鲁坦白了爱玛的故事。
奥薇吃惊地问：“究竟是什么人辜负了她呢？”
“月之子。”伯鲁说。
奥薇脸色一变：月之子不就是尤金吗？她边作思考边说：“或许是有隐情。”
伯鲁愤慨地说：“爱玛说了是有理由。在我看来，他这样对待爱玛是用了世上最残忍的方式。作为爱玛的亲人，我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奥薇抱着膝盖没有答话，她想好好看看爱玛。
这个不难。各位小姐进了女使学校后，都会自动寻个知心的伴儿。
爱玛与芙琳蒂娜的身份地位才情，均是在女使学校里拔尖的。碧翠说：她们俩都受过贤者的教育，会使用白魔法。或许是这些相同的因素，使得她们两个情投意合很快结成了伴儿。
每天下午没课的时候，这两位受万人瞩目的小姐会在学校的小餐厅里坐下来，各捧一本书静静地享用下午茶。
碧翠拉贝拉坐在另一张桌子，进行观察与效仿。
贝拉本来爱静，拿了本《月伦诗集》慢慢翻看。
碧翠坐不住，与奥薇拉话儿：“罗莎琳，你觉得是她们的胸针漂亮还是我的漂亮？”她边问边亮出自己的红宝石胸针。
奥薇用锐利的目光审视芙琳蒂娜和爱玛。
芙琳蒂娜被称为女使学校里最美的女子。
她的美丽是超俗的，小瓜子脸、金卷发、绿眸与小朵玫瑰般的嘴唇，皮肤白如琼脂。她的一笑一颦仪态万千，步履轻盈衣袂飘飘，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再有她是著名的宫廷乐师，擅长竖琴。
她是贤者的弟子，会熟练使用白魔法。
完美没有半点缺陷，令奥薇想起了妹妹梅吉。
爱玛被小姐们赞誉为最有气质的女子，源于她拥有渊博的知识。因而爱玛的美是由内至外，表现在她的举止与谈吐。
比如当爱玛坐下来拿起本书的时候，她不起眼的长又直的黑发立刻变得富有女子娴静的韵味儿，阳光打在她平庸的五官上也立马变得圣洁起来。
在众小姐眼里，爱玛那双湛蓝的眼珠儿含着微笑静静望向他人时，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尊贵。
芙莉蒂娜放下手里托着的白瓷茶杯，眉梢往上略扬。
奥薇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讪笑着恭维碧翠：“当然是小姐的胸针最美了。”
碧翠斜哼一声：“那是。”
奥薇听得出碧翠心中的不满与焦躁。
那是由于据官方给出的通告，此次招募的女使名额仅有两个。
女使学校里多的是才貌双全的女子。首号候选人无疑是芙琳蒂娜和爱玛。更可怕的是，因精灵贵族欲娶人类女子的风言风语，近期不停有女学生前仆后继涌进女使学校。
对比之下，碧翠是毫无胜算。
奥薇才不会为碧翠的事儿操心。她心思的是：究竟精灵族里是谁要娶妻了？
........
Chapter 14
一大清早，碧翠未起床，奥薇要把昨晚洗好的衣服晾到院子里去。
拎了个木桶，她趁着天未全亮来到宽敞的大院子。
记得以前她对皮皮说过，她的风咒不能自如使用，常常一阵大风把衣服吹到河里去。如今她是轻而易举，用一根指头好像得意的魔术师往上挥挥，一件件衣服便是整齐抛上了晾衣绳。
拍拍手，让木桶自个儿滚回院子角落，她拎起裙子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面。
昨夜下过雨，空气清新，她深深地呼吸。看见老校工，她热情地打招呼：“大仲马先生，你是要去月吋楼敲钟吗？”
学校打时的大钟悬挂在一座名为月吋的钟楼顶部。
在这所奢华的校园内，月吋钟楼独树一帜的简朴，十层高的塔楼，表面由一块块几何形白砖砌成，中间一条螺旋楼梯通向楼顶的铁钟所在处。
负责撞钟的老人大仲马先生告诉奥薇：此口钟在女使学校的诞生就已存在，是全市历史最悠久的文化遗产，也是爱斯卡达的标志物之一。
等老校工登上顶楼，敲响月吋钟。
奥薇仰望雾蒙蒙的天，聆听海浪一样的钟声铛铛铛扩散至整个小城。不知为何，每次听这个钟声她会有种恍惚的做梦感。
加快脚步走出校门，拐个弯是贝拉最喜欢的甜品店。奥薇服务于碧翠，明显碧翠喜欢刁难她，相反，贝拉对她比较和善。所以她宁愿跑远路去给贝拉买甜品，也不愿去帮碧翠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伯鲁与她的脾性是一样的。从她手里接过布丁，他对她说：“不然你在我这里坐多会儿。等碧翠醒了我再叫你。你陪的是贝拉，碧翠是不敢发脾气的。”
奥薇点点头，在贝拉的睡房里歇脚。
贝拉戴了顶粉色的睡帽盖住圆呼呼的脑袋，露出几条微翘的刘海，像是一只卷毛狗狗。
