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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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风伴着商队妇孺的哀嚎，凄凉凉地从林叶子中掠过。艾文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声音，抚慰马驹的鬃毛。紧接他感受到一道尖利的视线。军人的警觉性让他迅速搜索到视线的来源，见是十码左右远处的奥薇。可是她微低着头，安分守己地坐在槐树下。
是自己的错觉？把绳子握在手里，他紧皱的眉结没能解开。艾德这时叫了他一声，他便是走去兄弟那里。
在艾文看过来的刹那，奥薇掌心里捏出了把汗。艾文不同于艾德，警惕性很高。上次跟踪也是，一不小心马上露馅。怪不得以前她听乔安娜提过，艾文的军衔是这批军官里最高的。
好吧，无论怎样，她的性子是好胜的，愈是艰难，她愈是要赌一把。必须在见精灵族高官之前，赢得艾文他们这群军官对她美好的首要印象。精灵族人对人类的对待区分准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善良。
“你信任我吗？”她无声的口型朝向伯鲁。
伯鲁以坚毅的眼神回答：信。
“那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我。”奥薇说着，露出衣袖子里藏掖的小石子。
唰——她四周的人包括艾文等几名军官，亲眼见着她在营地里忽然凭空消失。
所有人一瞬间的惊愕！
紧接艾文第一个喊道：“把她弟弟抓起来！”
伯鲁没来得及抵抗，就被人牢牢地将双手反绑在身后。
“你姐姐去哪了？”有人气势汹汹地问。
伯鲁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她会魔法，我不会。”他没有撒谎，奥薇会使用血钥匙到哪里去，他没有把握。然而，想到她叮嘱过的话，他保持住了镇定。
从伯鲁口里问不出所以然，艾文等几个人围在奥薇消失的地方焦急地商讨。
“不可能是遁咒。”艾德对奥薇使用的魔法进行判定。
遁咒是唯一能让人凭空消失的魔法，其实是一种快速移动的魔法。这种魔法施行是有条件的。施行远距离遁咒，目的地必须有另一人持有魔法道具接应，并且中间没有结界拦阻。近距离遁咒不受这种条件约束，但移动范围无法超出百米，且同样要求不能有结界干扰。
“艾文，不太对劲。土地上有她的血，而且你看这些血好像在被什么吸收。”大卫触摸砂土里的血液，感受到了某种脉动，“好像是某种邪恶的生物在汲取她的血。”
“是邪恶的魔法。”艾文一边触摸血液，一边闭上眼感应，“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她残留的血迹，使用遁咒一下子追上她。艾德，你带两名弓箭手和我、大卫去追她。其他人立即转移营地，再用遁咒把我们接回去。”
众人赞同。艾文和大卫感应血液的脉动的同时，带了艾德与弓箭手使用遁咒。
在血液被吸收殆尽的时候，他们几个一同消失了。
尾随血液线索追到目的地，他们发现奥薇猫腰躲在灌木丛里。前面百尺远，商队雇佣的保镖正在对土匪们的轮番攻击做最后的抵抗。
艾文比了个手势。
艾德和两名弓箭手立即分散在左右和后方担任哨岗。
感受到背后一阵凉风，奥薇知道是他们追到了。前方不远的地方，土匪们射出来的一箭刺中一名妇人的胸口。那妇人像慢镜头缓缓倒地，孩子大声喊妈妈。
那一声妈妈，忽然是刺激到她内心里的弱处。她的母亲，不知身在何地，是生是死。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儿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后面伸来艾文的手捂到她的嘴巴上。她在心里吸了吸气，方才挣扎起来要使用魔法。大卫只得急忙用了囚咒捆缚她的双手。
在她这样强烈抵抗的情况下，艾文不敢进入她的精神领域。他和大卫一方面按住她扭动的四肢，一方面使用遁咒回营。
在营地里落地，艾文立即喊：“医务兵，医务兵都过来！”
他们掰开她的嘴巴强制性往她喉咙里灌入药物。强效的药物很快起作用，她停止挣扎了。众人却没能歇口气。
大卫忧愁地说：“艾文，很不妙啊。你看见没有？”
艾文一样看见了，她衣服上由于刚才的强烈挣扭沾染大片血液。大卫翻过她小臂内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口，是她自己用小石子割伤的。伤口不断冒血，大卫使用魔法令它快速愈合。但是她之前丢失了大量血液，艾文摸她的皮肤在变冷。
