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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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惊讶地盯着眼前身穿粉袍的凌巍。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粉粉嫩嫩的夫君，真是太美丽了！像一朵桃花一样！
既然夫君今天穿得这么漂亮，那她就原谅他上次说的那些话吧，只要他以后不再乱说就行了。
“……”
凌巍听到她那“宽宏大量”的心声，冷冷地朝侧边翻了白眼，同时用一只手捏住衣襟，防止露得太多。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沐雪。
沐雪走到桌前，从食盒里端出一盘又一盘菜肴，回答道：“爹爹让我过来和你一起吃饭。还说你今天要带我去你家住。要住一个月呢。”
手上端盘子的动作顿了顿，她突发疑问：“你家有钱吗？雪雪很挑食的，只爱吃贵的东西，你买得起吗？”
凌巍：“……”
还没去他家里，就担心他穷了买不起吃的？
这么娇贵，那就别去啊。
凌巍阴沉沉地看向她，道：“我家很穷。米都没得吃。全靠嗑风的。”
沐雪：“……”
嗑风能磕得饱吗？穷得也太可怕了。
怪不得夫君来她家里都不用吃东西的，原来是嗑风啊。
凌巍：“……”
可恨的疯女子。
抿着嘴皮默了半晌，沐雪倏然道：“夫君，没关系，我会让我爹爹接济你的。待会儿我就跟他说你缺钱。”
凌巍：“……”
“……不准说。”凌巍警告她。
她却不吭声，显然已打定主意要向沐恒要钱给凌巍。
凌巍无语，后悔说那几句话耍她。
沐雪将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递给了凌巍，软声道：“夫君快吃饭吧。以后别嗑风了，不然营养不良。”
凌巍：“……”
营养不良又是什么意思？
凌巍接过碗筷，坐在桌前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吃饭的过程中，他不自觉松开了捏在衣襟上的那只手。直到沐雪的一双眼瞳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心口，他才立时反应过来，抬手重新捏住衣襟。并红着脸斥道：“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要点脸！”
“是你不要脸。”沐雪说，“你自己要露给雪雪看的。”
凌巍：“……”
总是在他面前自称雪雪，顺口得就像在说别人的名字一样，真是一点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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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冯吉依照沐恒的话，独自驾着一辆马车，来到敬渊侯府的角门外耐心等候着。
他记得清清楚楚，敬渊侯将他主子掳走的那一晚，明明说了两天就把人送回去。可这都已经第四天了。也不知他主子这几日有没有在沐家受什么委屈。
冯吉站在马车旁，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角门内才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门被轻悠悠地拉开，敬渊侯首先探出头来与他对视：“哟，来得这么准时啊。”
冯吉没有答话。
心下却道：来接他主子，他能不准时吗。
由于沐恒说话不算数，多扣留了凌巍两天，所以冯吉都有点不待见对方了。
此刻他只想见到他主子，想看到他主子安然无恙。
凌巍便跟在沐恒后头走了出来，身边还黏着一个小姑娘。
因为凌巍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袍，连脚上的靴子也是浅粉色，这样骚气的颜色以往从未在凌巍身上出现过，冯吉硬是提着灯笼把人从头到脚瞅准了才敢相认，上前一步行礼道：“首辅，您没事吧？”
凌巍眸光有些冷，反问冯吉：“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冯吉噎住，选择闭嘴。
又瞟了眼凌巍身边站着的小姑娘，猛地认出来对方是沐家千金……
沐小姐与他主子挨得这么近，他主子都一副默许的样子，那是不是说明，他主子对沐小姐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意思？否则怎会连穿衣喜好都变了？
冯吉不敢多嘴，默默把喜悦憋在心里。
“那凌某就带沐小姐走了？”
上车之前，凌巍先回头跟沐恒打了个招呼作为告别。
沐恒却让他先带沐雪上车坐着，稍等他一下。
凌巍不知道沐恒又在打什么注意，只淡淡嗯了声。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沐恒便从府中抱来两个箱子，放进了凌巍和沐雪所在的车厢里。
沐恒指着两个箱子道：“时间仓促，没能准备太多东西。这箱金子，凌三公子先用着，本侯过几日再让人送几箱过去。”又看向另一个箱子，说：“本侯知道凌三公子喜欢拉奏奚琴，便为你搜集到了这对‘玄白’，望你喜欢。”
凌巍默了下，没想到沐恒对他这么了解，连他喜欢奚琴都知道。
沐恒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伸手递给凌巍。
凌巍一眼便猜出那是什么，却有些不可置信，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
沐恒只得将瓷瓶塞到他手里，爽笑道：“别客气。”
凌巍：“……”
他发现，只要他顺着沐恒，沐恒就会很大方，什么都乐意给他。可若是不顺着，胳膊和腿都能给他拧断。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沐恒又郑重地朝他拱手：“小女就拜托凌三公子了！来日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向本侯开口。”
凌巍握紧手中瓷瓶，点了个头。
沐恒这才挥手送他们离去。
直至马车驶远，他都还停留在门口望着，面上写满了欣喜和满足。