奥薇有时候想不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碧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她弯腰帮贝拉捡起洒落一地的画纸，上面的画像全是贝拉心目中的月伦。贝拉向来没有心机，与碧翠不同，对女使竞选没有一点兴趣的她一心只想嫁给月伦。
把画纸叠放整齐，听见门外有人嚷嚷。奥薇担心吵醒贝拉，走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爱玛的随从冲进来喊“爱玛”，告诉主人一件重大消息：有人要来拜访女使学校校长，而且据可靠消息称，是精灵族的子民。
爱玛听完这个事，以不变应万变的平静吩咐：“上午有课，我和芙琳蒂娜小姐约好先一同去喝早茶。”
奥薇恰好在旁边听着，心里微讶：以她所知的西尔王，是不太可能派人拜访女使学校的。说到底，是谁要娶妻了？
因此爱玛掉身要走时看见了奥薇。
奥薇是贝拉和碧翠的人，爱玛一直把不起眼的奥薇当成是碧翠的出气筒。然而今天是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奥薇有点儿显眼。
很少有女侍在站着的时候，能拥有像奥薇引起人留意的一股风流姿态，根本不像是个女侍。
奥薇注意到爱玛的视线，立刻低下头躲进贝拉的睡房。她没有忘记，爱玛现在是一国的公主殿下。
贝拉和碧翠这会儿都醒了。按照碧翠的习性，那肯定是要尾随爱玛她们到茶餐厅喝早茶。
碧翠边装模作样地端起杯托，边说：“罗莎琳，你应该听说了。有精灵要来拜访我们校长。据说是可靠消息。”
埋头挖布丁吃的贝拉扔下勺子，崇拜地举起双手：“或许是月伦。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精灵族民，那会让我对他一见钟情。”
说起来，两位伯爵家小姐至今没有见过精灵。
“不知道他们是长什么样子？人们都说他们很美，比天上的月亮星辰都要漂亮。”碧翠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
奥薇记起自己初见艾文，艾文美得令人叹息。只是艾文的脾性和能力，同样是让人生畏。所以外貌美不美，并不能说明什么。
两位小姐挂心要来访问学校的贵客，比平常提早半个钟头用完早餐。
奥薇如往常那般，抱了一摞子课本跟在两个小姐后面。走在通向课室的走廊，和煦的日光薄薄地飘过来，她惬意地眺望学校对面的民宅。视线往下挪到学校的大门，进来了一辆马车。
所有听到传言的小姐们便是一窝蜂地涌到阑干边上。
碧翠当然不愿落于人后，推拉两边的人一边叫着奥薇：“罗莎琳，你快帮我挡住这些人，我才能到前面去！”
“噢，小姐，可是我的力气没有她们大。”奥薇立定在外围，伸开双臂保护躲在后面的贝拉。
“你，你——”碧翠被几个人一推，差点摔个跤。
贝拉惊呼。
奥薇走过去，适时地扶了碧翠一把：“小姐，您没事吧？”
碧翠抬头看她一副好像很关切的表情，心头那股火儿直冒，伸手就去拧她的耳朵。
奥薇侧脸，闪开了她的手，再旋个身。一个胖姑娘往后退，刚好压到了碧翠身上。碧翠发出猪一般的惨叫：“罗莎琳——”
“小姐，我这就来救你。”奥薇一边情急地嚷嚷，一边耐心等到那位胖呼呼的小姐离开，方是与贝拉一块搀扶起碧翠。
碧翠气呼呼地站稳脚，本想甩奥薇一巴。考虑到刚才失手自己遭难，她改变了主意，解下衣服上的披肩扔到奥薇头上：“脏了，给我去洗。”
“好的，小姐。”奥薇巴不得赶紧从这团混乱中抽身，就怕碧翠再出什么鬼主意让她去做。应个声她爽快地离开这群不停向来客尖叫的小姐们，手里拿着披肩高高兴兴地走下楼梯。
过了拐角处，迎面走来喝完早茶的爱玛和芙琳蒂娜。
“你家的碧翠和贝拉小姐呢？”爱玛突然微笑着问道。
奥薇知道爱玛为人随和，却从不轻易与身份卑微的侍女说话。她谨慎地向两位小姐行行礼，答道：“我的小姐命我去洗衣服。”
“哦？”芙琳蒂娜提高慵懒的嗓子，“你得罪你家小姐了？”
“我做事鲁莽。”奥薇低声低气地答话。
“你应该手脚放灵活一点。”芙琳蒂娜说完这话，不屑地瞟眼奥薇长满粗茧的手指头，“如果这样下去，我看你是要一辈子遭你家小姐骂了。”
奥薇依旧卑微地低着头：“小姐训的是。”
芙琳蒂娜听了这话满意地点头，越过她身边。爱玛往前走时，把眼睛停驻在奥薇被长发盖住的脸上。奥薇不敢动，直至爱玛的视线撤去、两名小姐的脚步声远走，舒服地呼口气跑下楼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Seven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