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上司是我竹马》辛骨

38、清白

　　韩季给出的题目是以“春夏秋冬”为主题，设计一幅作品。

　　贺闻奇将四季拟人化了，画了四个仙风飘飘、相依相偎的男女人物。

　　这个创意不太容易有人想到。

　　一般来说，画人的技巧比画风景难度更大，复杂的设计和线条，处理不好极易看出问题。再加上这个题目，大多数人都会朝着景色或者建筑物的角度去思考。

　　事实上，所有的作品中，也只有贺闻奇是画的人物。

　　而王岛手机屏幕展示的，也是一幅颇具传统古风的仙人图，跟贺闻奇的作品风格确实很相似。

　　大家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就连凌琛都有些不确定了。

　　他碰碰贺闻奇的胳膊，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贺闻奇没回应，转头去看韩季。
　　韩季朝着他无声的用口型说了几个字，贺闻奇读懂了。

　　确信大家都看到了手机里的画，王岛把手缩了回来：“贺闻奇，你要解释吗？这幅作品也是用了拟人，主题是天气的‘风雨雷电’。”

　　贺闻奇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不急不缓的问：“这就是你的证据？”

　　“你还要什么证据，这张图莫非还证明不了吗？”王岛指着手机屏幕，“线条走向，色系，甚至连打光角度都是一模一样。”

　　贺闻奇温和的笑笑：“这些只能说明我和这位作者‘师出同门’，同一个老师教出来学生，起笔回落自然相像了。”

　　“狡辩。你知道他是谁吗？怎么可能跟你是‘师出同门’。还有，他在网络上发表的时间比你早了好几个月，你敢说没有抄？”

　　贺闻奇耸耸肩膀，有点放弃抵抗的意思：“好吧，那我承认。创意这方面我跟他是一样的，他是天气拟人，我是四季拟人。”

　　四下哗然。

　　王岛得意：“韩总，你听见了，大家也听见了，创意可不是他自己的。”

　　凌琛紧张地扯了扯贺闻奇衣袖：“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可别乱认啊。”

　　王岛：“凌琛，我劝你别那么真情实感，他自己承认了。”

　　“虽然两幅作品都用了拟人态，但是这个创意并不是唯一，也不是原创。”贺闻奇接着道，“拟人只是一种创作手法，你是名校毕业，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就算拟人手法是你跟人撞到了一起，怎么那么巧，都是古风形态，又那么巧是两男两女，还是那么巧，连构图和色彩，甚至是打光，不说完全一模一样，至少一眼看过去，难分彼此。贺闻奇，你这又要怎么辩解。”

　　贺闻奇点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说法：“嗯，是不该画成一样的，我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

　　凌琛简直迷糊了：“贺闻奇，不是吧，你真抄了？”

　　贺闻奇从容的笑：“王岛，你知道这幅画作者是谁吗？”

　　提到这个，王岛自信满满：“别人不敢说，他我可最了解。他是我很喜欢的画师之一，最早在微博发作品的时候就关注他了，我可是看着他一点点努力走到现在的。”

　　“你是他粉丝？”
　　“那可不，老粉了。”
　　“感谢关注。”

　　真是莫名其妙，王岛没在意，继续说：“最近热门的国风动画电影《海市》知道吧，电影的宣传画就是他出的，导演还亲自发了微博的。虽然他还算不上很出名，但个人特点非常明显，好不容易有了些热度，就让抄袭狗这么不要脸的盯上了。”

　　凌琛很茫然：“你到底说的是谁呀，我没看过电影。”

　　同事有知情的人七嘴八舌在议论。
　　“是不是那个叫‘花无缺’的呀？”
　　“对对对，电影首映的时候，导演还在台上提过这个人。”
　　“我知道他，在圈里有一点名气，不过也不算什么大师人物。”

　　王岛反驳说这话的人：“不是大师就能随便让人抄袭吗？”

　　王岛的话其实是在理的，但前提是真正抄袭了。

　　贺闻奇问他：“如果两幅作品都是同一个作者，这就不算是抄了，对吧？”

　　“同一个作者？贺闻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话没说完，王岛忽然愣了，不可思议的微微睁大眼看向贺闻奇。

　　贺闻奇又转而问韩季：“韩总，作品是我自己的，可以在其他平台公开发布吗？”

　　韩季点头：“当然可以，只是内部投票用而已，使用版权在你们自己手上。”

　　贺闻奇没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手指轻盈的上下滑动点击。

　　凌琛偏了头想看，看不太清，脖子拉了老长。

　　韩季也好奇，虽说他绝对相信贺闻奇的人品，但也不知他要用什么方式来证明。毕竟就在他看来，这两幅画的相似度的确让人怀疑。

　　过了好一会儿，贺闻奇收起手机：“好了，花无缺本人已知晓此事，他刚刚发博澄清了。”

　　凌琛动作快，立马点开了软件搜索，看清楚以后，突然一阵狂笑，随手一巴掌拍在贺闻奇后背上。

　　韩季“啧”了一声，蹙了蹙眉。

　　周围不少人也拿手机点开了微博看。

　　“啊，这……”
　　“是一个人吗？”
　　“这是怎么回事？”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同事在旁边起哄：“王岛，这公司你可待不住了，藏龙卧虎啊。”