以凌巍的疗效，这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女儿的身体恢复到一个较好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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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距离冠星侯府大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若是马车驶得快一些，只需半个多时辰就能到。
可沐雪竟连这么短的时间都坚持不住，从沐家离开没多久，她便在车内打起了瞌睡，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她实在撑不住眼皮了，刚想靠在凌巍身上睡一会儿，却被凌巍抢先警告：“别挨着我。”
“哼，小气鬼。挨你一下怎么了？”
沐雪明目张胆地骂了一句，而后便极有骨气地挪了挪位置，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靠在了车壁上，闭上眼睛睡觉。
才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马车时不时颠簸几下，竟都对她没有影响。
凌巍看得服气，懒得理会。
忽然想起沐恒方才塞给自己的小瓷瓶，凌巍立即从袖中将瓶子取了出来，扯掉瓶口处的塞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
他稍作思考，便把药丸吞了下去。
仅仅过了两刻钟，他的体力便完全恢复了。
月光透过车窗处的纱帘泻了进来，微弱的光芒照出凌巍脸上的冷意。他瞧了瞧自己充满力量的手掌，蓦地转头盯向沐雪。五指的形态也从“掌”变为了“掐”。
他缓缓将手伸向沐雪的颈子，眼底泛着寒光。
可还未等他触及沐雪的颈项，马车便剧烈地颠了一下，导致沐雪的身子往前一倾，主动把下巴送到他手里捏住。
凌巍：“……”
沐雪突然将眼睛睁开一半，不舒服地动了动下巴，迷糊地问：“夫君，你做什么啊？”
凌巍一瞬松了她的下巴，别开脸道：“没什么。你接着睡吧。”
又忽地转回一张俊脸，笑对沐雪：“跟我去了我家，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沐雪：“……”
她经常从晴儿嘴里听到“伺候”这两个字，一直都感觉是一个好词。可为什么从夫君嘴里说出来会这么吓人呢？
听起来好可怕呀。
凌巍听着她的内心活动，凉凉地嗤了声。
吓人？
可怕？
等着吧，更吓人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呢！
他这几日在沐恒手中受够了屈辱，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尤其，沐恒胆敢让人那样画他……十足可恶。
这种下作的手段谁还学不会呢。
他也要找人给沐雪画。
不但要给沐雪作画，他还要让沐雪饿肚子，饿到哭的那种。
总之，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不会给沐雪好日子过的。
他一定会把她收拾得眼泪汪汪，哭着求他送她回家找爹娘！
……
回到冠星侯府后，凌巍将沐雪扔在客厅里，便一径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疾步奔向净室，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
洗完后，他便返回书房，着手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公务。
从各处送来的奏折已经快要堆成山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对着如山的折子，抬起两个掌心捂了会儿脸。
——都是沐恒父女俩害的！
“我不在府中的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他放下捂脸的手，问冯吉。
冯吉回道：“有。老夫人前两天来过，她没见着您，还问我您去哪儿了。”
凌巍问：“你怎么回的？”
冯吉道：“属下同老夫人说，您去山上等雨了。”
凌巍：“……”
“还有其他人来过么？”
“有！属下差点忘了，云阳公主每天都来咱们府里呢。”
凌巍蹙眉：“我都不在府中，她还来做什么？”
冯吉道：“她来看尹澈种菜。尹澈在您的花园里开垦出一块菜地，准备种几棵瓜给您吃，连瓜架都搭好了，昨天还让我帮他买瓜苗呢。”
凌巍：“……这些不太重要的人和事就不必说了。挑正经的说。”
冯吉想了想，便道：“您在敬渊侯府期间，有几位大人来找过您，分别是礼部尚书、大理寺少卿、礼部侍郎、内阁次辅……但他们得知您不在府中，便径直离去了。别的也没对属下交待。只说等您回府，他们再来。”
凌巍点头，又问：“这些人可有问我去哪里了？你又是怎么说的？”
冯吉如实道：“问了。不管来的是谁，属下都一致跟他们说，您到山上等雨去了。您放心，没人怀疑这个。毕竟您去年在山上一连待了整整半个月，都没人敢说什么。许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您不在家，连皇上都不敢在这几日找您呢。”
凌巍：“……”
是啊，连皇帝有事找他都得看看情况，沐恒却是无所顾忌，大晚上就把他抓去了，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给他留。
凌巍攥紧了拳头，愈想愈来气。
他忍下心中燃烧不灭的怒火，对冯吉道：“尹澈那个人你得让人盯好，不可出现什么闪失。他想在府里种菜就种吧，别让他走出侯府就行。”
“是。”冯吉恭敬地应答，见凌巍貌似没有别的吩咐了，他便弱弱提醒道：“首辅，沐小姐还在客厅里……”
凌巍揉了揉太阳穴，淡声道：“都这么晚了，没工夫腾地方给她住。就让她在客厅里将就一晚吧。等明日再安排几个下人将那座漱雪院打扫出来给她住。”
冯吉汗颜：“这、这合适吗？”
凌巍垂睫道：“是不太合适，让她睡客厅都显得我太仁慈了。这样，你待会儿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客厅内的灯全灭了，门也锁上，扮鬼吓吓她。吓哭了有赏。”
冯吉：“……”
这样得来的赏赐，他宁可不要。
他主子究竟在沐家经历了些什么，居然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回来，对一个小姑娘都那么狠……
凌巍催促：“愣着做什么，需要我再说一遍？”
冯吉摇了摇头，只得照办。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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