他们急忙用毛毯包裹她的身子，在她四周升起暖和的篝火。过了两三个时辰，她的情况没有半点改善。其他军官看着军医一直不敢离开她，知道情况不妙了。最终，艾文和大卫把他们叫过来说：“情况不好。需要先给王和领主们报个信。”
众人瞅到她苍白的脸和唇色，面色要跟着惨白了。
“这是我执行过的最糟糕的任务。”有军官忍不住说。
本来绑架一个柔弱女子已是有点强人所难，而现在这个重要的人质在他们手里要死了。
艾德肯定地说：“艾文，你和大卫一定要想办法。”
“我们俩动用我们带的银针叶果维持她的性命了。”艾文艰难地回答，“由于我们这次不是执行作战任务，没有带那么多药品。她是人类，需要使用的量是我们精灵的数倍。”
“不然尽快送回领地，或是让士兵回领地取药。”艾德建议。
“这样的情况不能移动她。士兵取药一去一回也晚了。”艾文说，“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撑过今天了。”
大卫愁苦地点头：“所以，我和艾文商量了，先给王和领主报个信吧。”
这封十万火急的信件到达领地，清晨作为第一份报告递到了西尔王和领主们面前。
南希看了报告，顿冒起火气：“这么多个兵连个女人都不能平安带回来？”
“你别气。南希，你看到了，是出了意外事件。”尤金安抚她。
“意外？怎么没见他们有人受伤的报道，就人质出事要死了！”南希怒火难消。在她看来，这么一个小小的任务都不能完成，证明部队需要好好整顿了。
葛兰感兴趣的是报告中提及的邪恶魔法：“这种魔法没听说过呢。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一种会吸收人血液作为力量的魔法。尤金，你知道远古时代有这样的魔法吗？”
尤金博览群书，以研究远古时代书籍最为精深，被称为百科学者。他思索道：“黑魔法里有吸收人血液的魔法，不过吸收的是他人的血液，用自己血液的没听说过。一般用自己血液的话会与自己所施的魔法产生抵触。”
........
Chapter 10
几个臣子为这件似乎是突发的意外议论纷错。
唯独西尔王把一只手撑在峨眉处，沉默不语。
臣子们很快意识到他的安静，跟着沉默下来。
屋子里一刻安安静静，厚重颜色的窗帘盖紧了两边的大窗子。
紧肃的小会议厅里，西尔王轻描淡写地重复南希的话：“就如南希说的，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平安带回来吗？”
当西尔王的这个话回传到艾文他们那里，军官们是被把刀架到了脖子上。因为这代表西尔王无论如何都要见这个女人，不给他们任何退路！
尤金再发来一份急令，要他们在人质清醒后火速赶回领地，西尔王与几位领主会在某地等候他们把人质带到。
然而，整个白天奥薇没有醒。到了夜晚，大卫拿了最后一颗银针叶果喂入她口里。
艾德擤了擤鼻子，问兄弟：“怎么样，能醒吗？”
艾文摸她的手，说：“有希望。她的意志力很坚强的。”
有奥薇的嘱咐，伯鲁本是采取冷静旁观的态度。直至半夜，她的呼吸像是变弱了。艾文他们不得摩擦她的四肢，想方设法唤醒她的神智。伯鲁方是有点儿着急起来，捉摸不定这又是不是她的主意。
他终是喜爱她的，绿儿在达达村曾对他说过：“郝先生，你喜欢奥薇吧？我知道的，你那天在孤儿院故意留下来是为了奥薇。奥薇是个好姑娘，我和安都很喜欢她。你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出事？他的眼睛紧成一条缝，是想起了爱玛骤然的死亡。他跳起身，双手被捆，只能用身体冲撞开他人到达奥薇那里，吼道：“你给我起来！你马上给我醒来！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某个人要保护谁的！”
士兵拉住他，没怎么用力，都以为他是担心他姐姐，何况他姐姐是这样一种情况。艾德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姐姐一定会醒的。”
奇特的是，经伯鲁这么一吼比药更有效。
奥薇动了动指头，睁开了双眼。
对上她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伯鲁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石人定住了。这在其他人看来，他就像是见到姐姐劫后余生而惊喜非常，以至于不能言语。
奥薇在艾文的搀扶下扶起来喝水，低声说：“能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吗？”