　　王岛终于也拿起了手机，只见他的特别关注人“花无缺”在两分钟前刚刚发布了一条新的微博。

　　【春夏秋冬】后附一张.jpg的图。

　　正是贺闻奇获得投票第一的作品，也是他质疑抄袭的作品。

　　王岛像被定在了原定，一动不动，表情难以形容，大约是不敢相信。

　　这回轮到凌琛得意了：“王岛，看来咱们做不成同事了。”

　　韩季也看了微博，联想到上次电影首映遇到跟他打招呼的人，说是导演的朋友，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优秀，看来是要对他更有信心才是。韩季收起手机，默不作声准备转身回办公室。

　　“韩总。”王岛在身后喊道。

　　莫非是对之前信誓旦旦的话后悔了。

　　“有事？”

　　王岛咬着下唇，像是在下决心：“我对我说过的话负责，韩总，我辞职。”

　　王岛这人确实是心高气傲，或许自以为是天之骄子，学历高，也有点硬本事。毕业就顺利进入跨国传播公司，没受过挫折，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惯了些目中无人的臭毛病。

　　此刻在贺闻奇这里载了跟头，损了不少颜面。不过竟然能痛快的低头，这一点韩季倒是没有料到。
　　他只“嗯”了一声，表示了知晓，转身离开了。

　　王岛悻悻然，拨开人群回了自己工位。

　　倒是凌琛成了最兴奋的那一个，他一把抱住贺闻奇：“兄弟，你说，你还隐藏了多少大招是我不知道的。早点抖出来，我怕我小心脏受不住。”

　　贺闻奇拍拍他：“没了，就这点底牌了。”没想藏什么，也没想要展示什么。

　　吃瓜吃了个反转，同事们好一阵热闹。

　　“嗐，‘贺闻奇’‘花无缺’，都是HWQ，果真就是同一个人啊。”有同事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点奥妙。
　　“人微博都发了，还需要这个证明吗。”
　　“我只是觉得妙。这王岛也是，事情原委都没弄清楚。”
　　“我看他出发点也没错，抄袭本身就是原创的大忌。”
　　“出发点没错？他是因为妒忌人贺闻奇，要不然死盯人不放干嘛。”
　　“那万一贺闻奇真是抄袭呢？”
　　“结果不是没有吗。”
　　“我跟你说不到一起。”
　　“……”

　　一场风波，一出闹剧，人群闹嚷嚷的四散开了，不一会儿办公室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大家都有事情在忙，别人的事不值得花太多精力去关注。

　　中午之前，陈助理忽然通知通过了第一轮单人选拔的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大家心照不宣，还有第二轮的团队考核，既是团队，针对的一定是协作力了。

　　进到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人了，是两位创意总监以及设计部的四位项目主管。

　　韩季坐在正上方的主位。

　　“大家随便坐就好。”陈助理道。

　　“先恭喜各位通过了考核，能报名参加人才选拔计划，就说明各位是不甘本职，有大展抱负的想法，”韩季掷地有声，“公司新签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给各位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

　　“韩总，你真的要把灵尔的项目给到……这些新人？”说话的是创意总监傅智宸。

　　刚刚韩总跟他们开会商量灵尔项目的事，合同已经签订，接下来就是成立项目组准备方案。

　　公司内部没有韩季中意的人选，他兵行险着，决定让这些有潜力的新人来参与。

　　新人最不缺的就是无畏，只要有人带一带就好。

　　韩季手里握着一支钢笔，长指灵巧的拨动着：“傅总监，你要加入吗？”

　　傅智宸深知灵尔很难搞，之前的传闻在业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给不出客户满意的方案事小，把自己弄得抑郁可就得不偿失了。

　　傅智宸说：“我手里还有好几个项目没完成，灵尔这么大的案子，我分不出精力来。”

　　韩季目光从他面上扫过，抬了抬手不置一词。

　　陈助理适时的打开PPT播放，是关于灵尔公司的介绍。

　　当初贺闻奇陪同韩季一起去灵尔公司实地参观，要说他在这方面还占了不少先机。

　　韩季：“灵尔公司大家应当都听过了，是近两年新兴起来的渠道传媒行业，按理他们自己都能出宣传，却在业内高价求专业公司来做，可见他们对这方面的要求是很严苛的。所以大家接下来面对的任务并不轻松。”

　　说完又朝着几位主管：“你们有谁愿意主动参与吗？”
　　没人应声。
　　“那我就直接点人。”

　　话音刚落，角落边上有人举了手：“如果韩总信任的话，我想试一试。”

　　是四位项目主管中的其中一位。

　　韩季对这人有几分印象，叫杜禹。三十出头，不大爱说话，每次开会都坐在很远的边上。项目往往都需要讨论，他却不怎么喜欢发表意见，总是很拘谨似的。

　　经手他的项目中规中矩，没出错，但也不出彩。不过这或许跟他不同人争抢有关系，好项目都落不到他手里。

　　在这个时候开了口，灵尔的项目倒是个机会。

　　韩季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韩总，我有一个请求。”杜禹道，“我可以自己挑选人员组成项目团队吗？”

　　“可以。”

　　“多谢韩总，名单我稍后给你。”

　　这个项目如此重要，却没有创意总监来做总指导。散会后，公司上下都传开了。

　　韩季不以为意，既然选人开始就没走常规路，那不如就不按常规的方法解决。

　　下班前，手机信息来了。

　　如是我闻：我约了平叔。
　　韩季：？

　　明知故问，非要人直白的说。

　　如是我闻：陪我。

　　韩季收起手机，忍不住嘴角上扬。