“不能。”艾文道。
“我不会逃走的。”奥薇没有撒谎，她从不以为以自己能力能从他们手里逃得掉。
“我们不是怕你逃走，是怕你伤害你自己。”艾文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奥薇淡然地说：“我只不过是在使用一种魔法。”
大卫瘫坐在草地上叹气：“你就饶了我们吧，罗莎琳。你折腾了我们一天两夜。我们承认是绑架你，可这是命令。我们上司说了，你要是在半路死了，我们要受军法处置的。”
奥薇看见了他们个个面色愁闷，事到如今她不会笨到继续抗议。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艾文他们不敢延误行程，于是解除了灵驹的魔法限制。坐骑放开四蹄，如流星在林间平野里奔驰。为了避免引起外敌的注意，他们用几层魔法斗篷盖住了人质，坚决不用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命令限期之前赶回到领地。
进入边界作战部队的营地，放下伯鲁和小翼龙。奥薇要继续被带往西尔王那里。奥薇担心伯鲁和贝贝，问：“你们不会伤害他们吧？”
“不会。”艾文保证，“小翼龙会被送到训禽师手里照料。你弟弟会由我们的军官亲自看守。”
奥薇坐在灵驹上看向伯鲁，考虑是否要交代什么。
伯鲁对她含头表示：一定等她回来。
之后一条布蒙上了奥薇的眼睛。艾伦扭转马头，灵驹前行。奥薇感觉到进入领地之后风的改变，那种别致而熟悉的柔和让她的内心深处慢慢浮生起久违的暖意。
他就在这里。奥薇在心里肯定地说。
至此，她的心情既是愉悦的，又是酸涩的。
艾文亲自把她扶下马。这时候她依然双眼被覆盖布条，走上台阶跨过一个低矮的门槛。这间屋子里的地板踩上去无比光滑，好像风之海市长家里的水晶地板。当然这里不是风精灵的领地，而是水精灵的领地水之庭的一个地方。
在晋见高官之前，她被带进一个房间，需要换掉沾血的衣服。到了这时，她才得以解除了眼睛上的蒙布。看着一个秀立的女侍小臂上挽了见裙子衣服在等她，她的眼睛蓦然温热起来：是乔安娜。
这会儿的乔安娜自然是不认识她的，遵从长官命令冷漠地帮她更换衣物。奥薇心里苦涩，不能与乔安娜交谈一句话。
同时间，西尔王召见了艾文。
艾文没来得及换下乔装的衣物，风尘仆仆进到书房。见房间里面仅有西尔王和尤金，他心里一咯噔：俨然上司对这事相当重视！
立在窗前的西尔王，一双缄默似海的眼睛在小花园里游走。
古人说，养花有助于陶冶性情。一般而言，王家种的花草，必是牡丹等名贵花木。可是，西尔王更喜欢那些野地里遍生的甚至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现在，在他眼里的一扎一簇的茑萝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在这美丽的清晨光下，开得茂盛，姹紫千红。
他的心情如微风拂手下的这片花浪，波澜微泛，有那么点的不宁静。自从祭司下了那样的预言，他是想不明白……他要娶的是要与他一同统治一族的王后，怎么可以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类女人呢？
“说吧。”尤金详细过问艾文，“你们传来的快信里面，并没有说明意外发生的原因。”
“她——”艾文思考的是那个时候，奥薇行动之前好像已经在观察他。还有，他没有忘记，从一开始她跟踪他就像是认识他似的。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感觉，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他要做的事，只是向上司如实禀报大家亲眼所见所闻的：“我们拒绝了去援助商队，所以她私自采取了行动，最终酿成了这场意外。”
“一个热心、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女人。”尤金由他陈述的情况下推断。
“是的，看来是挺善良的一个女人。”艾文道，至少同行的军官们多数赞成这话。唯有他自己，保留斟酌的底线。
西尔王和尤金是听出了他微妙的语气。
“这样吧。”西尔王对朝阳下展开娇艳的五角星花微动眉尖，负手背对他们说，“尤金，你来负责这场审讯，我便不出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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